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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思揚手止住,“哀家心意已決。若再有人阻止,既然不割發(fā)代首,那便直接斬首示眾罷!” 她的聲音好似雷霆萬鈞,當下殿內群臣都噤若寒蟬不敢有半分的勸阻。 卓云思右手提劍,橫過頭發(fā)一劍割斷,將其置于地下。 “從今日起,哀家替皇上料理朝政?!?/br> 她一語既出,無人不敢不回應。 “臣等聽命太后……” 臣中再無一個太后黨派的人,但誰都知道,皇上被擄,只有太后才能穩(wěn)住大局,如果現在不向她低頭,他們不會有多少活命。 更何況,誰都不能確定,皇上到底有沒有命回來。 朝殿上唯有知道了解真相的趙清轍面色有異,退朝之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太后將他留下。 卓云思的蔥蔥玉指挑起發(fā)髻中的一支金釵,放到趙清轍面前。 “太傅,我知道,你是皇上的人?!彼摹叭恕弊忠У臉O重,讓趙清轍的臉又白了幾分。 “但哀家還記得,你和韓將軍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好友?!?/br> “……” “你的愛人要殺你的好友,你會幫誰?”她抬眸,眸色淡淡,但語氣卻令人如墜冰窟。 “太后娘娘,微臣不知你的意思?!?/br> 卓云思冷笑,反問道:“你這么聰明,難道一直不知道韓璽從頭到尾就想要對付韓靖風嗎?” 趙清轍驚愕的抬起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卓云思看到他的反應,隨即又明白過來,韓璽這人最會偽裝,尤其是在身邊的人面前,他怎么會敢與將自己的真實面孔展露于自己心愛的人面前。 “你還記得,韓靖風歸朝的時候嗎?那時我已將軍政大權全權交于皇上,他大可不必大費周章地前來通知我。而人人皆知,韓靖風寒江一戰(zhàn)親手殺了我的親哥哥,我們二人積怨已久。他回來,我必然是第一個要他性命的人。” “而皇上卻裝作不知該如何處置,直接詢問我的意見。他沒想到,我竟然沒有要殺的意思,反而在任何一個可以結果他的機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脫。那之后,他借故請韓靖風cao練侍衛(wèi)實則是故意架空他?!?/br> “我思來想去,如何也不明白,除了功高蓋主,到底是什么讓韓璽這么恨韓靖風?!?/br> 趙清轍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也許是他故意忽視,不愿去聽,不愿去看,不愿去多想,他有時會十分討厭自己的聰明和機敏。 他能看到韓璽的內斂和持重,卻也能從他的一個眼神和一個動作中窺見他的真實想法。 就像這一次,他與韓璽一起出宮,或多或少都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裝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 趙清轍一直以為自己恣意妄為,瀟灑快活,到頭來卻發(fā)現,自己就是個膽小鬼。 他的確知道韓璽要對韓靖風下手,但從沒想到多,韓璽真的從心底里要韓靖風的命。 趙清轍對韓璽,畏懼有,真情有。 而正是因為他的真情,導致他的失明。讓他看不見他自己的內心,用黑暗蒙住自己雙眼,自欺欺人。 卓云思把玩著那把金釵,白皙的手指捏住金釵的一端,執(zhí)筆一般在趙清轍的手心上寫了四個字。 前兩個是“兄弟” 后兩個是“嫉妒” 趙清轍的眉角狂跳不止,他的那只手微微顫抖。 卓云思看見他的反應,心底更是一片冰冷,她起身篤定道:“你果然都知道?!?/br> 為何會韓璽會嫉妒韓靖風? 其實答案很明顯。 二人都姓韓。韓姓為國姓,這的確從表面上并無可非議,但寧川并不強求改姓,所以姓韓的并不多。 韓靖風的韓與韓璽的韓,到底是不是一個韓。 當然是!韓靖風的爺爺與韓璽爺爺其實是親兄弟,韓璽的爺爺為開國皇帝,韓靖風的爺爺為護國將軍,一兄弟二人,一個開國,一個護國。 因此,韓璽與韓靖風長得頗有相似之處,大家也不會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畢竟都是同根生。 再加上韓璽和韓靖風年紀相差十歲,韓璽還在少年之時,長相未開,看不出多少,但卓云思和趙清轍經常接觸兩人卻能發(fā)現這其中的端倪。 像,真的太像了。 血緣是溶于骨子的東西,韓璽和韓靖風長相不是一般的像。之所以很多人都看不出,是因為韓璽的氣質偏于溫潤和煦,而韓靖風是骨子里透出的冷硬。 再聯想出先皇為何只育有一子,而先皇后去世后,迎娶卓云思后為何不動他一絲一毫。 為什么? 只因為他只想讓韓璽做皇帝。對外面大可說是,為了避免皇子們?yōu)闋幍畚蛔韵鄽垰ⅰ?/br> 但事實上是為了保護他的另一個私生子,韓靖風。 為爭帝位,自有黨派斗爭,這樣的話,韓靖風也無法獨善其身。 就這樣,韓璽在先皇的如愿下登基成了皇帝。 回顧二人生平,多少會讓人感嘆唏噓。 韓靖風十歲去前線,韓璽出生。 韓靖風十五歲封為綏靖大將軍,韓璽五歲。 先皇與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希望他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必因為皇室血脈而被皇宮所束縛。 韓靖風五歲的時候,他拿著自己喜愛的紅纓槍。但韓璽五歲的時候被自己的父皇按頭逼著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