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分節(jié)閱讀_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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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適之瞪了他一眼,把他踢開了,又找了個人來對練,一連挑了七八個人,才覺得身子骨松活開了。正想繼續(xù)的時候,遠遠見著小德子小跑過來,看起來十分著急。 “大人,皇上正找您呢,知道您來了演武場后,臉色特別難看,如果不是被樂瀟總管勸住了,現(xiàn)在就直接過來了?!毙〉伦蛹鼻械卦诮惯m之身邊說道。 焦適之望著天色,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快日暮,他不知不覺中在這里呆了快一個多時辰,怪不得皇上現(xiàn)在回來了。 從演武場回來,焦適之剛一入屋便見到生氣的正德帝坐在桌邊,樂瀟一臉苦色,見到焦適之進來后如釋重負。焦適之沖著他點點頭,看著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正德帝,決定先發(fā)制人,道:“您與內(nèi)閣的商議如何了?” 朱厚照拍了拍身邊的凳子,示意焦適之坐下。那張凳子上還特意放了軟墊,焦適之遲疑了幾息,樂瀟識趣地退下了,只留下他們兩人在室內(nèi)??粗噬蠄猿值膽B(tài)度,焦適之也只能坐了下來。 “你先別轉移話題,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知道我聽見你去演武場的心情嗎?什么時候不能去,偏偏要選在今日?”正德帝不滿地說道,拉著焦適之上下看了好幾遍,生怕焦適之哪里出了問題。 焦適之笑道:“您不若同我比劃一二,就知道我現(xiàn)在身體如何了?!闭碌坂僮欤瑧崙嵅黄降爻读顺哆m之的衣袖,看來他與適之在這件事情上是談不攏了。 眼見著正德帝也沒有小德子說的那么嚴重,焦適之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氣,要是皇上真的生氣了,要哄回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抱著這樣的想法,焦適之再度試圖轉移話題,“您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您沒跟那幾位爭吵吧?” 正德帝隨口說道:“又不是什么有分歧的事情,他們幾個比我還樂意坐等他們相互爭執(zhí)呢。禮部那邊已經(jīng)在重新起草文書,等確定后我再看一眼?!苯惯m之點點頭,這事估計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朱厚照又道:“等這件事情處理后,我想去宣府那邊看看?!?/br> 焦適之詫異地看著皇上,又覺得這也是應當?shù)氖虑??;噬蠌囊郧熬鸵恢焙芟蛲鞒勺婺险鞅狈サ膲雅e,對韃靼一直是躍躍欲試的態(tài)度。先前也曾提過幾回,只是都沒有這一次給焦適之感觸深刻罷了。 皇上的語氣,是真心的。 他深呼口氣,沒有說什么打擊的話語,畢竟從提出此事到真正成形,中間不知道要經(jīng)過多少次阻撓。不過幾十年前,便有明英宗御駕親征,致土木堡之變的事情發(fā)生,朝臣們憂心忡忡也實屬正常?;噬匣蛟S也是知道這一點,方才沒有提及前幾年一直頻繁有戰(zhàn)事發(fā)生的寧夏鎮(zhèn)。但宣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便是要去這里,難度也是不小。 正德帝看著焦適之沉吟的神色輕笑道:“適之不必擔心,我既然會提及此事,自然也做好了朝廷反對的準備。我只不過是去游覽一番,這兩年也沒什么戰(zhàn)事,不必那么擔心?!?/br> 焦適之道:“但是宣府畢竟太過靠近邊境,而且也是隨時準備迎戰(zhàn)的重鎮(zhèn),您若想要過去,還是有好一番問題要應對。”