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他這次回國沒跟隊里打招呼，把球隊的教練和經(jīng)理還有出資人得罪個光。我找了一大圈人才把事情壓下來，要不他以后只能去籃球?qū)W校教小孩了?！?/br>
    何羽白為難地皺皺眉：“這事怪我，太著急通知他了。”

    “不，純粹怪他自己，跟教練請個假不行么？就說家里出事了，誰也不會那么不近人情?？伤趺锤傻模恳宦暡豢詮木频昱芰?，我要是教練，再看見他得把他塞籃筐里去?！睔W陽衍宇反手握住何羽白的胳膊，“小白，你弟做事不考慮后果，這毛病不改，我肯定不能跟他在一起?！?/br>
    “嗯，我會教育他?！焙斡鸢c點頭。

    “少cao點心，又不是你生的崽子?！比讨成系奶矗瑲W陽衍宇稍稍挪了下位置往何羽白懷里靠去，“哎，還是我的小白好啊，聰明能干值得依靠，要不咱倆一起過算了?！?/br>
    鄭羽煌推門進(jìn)來，正聽見歐陽衍宇的后半句話，登時不悅地挑起眉毛：“你們倆一起過，浪費資源?！?/br>
    兩道帶著殺氣的目光射向他，緊跟著何羽白就替歐陽衍宇把枕頭砸向弟弟。

    接完那個宮外孕破裂導(dǎo)致內(nèi)出血的患者，何羽白問冷晉要辦公室鑰匙，他晚上要在那里面過夜。休息室的床他睡不慣，還是跟何權(quán)辦公室同款的沙發(fā)比較親切。

    冷晉看了眼表，搖搖頭說：“我送你回家，沖個熱水澡，踏實睡幾個小時。明天你十點再來，早晨的活兒我替你干?！?/br>
    “不用，我——”

    “行了趕緊去拿東西?！崩鋾x揮揮手打斷他。

    何羽白扁扁嘴，轉(zhuǎn)身回位子上收拾包。主任的口氣聽起來特別不耐煩，但手術(shù)很順利啊，搞不明白對方因何如此。

    此時此刻冷晉正在后悔提讓對方?jīng)_熱水澡的事兒，他滿腦子都是水氣氤氳、來一發(fā)浴室那啥的畫面。許久沒感受過的沖動，正如超級細(xì)菌般的侵蝕著他的中樞神經(jīng)。

    糟心。

    收拾好東西，何羽白背著包往冷晉跟前一站，看他還穿著手術(shù)服并且沒有換衣服的打算，問：“冷主任，你不換衣服？”

    “啊，先去趟衛(wèi)生間?！崩鋾x把車鑰匙扔給他，“你跟小毅去車?yán)锏任??！?/br>
    “哦。”

    與冷晉擦身而過時，何羽白看他皮膚有些泛紅，于是回手試了下冷晉的頸側(cè)。感覺到手背所觸的地方一片guntang，他叫道：“呀，冷主任你發(fā)燒了。”

    “沒有！是中央空調(diào)暖風(fēng)開太足了！”

    冷晉咬肌緊繃，一把揮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往衛(wèi)生間走去。何羽白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心里略委屈。

    我干什么了你就沖我兇！

    躲在衛(wèi)生間隔間里靠手解決了一把，蒸騰著冷晉的yuhuo終于有所消退。他洗干凈手，又用冷水沖了把臉，雙手支在洗手池邊上望向鏡子里的自己——

    自鼻翼向下到嘴唇鑿刻著兩道法令紋，明確地提示他已不再年輕。不過好像很早就長這個了，他努力回憶著，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有？那會同學(xué)都說他看起來有點兇。

    是，轉(zhuǎn)過年就四十的人了，可這不代表他不行了。至少從剛才的表現(xiàn)評估，和二十多歲時的狀況也沒差。有沖動很正常，生理需求是人都有，就是產(chǎn)生沖動的對象……

    哎，單身漢的悲哀。

    垂下頭任由發(fā)梢上的水珠滴落到池子里，冷晉盯著那水滴順著白瓷滾下去。大水滴滾動的其間又匯合了沾在池面上的小水滴，裹成圓滾滾胖乎乎的一團(tuán)，最終消失在出水口邊緣。

    抽出紙巾擦干手，冷晉摸出手機，調(diào)出之前拍的何羽白的照片?？粗粗哪粗覆挥勺灾鞯?fù)嵘险掌锏淖齑健恢溃蒙囝^撬開那兩片總是抿在一起的唇瓣，是什么感覺。

    應(yīng)該……很美妙吧？

    可是不行啊，他又想，何羽白看起來不像是個放得開的人。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看走了眼，但工作關(guān)系橫在這，“日”后相處起來多尷尬。

    觸屏感應(yīng)到手指的滑動，切換到下一張照片。冷晉一看見兒子的臉立刻冷靜下來，什么想法都沒了。

    在車?yán)锏壤习值鹊交杌栌桃懵牭杰囬T被撞上的聲音，勉強睜開點眼。

    “老爸，你好慢哦……”

    冷晉沒接茬，抬眼從后視鏡里看向后座。程毅的腦袋枕在何羽白的大腿上，身上蓋著的是他扔在后座上的一件待洗外套。

    何羽白說：“冷主任，程毅困了，不然先回你家吧，我待會從那打個車走就行?！?/br>
    “先把他弄回去我再送你，反正也不遠(yuǎn)?！卑l(fā)動汽車，冷晉回了下頭，“誒，臭小子別在車上睡，一會下車?yán)??！?/br>
    程毅閉著眼嘟囔：“老爸，我明天想請個假，在家睡一天行么?！?/br>
    “這就不行了？那你干不了醫(yī)生?！?/br>
    冷晉勾勾嘴角。他得不停地跟這小子說話，不然一會真睡著，下車著涼再發(fā)燒可就糟糕了，最近流感正呈小范圍的爆發(fā)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