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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毛辣爸_分節(jié)閱讀_198

    五指齊張,狠厲的扣著阻擋他抱出孩子的一切障礙,抓破,扣漏,他只要他的孩子。

    眼花繚亂,呼吸急促,撐著一口氣仍伸手在自己的肚子里摸索著,彎起唇角,小男人笑得開心,他從不知道他有做醫(yī)生的天賦,瞧他多厲害,不用醫(yī)生來照樣可以把孩子生出來,所以說,那些婦產(chǎn)醫(yī)院神馬的都是騙人錢的,孩子自己就可以生了,呵呵,給小封省了一大筆生產(chǎn)錢,呵呵,呵呵呵。

    終于,仁莫灣憋住呼吸低下了頭,鮮紅的血噴薄而出,他看著自己的手一點點退出來,然后,他瞧見了一個滿臉是血掛著胎盤的嬰孩,好像小狗的崽子一樣,小小的,青色的,好難看,而這一天是四月一號,多么好的一份生日禮物。

    又有了動力,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利器,仁莫灣大喜過望,仍舊條理有序的往出拉拽他的孩子,海水已經(jīng)又漫高一分,可是仁莫灣全然不顧,微笑著重新抓起沾染著他鮮血的鐵片子割斷了連接他與孩子的肚臍兒,顫抖著雙手迷蒙著雙眼給孩子系上肚臍。

    用他先前脫下來的襯衫把孩子包裹住放在平坦的巖石上,仁莫灣拼勁最后一絲力氣抓起他事先準(zhǔn)備好的布條狠勁的勒住自己的腰腹,他還不能死,他現(xiàn)在一定不能死。

    他緩緩的移動身體,把包在襯衫里的孩子用另外一塊布片兜住,海水,已經(jīng)漫過了仁莫灣的小腿肚子,仁莫灣撐著樹干緩緩站起身子,一手緊抓著樹干一手抱著孩子,他要把孩子系到樹上,越高越好,越高越好……

    腦子里全是他曾經(jīng)看見過的奇聞異事,某個小女孩被轎車撞到壓在車下,偉大的母親不知哪里爆發(fā)出的精神力,竟神奇的把轎車抬起來救出自己的女兒,當(dāng)然,極限力爆發(fā)后,那位偉大的母親就突兀的力竭而死。

    笑著,彎著唇角笑著,自己是不是很偉大?孩子孩子,爸爸希望還能再見小封一眼,你也來幫爸爸祈禱一下好不好?就一眼,只一眼……

    滕子封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幸運,他到達山下機場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開始引起恐慌,然,不再需要他做什么引導(dǎo)的記號了,因為龍家多架直升飛機早已在此地上方盤旋多時,其他的飛機在方圓數(shù)百里搜救,主力直升機便在雅加達盤旋尋找。

    男人想得周到,他親自乘機而來,并且?guī)е乃饺酸t(yī)療團隊,每個搜救機上都有醫(yī)療團隊,最好的器械,把一切可能會發(fā)生的情況全都預(yù)想到,就是防患于未然。

    找到滕子封的時候少年正抱著一塊浮木毫無目的的被海浪沖卷著向前推進,身上多處又撞擊外傷,放下了梯繩,訓(xùn)練有素的搜救手一一跳下,將少年送上云梯。

    發(fā)現(xiàn)仁莫灣的是江小魚的私人飛機,一馳騁為首的幾個少年全都被震撼了,始終在雅加達城市的范圍內(nèi)搜尋的他們瞧出了林中的特殊記號,直升機下降時,呼嘯的海水已經(jīng)淹到了人的腰腹。

    仁莫灣就像被風(fēng)化了一般定在樹干前,如同被冰封,一動不動,他仍舊保持著一手摟抱大樹,一手托著孩子向上的姿勢。

    放下繩梯半晌也不見仁莫灣反應(yīng),無論他們在飛機上如何喊叫,眼尖的全想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在淹到仁莫灣腰身的水浪中看見了紅,隨后便是他手中托著的什么東西,不,那不是東西是個孩子。

    直升飛機降低降低再降低,一直降低到無法降低的程度,下面已經(jīng)是一片汪洋,根本就沒有??恐鄙w機的地方,套上救生衣,江小魚和全想竟是同時飛身跳下,很好,就當(dāng)是空中跳水了,他們都受過特殊的訓(xùn)練,從飛機上往海里跳簡直是小兒科。

    江小魚直奔孩子,接下仁莫灣用生命保護的孩子就順著繩梯爬了上去,仁莫灣卻很棘手,最后由放下的擔(dān)架拉上直升機的。

    發(fā)現(xiàn)仁莫灣的第一時間遲騁就已經(jīng)和龔龍取得聯(lián)系,手術(shù)在飛機上開始緊張的進行著,缺什么少什么男人也會在第一時間派人送過來,幾架飛機遠(yuǎn)離受重災(zāi)區(qū),向著安全的城市飛去,最先到達的是臺灣,龔龍咬緊牙關(guān),仍是堅持直接駕機回家。

    荏苒在仁莫灣的手術(shù)室外哭倒,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從找到仁莫灣開始這孩子就在接受緊急手術(shù)治療了,一直到現(xiàn)在手術(shù)仍在進行著。

    龔龍摟著荏苒始終在安撫,把仁莫灣不會有事變成一句魔咒打入荏苒的耳朵里,荏苒不要害怕不要擔(dān)心。

    任秋香不語,就連雷爺也沉默的要人覺得意外,展翔緊緊地?fù)е?,給她力量給她安慰,江小魚也好遲騁也罷,幾個人也全都守候在仁莫灣的手術(shù)室外而不是滕子封的病房外,就算此時此刻,四個人也完全沒能從仁莫灣帶給他們的震撼中走出來。

    他們還是太小,十九歲而已,不懂真愛是什么,可是從這一刻他們懂了,真愛就是像仁莫灣這般,天崩地裂也要愛,瘋狂的愛,變態(tài)的愛,甚至是扭曲的愛。

    安靜的走廊里忽然自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有小護士的驚呼,有推車被撞翻的聲音,頭部纏著紗布的少年瘋魔似的自樓上跑下來,可到了近前卻不動了。

    沒有咆哮,沒有嘶吼,只是靜悄悄的走近那扇禁閉的手術(shù)室大門,瞧著那門頂?shù)募t色指示燈發(fā)懵,沒人上前來勸慰,一個個都若有所思的沉默著,此時此刻,一切言語都是虛偽,滕子封的心情他們?nèi)甲x得懂。

    撲朔朔的熱淚盈眶而下,每一顆砸在地面上的眼淚都有千斤重,不用生離死別他也知道,他不要孩子了不要孩子了,他始終想要的只有小男人,他,臨走前他說的全是氣話,他舍不得與他分離,早知道如此,他甘愿與小男人死守在一起,為何非要偏執(zhí)的去裝記號?他是傻了嗎?如果他傻了龔龍也不會傻,瞧,小魚他們不還是找到了他的小彎,傻掉的只是他,哈哈哈哈哈。

    沒有什么可以的造型,沒有什么強顏的歡笑,因為再強顏也還是笑不出來,滕子封也被定住了,就這么站在手術(shù)室的門前怔怔的瞧著那紅色的指示燈出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后來,少年走了,調(diào)頭就走了,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他竟然沒等著仁莫灣的手術(shù)結(jié)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