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好拉拉她的手，“怎么了，窈窕？”

    程窈窕斂回心思，搖頭，“沒什么，我在想期末先復(fù)習(xí)什么。”

    余好被成功帶走注意力，專心跟她討起復(fù)習(xí)的經(jīng)。

    ******

    4、

    “窈窕，你考的怎么樣？”

    余好從考場出來，興沖沖找到程窈窕，這表情看樣子是考的不錯。

    “還好?！背恬厚粚嵲拰嵳f。

    王子寧剛收好書包出考場，就聽見程窈窕這話。

    忍不住哼了聲，“有本事你就考第一?！?/br>
    “借你吉言?！背恬厚徊幌滩坏?。

    王子寧一拳打在棉花上，氣急，剜她一眼后蹬著小高跟噼里啪啦走了。

    余好見狀笑彎眼，“她每天這樣把自己氣成包子干嘛。”

    把書包放在桌上，余好又道，“窈窕，我去下廁所，你等我一下?！?/br>
    這一等，便等余好帶了個消息回來。

    “窈窕，姚學(xué)長讓我跟你說，他找你有點事，在逸夫樓后面等你?！?/br>
    逸夫樓是實驗樓，位于二中最里側(cè)，高一高二剛期末考完，那邊想來無人。

    程窈窕不想去，姚辰光到底對她有沒有意思她不敢篤定，但她知道去了鐵定沒什么好事。

    可不去，難為的是余好。

    姚辰光不直接找她，托余好帶話，想來是抓住這點。

    逸夫樓后背光，五點，后面已經(jīng)昏暗。

    姚辰光顧慮到這點，主動去前門等人。

    程窈窕穿著校服，脖子上圍條棕褐色格子圍巾，半張臉藏在圍巾下，一雙眼襯得更澄澈清亮。

    “學(xué)長找我有事嗎？”

    程窈窕跟他不算熟，剛進(jìn)二中時，兩人一同領(lǐng)過獎，又都是學(xué)生代表，一來二去有了交集。

    比起易十一和向南，姚辰光是另一個角度的宜初戀對象，清雋的臉，適合的身高，優(yōu)異的成績，良好的性格，運動神經(jīng)也不差，哪一方面都不錯，綜合在一起達(dá)到另一個極致。

    姚辰光唇角笑意溫和，端是光風(fēng)霽月的模樣，“學(xué)妹考得還好嗎？”

    程窈窕點頭，“還好，你呢？”禮貌地回問。

    姚辰光坦誠道，“和你一樣的?！?/br>
    坦白說，若是姚辰光對她沒有格外的意思，他是極好相處的。

    他性子溫柔，人也聰明，同他說話，不會有太多負(fù)擔(dān)。

    偏偏他不是。

    “學(xué)長找我過來有事嗎？”程窈窕總覺得同他多呆會出事。

    姚辰光微微低頭，似有些羞赫。

    “剛考完，你有什么安排去放松一下嗎？”

    “我和好好約了去看電影。”

    “看什么？”

    “《泰坦尼克號》?！?/br>
    姚辰光一愣，又笑，從兜里摸出兩張票，“真巧，我也想請你看這場來著?！?/br>
    南廂影院每周末都會排一部經(jīng)典老片，這周恰是這部經(jīng)典影片，程窈窕私下看過幾遍，余好想去電影院看，她應(yīng)了。

    “要不，我再去買一張咱們一起去？”

    程窈窕從他拿出票根起便很猶豫。

    “好好比較害羞，可能會不好意思。”

    騎虎難下，她只好拿余好擋槍。

    “這樣嗎？”姚辰光語氣難掩失望，斂了眉目，微垂著頭。

    “不好意思?！?/br>
    程窈窕心底升起一股nongnong的愧疚感，她明明只是簡單地拒絕了邀請，怎么搞的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似的。_

