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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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三下意識點(diǎn)頭,想起她背朝自己,看不到,于是從一旁拽了個小墩,坐在她斜角上,趁她抬眼看過來,忙再點(diǎn)點(diǎn)頭做回應(yīng)。 他伸手比劃了下,口不能言,只好借由眼神表達(dá)自己的關(guān)心之切。 秦巧輕笑地?fù)u搖頭:“氣?初瞧著料子損毀是有些氣的。后來想通,也就不在意了。就是有些...” 她思索了下,嘴角微微下訥:“有些遺憾呢?!?/br> 大約是沒人聽耳隨附和的人,外邊的阮氏終于歇嘴。 秦巧側(cè)個身子,手心托著被烘得發(fā)燙的臉頰,頗有些負(fù)氣:“我織布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那一匹葛布若是拿去賣,定比鄭水仙的價高!她就是嫉妒我!” 崔三忙不迭點(diǎn)頭,指向秦巧的手指,扮出一副織娘在織機(jī)上的姿勢,前后倒仰,最后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往秦巧的眼前一杵——你就是最棒的織娘??! 秦巧看他似個不倒翁,噗嗤笑出聲,一揮手拍開他的右手,很是謙虛:“我可算不上頂厲害的織娘?!?/br> 不過這么一打岔,方才略微愁緒的氣氛終于淡去。 笑過,秦巧接他遞送來的熟水盞潤潤嗓子,神思一瞬回憶起來,“那時初到大同府,原是打算將我安置在后院做女娘們的使喚呢。” 可巧那一日織坊的管事來報賬,說是坊里新接了活單,做粗活的人手有些不夠。 她便臨路轉(zhuǎn)門頭,進(jìn)織坊成了染坊的雜役女。 再后來管事看她勤快人老實,便提到了正織坊跑腿。 寒來暑往,跑腿變成學(xué)奴工,又成了線工、器娘、梭子手,做到了提織的位置。 “鄭水仙能找我,也是聽說我當(dāng)過提織。” 秦巧無奈笑笑:“若是家中自有一臺織機(jī),我也不會與鄭家沾染上。說到底,是我有些貪心了?!?/br> 長發(fā)干得差不多,她隨手用木簪子挽個發(fā)髻。 看他眼眸波光涌動,明顯沉淀著疼惜卻不知如何安慰的無措,秦巧只好寬慰他,又或許也是在寬慰自己:“不就是一匹葛布嘛。新旦過后開春,我與嫂子上工,再有你編筐的手藝,家里不愁過上好日子?!?/br> 說起來,她頓住腳步,“你這個當(dāng)篾匠的手藝未免過分熟稔了些,我記得以前崔府是不允你看這些雜書的吧?!?/br> 家中自然是不讓。 可架不住他偷偷看,身旁的小廝與他一并長大,很懂得遮掩,總是從街面上淘換回來很多有趣的玩意。 其中有本《躬木記》,不僅詳細(xì)說了各地木材,更是活靈活現(xiàn)地繪出許多木工藝手圖。 他比照著上面,常關(guān)起小門,看得入神。 紙上得來終覺淺,如今躬身做起來,才曉得這門技藝入門和出師都極為不易。 遠(yuǎn)的不說,他記得書冊上當(dāng)初有一竹架子流水自環(huán)的器皿,他很想制一個放在秦家小院,到時候阮嫂子洗些什么東西,也不必非得有另一個人在跟前舀水慢流。 自己回憶了許久,尚在摸索當(dāng)中呢。 他比劃出小指頭——我還差得遠(yuǎn)呢。 秦巧轉(zhuǎn)而忙起其他了。 直到上了夜 崔三迷迷蒙蒙之間,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被自己給忽略了去??嗨剂季?,還是無法,只好暫做放下。 ** 葛布一事,在秦家并未掀起什么大波瀾。 除了阮氏偶爾提起鄭水仙陰陽臉以外,崔三下定決心,總有一日要親手給秦巧做一臺屬于她自己的織機(jī)! 初冬的架勢一過,胡老便又開始忙了。 這一日歸家,見門口蹲著個黑影,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要守門的大黑狗呢。 他甩甩手里的鞭子,作個響,等對方起身,才開口:“等多久了?” 崔三搖搖頭,并沒有多久。 門栓子一開,家里暗咚咚的,先竄出來的是守家的黑貓崽子。 胡老隨手在它腦袋上摸摸,先給家里亮上光。 “這回見上你meimei了。” 崔三臉上焦急,想問下meimei過得怎么樣。 胡老也不抻著,使喚他先去院里抱柴火,地當(dāng)中的大鐵盆冒上熱氣才繼續(xù)道:“她過得可比你過得愜意!” 這并非假話,哄著這愣頭青安心。 胡老瞧他不經(jīng)指點(diǎn),已經(jīng)很有眼色地煮水起來,便有些滿意。 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放進(jìn)院子里的。 就秦二娘那個憨性情,面冷心卻軟得稀溜溜,他自然不放心讓罪奴村隨便什么人就進(jìn)了秦家。 打聽過了,這崔三沒什么大罪,舊時候的榮光休說,光看他困境中護(hù)持meimei,沒為了一兩頓飯食將人給賣了,這便算個人。 “你meimei是個本事人呢。那村里灶上的羅婦人如今成了你meimei的耳報神嘍?!?/br> 能收服到人心,meimei的境地就不會太差。 崔三暗暗松口氣。 “前些天打南邊又遣送了一波罪奴來,羅婦人說了,你meimei怕是有了身孕,正預(yù)備著說給屠生,想求個腳醫(yī)診脈。若是成了,身邊還能拔個伺候的使喚丫頭?!?/br> 這可是大事! 一瞬復(fù)雜心緒涌上心頭,崔三也不知是為meimei即為人母歡喜,還是應(yīng)該為meimei懷上那樣不堪的人的子嗣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