宣府自古以來就會兵家必爭之地,哪里會有那么簡單。 正德帝朗聲笑道:“那是自然,這些迂腐之人就只會一大堆大道理。他們就放心好了,這一次我也會帶上他們,令他們與我一起領略塞外風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對吧?” 焦適之:…… 其實那些大臣的本意應該不是這樣的。 正德八年十月,朝廷上爆發(fā)了關于民籍的激烈爭吵,期間多位藩王狠狠地抨擊著代王的奏章,正德帝并未表態(tài)。正德八年十一月,正德帝收回之前曾允許部分藩王設立護衛(wèi)的權力,朝廷上的態(tài)勢日漸膠著,持著兩種觀點的人不相上下。 正德八年十二月末,正德帝卡在年關前把重新擬定的《宗藩條例》在朝廷上公布,然后順理成章在第二天封印封筆,高高興興地過年去了。 皇上這個年過得非常松快,然大部分藩王卻是過了一個非常不高興的年。 然而經(jīng)過了過年那段時間的沉淀后,正德九年元月,正德帝重開朝議的那天,贊同的人數(shù)便超過了大半,遠比年節(jié)前的數(shù)目多得多。但凡有所思考的人,都知道正德帝并不是那種會芥蒂皇家聲譽的人,既然是他主動提出了民籍的事情,便意味著他已經(jīng)做足了成算。 這幾年來這位皇帝的行為也令他們摸透了大半,要不不動,要是動了就必定早就做好準備。 正德帝順利地把這件事情推行下去,不過之前是王守仁在負責監(jiān)督此事,若是他知道這后半年這么快就有這么大的轉折,正德帝也不會這么快調(diào)動他。只能再重新令人負責此事,索性那人雖刻板了點,對此事毫不手軟,監(jiān)督的力度倒也不必之前差。 處理完心腹大患后,正德帝就開始琢磨起了北巡的事情。不過焦適之好歹勸住了他,令他沒有那么快就打算出行。此時新的《宗藩條例》正在實施,若是正德帝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立刻就出宮北巡去了,很難安定民心。 正德帝在認同了焦適之的建議后,又悄咪咪地把李東陽找來了。似乎是沾染上了以前焦適之找劉健的習慣,他現(xiàn)在也很喜歡在私底下把李東陽招來聊聊。畢竟李東陽嘴嚴,腦筋動得又快,跟他說這些事情不容易被泄露。因而當焦適之又一次在豹房內(nèi)看到李東陽的時候,也只是習以為常地帶著他去了皇上的屋子。 就在他打算退下的時候,正德帝叫住了他,“適之先別走,今天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隨便聊聊而已?!苯惯m之腹誹,皇上您的隨意聊聊,居然還需要特地把一位內(nèi)閣首輔給叫進來,還真是“隨意”啊。 李東陽的笑容不變,“皇上愿意同老臣說說話,是老臣的榮幸。” 正德帝絲毫不為所動,撇嘴說道:“你現(xiàn)在不在心里罵我就是好了,還能覺得是你的榮幸?” 李東陽道:“皇上此言有失偏頗,臣無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里會在心中腹誹您呢?” 作為一個剛剛腹誹過皇上的人,焦適之覺得壓力有點大,“皇上,李閣老,要不有什么事情,咱就先開始吧?”這個開場白有點不太妙啊。 正德帝摸了摸下巴,倒是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了李東陽,笑瞇瞇地說道:“說來也是,每次朕同李卿家所聊的話題,似乎都會驚嚇到李卿家呀。不過這一次也不例外,希望李卿家不要吃驚?!?/br> 李東陽笑道:“臣已恭候多時?!?/br> 焦適之在旁邊聽得一臉笑意,皇上與李閣老的關系倒是好,能惹得嚴正的李閣老如此說話,看來李閣老對皇上也再無之前的芥蒂了。 “那便好,朕要出京北巡?!?/br> 李東陽臉上笑容一僵,視線從皇上身上移到焦適之身上,焦適之正在“認真地”品茗,那股子出塵的意味都幾乎令人不忍去打擾了。 李東陽無奈道:“皇上,您若是想再來一次南巡,那還是比較容易的??墒潜边吥敲炊嘬娛轮劓?zhèn)在,您若是要過去,可就不符合您的身份了?!?/br> 正德帝道:“不過是去看幾眼,跟朕的身份又有什么關系?若這么說,也應該是,正因為朕是皇帝,方才能夠去那些重鎮(zhèn)巡視吧?” 李東陽搖頭,認真地說道:“皇上不該如此說。