    她不敢再待下去，越呆越心軟就壞事了，找了借口便匆匆離去。

    “程窈窕！”王子寧怒氣沖沖地?fù)踉谒媲啊?/br>
    “有事？”程窈窕眉目清冷地望她，不知道她這身火氣從何而來。

    “你怎么這么過分，學(xué)長邀請你看電影你還拒絕？”王子寧有些憋悶，姚辰光從未主動找過她，程窈窕卻這般不知好歹。

    原是為這事，程窈窕發(fā)笑，她實在不明白王子寧的腦回路構(gòu)造，“我拒絕他，你不應(yīng)該高興么？”

    她拒絕姚辰光，便是給王子寧機(jī)會，她卻跑來向她興師問罪。

    王子寧回過味，一時語塞，“我……”

    程窈窕不想跟她多言，索性同她攤牌，“我對姚學(xué)長沒什么心思，你喜歡他，你自己去追，其他的別找我?！?/br>
    她壓進(jìn)一步，終于能像易十一用鼻孔看人般用鼻孔看她，“還有，以后別跟蹤我?！?/br>
    王子寧怔在原地，愣愣地目送她離去。

    心里越發(fā)委屈，程窈窕怎么這么兇！

    ******

    5、

    甩開王子寧，程窈窕發(fā)覺自己方才心底的想法，仍在向他靠近。

    ——像他一樣的，居高臨下。

    她嘆氣，躲他月余，起效卻甚微。

    不知是不是說曹cao曹cao便到。

    “想什么呢？”易十一從她身后走到她身邊。

    程窈窕搖搖頭，沒說話。

    總算有個人見到她第一句話不是問她考得怎么樣了。

    他笑了笑，開門見山，“周末看電影去不去？”

    程窈窕繼續(xù)拿余好擋，“我約了人了?！?/br>
    易十一聳肩，踱步走在她身邊，視線垂落在她埋在圍巾里的半張臉上，語意深長，“沒關(guān)系。”

    ☆、撩人撩心

    1、

    程窈窕在進(jìn)入影廳看到笑得自在的易十一后，總算明白他說的沒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

    余好買票買得晚，座位買在倒數(shù)第二排角落。

    巧不巧，易十一和向南坐在她們正后方。

    程窈窕垂下鴉青的長睫，眸中情緒不明。

    姚辰光在她們前排，隔著幾個座位是王子寧。

    一場電影，人全齊了。

    程窈窕霎時索然無味，冷眉冷目地坐在自己位上，專心等電影開場。

    溫?zé)岬臍庀⒎髟谒?，酥麻的感覺從心尖上竄流過，誰在作怪她心底門清。

    她有意忽視，僵住脖子不回頭。

    易十一彎唇笑，張揚的眉目越發(fā)濃墨重彩。

    他低喃，“還挺有骨氣。”

    從他唇角溢出的呼吸擦在她光裸修長的脖頸上，羽毛撓癢的觸感勾人心魄，勾得她目光再也無法聚集在屏幕上。

    程窈窕有些惱，影院熱，她進(jìn)來就摘下圍巾，結(jié)果全方便了他使壞。

    程窈窕看廣告看得認(rèn)真過頭，余好不禁側(cè)頭問，“窈窕，腎寶的廣告這么好看嗎？”

    “……”

    程窈窕訕訕笑了笑，“沒，我在發(fā)呆?！?/br>
    輕笑聲從她耳畔直擊神經(jīng)，程窈窕渾身被癢得酥麻。

    燈光昏暗，沒人看見她紅透的臉頰和耳尖。

    易十一稍離她遠(yuǎn)些，又靠近，在她耳旁低語，“對這東西這么感興趣？”

    他尾音揚起，微啞的嗓音混著興味，像古典的大提琴，優(yōu)雅、莊重，更像斯文敗類。

    程窈窕忍不住回頭，抬手擦了擦自己脖子，冷冷清清睇他，“我再怎么感興趣也用不到，倒是你，”清眸劃過他臉頰，落在他小腹處，意有所指似的，“將來或許會有需要?！?/br>
    說罷，她迅速轉(zhuǎn)過頭，手心一片濕濡。

    這樣的玩笑，從前在腦子里過過千萬遍，也不及此刻說出來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