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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祝景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祝卿卿戀戀不舍地從秦云斂懷里鉆了出來,順道把祝景信也拽了出來。 唉,云斂哥哥的肚子真軟啊,像靠在一團(tuán)棉花上一樣。 “咱們走吧,去北懷居?!弊G淝涞?,剛好她也有些餓了,正好借此機(jī)會看看余燼怎么會再次出現(xiàn)在這里。 北懷居 正好是十五,周若晝在北懷居的柜臺后面坐著,擺弄著柜臺上的算盤,面前放著一本書。 她閑來無事,又不想在家里待著,便纏著周歷將她帶了過來,不忘捎上了她的書。 《千字文》那么簡單,祝卿卿和秦云斂都能背那么多,她自然也可以。 周若晝長得可愛,在柜臺后面一坐,穿一身赭紅色的四喜如意云紋長裙,再加上粉嫩的臉蛋,周若晝像一個小吉祥物,看起來十分喜慶。 不是有人結(jié)賬時(shí)夸一句,“姑娘長得真好看”“小姑娘挺好學(xué)”“真可愛”…… 周歷笑應(yīng)著,周若晝面上沒什么,專心的看著書,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 哼,還是她更招人喜歡! 可書看了一會兒,周若晝便有些倦了,就放下了書,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小算盤打著玩。 “秦少爺!祝小姐!祝少爺!貴客啊,里面請!” 小二的聲音傳來,周若晝一下子清醒過來,朝門口看去。 祝卿卿一行人一路上便受到了路人的關(guān)注,雖說她初來乍到,祝景信鮮少出門,小念又比較低調(diào),沒多少人認(rèn)識他們。 但秦云守和秦云斂就不一樣了,先不說秦云守在臨江城的名氣有多大,只秦云斂那個身材,眾人便一眼認(rèn)出這是秦家的二少爺。 一進(jìn)北懷居,祝卿卿便覺察到了眾人投過來的目光,聽到了他們小聲的在議論。 “秦家大少爺可真是稀客啊!” “二少爺不也是,我瞧著,可比前些日子瘦了。” “哈哈,你說同為一母所生,大少爺和二少爺怎么差的那么多!” 聽到他們的話,秦云斂微微低下了頭,祝卿卿抓住他的手,朝著說這話的幾個人狠狠地瞪了過去,他們立馬噤了聲,片刻后又小聲的議論起來。 “哎,旁邊那個小姑娘是誰?。窟€有那個人,他怎么閉著眼,是不是看不見?” “那可是祝家大小姐,祝家唯一的女兒?!?/br> “那之前怎么沒聽說過啊……” “那還不是因?yàn)椤?/br> “小二,樓上的云水閣,再把你們的招牌菜都上上來?!鼻卦剖胤愿赖?。 “清燉蟹粉獅子頭要兩份,多謝!”余燼插話道。 秦云守看了一眼他,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 云水閣是秦家在北懷居包下的一間包廂,平日里都空著,幾人上了樓,二樓多是包間,比樓下要清凈的多。 余燼大搖大擺地走到木椅前,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啊,舒服。走了那么久,可算是能歇歇了。” 秦云守還未怪他失禮,祝景信和小念先站不住了。 祝景信一下子撲到了余燼的腿上,在他的肚子上落下一拳,又踢了他一腳。 小念也對著他斥責(zé)道:“你個不正經(jīng)的老道士,你又回來做什么!” 祝景信在一旁幫腔:“做什么!” 在街上他們怕引來路人,不敢過多的逼問,才忍了一路,如今到了地方,自然要好好盤問。 若是余燼再說出什么對祝卿卿不利的話,直接打一頓,扔出臨江城! 余燼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不慌不忙地道: “我不是說了嗎,只是恰好路過此地,想起來祝小姐也該回來了,才來瞧瞧?!?/br> “那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秦云守先小念一步問道,“看你眼角的傷痕,是被人刺瞎的吧?還是被下了毒?” “……” 余燼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菜陸陸續(xù)續(xù)的上來了,他也沒有要說的意思,幾人便在一旁等著。 直到小二端來了他心心念念的蟹粉獅子頭,秦云守掃了一眼:“撤下去?!?/br> “別啊!”余燼阻攔道,“我說還不行嗎!” 又飲了一口茶,余燼長嘆一聲,祝卿卿的心猛地一跳,這聲嘆息中蘊(yùn)含了太多的愁緒,讓她莫名地有些難過。 “我的眼睛,是我自己親手廢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余燼:我不老,我才三十出頭,是最有魅力的年紀(jì)。 祝卿卿:呸! 今天雙更,九點(diǎn)還有一更。 第10章 余燼從小在道觀里長大,他無父無母,全靠他師父把他養(yǎng)大。 和其他師兄弟不一樣,余燼無心修道成仙,也做不到師父所說的“清心寡欲”。 和長生不老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比起來,他更喜歡山下小城里的塵世煙火。 師兄弟看不起他,覺得他毫無志向;他也不屑于和他們解釋,每日守著自己屋后的一棵古樹,看著山下升起的裊裊炊煙。 師父仙逝后,他對道觀的最后一點(diǎn)留戀也沒有了。 在第五十六次頂撞了接手道觀的大師兄之后,他終于被趕出了道觀。 余燼就像是一只回歸了自然的籠中之鳥,自在如風(fēng)。 飯疏食飲水,地為榻,天為被,曲肱而枕之,自得其樂。 好在他在道觀里學(xué)過的東西還在,給百姓算個命,測個姻緣,賣幾張隨手畫的符咒,賺不了多少錢,但也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