您身份貴重,此前南巡時出事,就已經(jīng)令朝廷上下?lián)鷳n不已,這一次若是去北巡,怕有人要誓死血諫了。” 正德帝嗤笑了聲,淡淡地說道:“朕的事情,難道因為他們那小小的擔憂就要為之改變?這世上世事無常,就連喝水都有可能被嗆死,難道他們還要為了這讓朕從今以后都不要喝水?豈不是滑稽!” 李東陽道:“皇上這樣便是偷換概念了,這兩年雖然韃靼未再叩關,可是威脅仍在。這便是您出行的一大危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不認為我等是憂慮過度?!?/br> 焦適之聽到這里,就已經(jīng)明白李東陽是怎樣的想法了,事實上從南巡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表達過這樣的思想。天子巡視,尤其是之前正德帝那種微服私訪,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很有必要,這能夠令天子深切地體察民情。但不論是哪一位皇帝出巡,都會承擔著莫大的風險,再好的皇帝都會有那么幾個想致他于死地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皇上現(xiàn)在又沒有子嗣,豈不是玩完兒了? 正德帝把身前茶盞的茶喝完后,隨手把焦適之身前放著的那杯茶也給端過來,“朕這一次會帶著大軍出行,斷不會如之前那樣偷跑的。不過李卿家放心,就算朕偷跑了,李卿家也必定是隨手攜帶,不會丟下你的?!?/br> 聽到這句話的李東陽就如同焦適之之前所想那樣滿心郁悶又吐露不出,皇上,老臣還真不是擔心這樣的事情! 正德帝非常愉快地把對話進行下去,并在最后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派人把李閣老送回去后,笑瞇瞇地對焦適之說道:“李卿家看來頗為贊賞我的意見,我心甚慰?!?/br> 焦適之回想著剛才李東陽的臉色,絲毫看不出皇上現(xiàn)在所說的內(nèi)容,要真的是那樣還好。他哭笑不得地對皇上說道:“雖然您上次南巡時的表現(xiàn)能夠強有力地駁回那些膽敢懷疑您的人,但也同樣會令他們更加擔心皇上的處境。畢竟上一次您可是落跑了,這一次您的保證可沒多大用處。” 正德帝抬手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水,道,“北巡比不得南巡,若是我真的要去宣府,身邊一點人都不帶肯定是不行的,我又不會拿你我的命來開玩笑。跟李東陽先提及此事,也是為了令他有個準備,別私底下察覺了什么再來勸諫,聽著都覺得難受。” 焦適之好奇道:“李閣老雖然嘴嚴,但是若是這么重大的事情,他若是跟內(nèi)閣商議也實屬正常,到時候消息要是泄露了,難道皇上不擔心嗎?”雖然李閣老的人品一貫不錯,但朱厚照是絕對不可能因為人品這樣比較虛無縹緲的東西而隨意做決定的。這玩意要是在沒做好準備就被大臣們知道,那可是會被嘮叨到死的。 誰叫明朝有著這樣一群可以肆無忌憚抨擊事物的言官呢? 正德帝笑道:“你卻是不知道的,劉健退了之后,我把李東陽架得太高。如今內(nèi)閣內(nèi)李東陽與謝遷是一伙兒,焦芳與楊廷和雖不至于走到一起,卻也時常會合伙針對李東陽。就算李東陽提前知道了又能如何,他知道我的秉性,最多也就會跟謝遷提上一嘴。謝遷的那性子,嘴巴比李東陽還嚴,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謝遷一貫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焦適之一想起謝閣老的那張嘴,也是深感佩服。據(jù)說他曾經(jīng)把人罵完了,等那人回家好幾天后才回過神來謝遷那番話是在罵他。這樣的說話藝術令人嘆為觀止。 不過朱厚照非要令李東陽提前知道他的心思,也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正德帝欲要收養(yǎng)繼子,其中他看中的兩個都在北巡的路線上,到時倒也能夠去看看。就是不知道到時李東陽知道他的心思,會不會真的氣昏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