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不穩(wěn)？”薛斐道：“之前聽到的理論是，靈魂是一種能量?！?/br>
    唐鐸道：“打個比喻，一滴水滴進(jìn)一個盛滿水的水盆里，而水盆底有個小孔，在滴進(jìn)水的同時，有一滴水流出來。你說，流出來的這滴，和滴進(jìn)去的那一滴相同嗎？”

    “是，也不是?！?/br>
    唐鐸道：“沒錯，既是也不是，或許上滴水的成分，但也許也沒有。這就是靈魂，人死之后，魂魄四散，或融進(jìn)山川湖泊，或者跟其他的鬼魂融合，成為一個新的魂魄，進(jìn)入孕婦肚子中的胎兒體內(nèi)，重新來到世上。那些能記住前生的兒童，可能只是吸收某個人的部分靈魂比較多而已，但畢竟只是一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然就忘記了?！?/br>
    多個靈魂在靈魂池內(nèi)混合，最后成為一個全新的靈魂。

    薛斐想起了小燦，他就是一個幾個妖怪混合的，最后成為了一個全新的，和任何之前妖精都不同的新個體。

    只是保留了之前芭蕉精的一部分記憶而已。

    “我想，我懂了，你剛才為什么會說天生靈魂會被污染了?！?/br>
    唐鐸笑道：“你現(xiàn)在懂了吧，如果叫焦文軍的靈魂進(jìn)入靈魂池，會發(fā)生什么事，或許產(chǎn)生十幾、二十幾個暴力狂。當(dāng)然這些人當(dāng)中未必人人會犯罪，但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另外今天這個司機(jī)，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他帶著一個九十年代開著卡車四處殘殺站街女的殺人狂的靈魂碎片?！?/br>
    “……”薛斐道：“……所以你堅(jiān)信他就算出獄，也會繼續(xù)犯案？”

    唐鐸點(diǎn)頭，默默喝了口冷飲，看薛斐。

    薛斐道：“所以你覺得，與其等他出獄不確定再殺幾個人，不如現(xiàn)在就殺一個段菲？”

    “我的確是這么想的，所以剛才一直在后悔，段菲是得救了，但是不知道在未來有幾個姑娘會喪命?！碧畦I道：“可是，讓我再做一次選擇，我八成還是會救下段菲，那種情況，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未來的事情還沒發(fā)生，就交給未來吧。”

    “你可以等他出獄，再秘密的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毖痴f完，自己都不禁苦笑起來，“這太難了。誰能一直盯著一個人呢?！?/br>
    “是啊，尤其他會被送到外地服刑，我的能力監(jiān)測不到他的下落了?！碧畦I仰頭嘆氣，“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太累了。至于焦文軍的魂魄，我把它封在虎紋鎮(zhèn)紙里，是因?yàn)槟莻€鎮(zhèn)紙?jiān)揪捅容^邪門，鎮(zhèn)紙有些年頭了，吸收了周圍的四散的魂兒，有了靈性，俗稱成精了。我原本的打算是叫兩個邪靈相互較勁，互相消耗?！?/br>
    薛斐心想，這和赤陽子道長說得差不多，焦文軍打敗了原本的虎紋鎮(zhèn)紙，反而利用“老虎”的能力養(yǎng)起了倀鬼。

    “可是兩個邪靈沒有互相消耗，反而一方獲得了勝利?！毖车溃骸澳惝?dāng)初為什么要把它們送到舊貨店呢？”

    “第一，因?yàn)榧依锓挪幌铝耍诙?，我以為他們兩個打架把彼此打死了，誰知道是詐死。”唐鐸道：“處理了這么多，難免有一兩次失手的時候?！?/br>
    薛斐道：“可能舊貨店里其他東西也不是那么純潔，身上也有奇怪的能量場，把瀕死的焦文軍給救活了。就像黑貓經(jīng)過靈堂，容易詐尸一樣?！?/br>
    唐鐸笑道：“你雖然不是玄門中人，但對事情的理解卻一點(diǎn)不差。”

    “你剛才說，你的能力……是能檢測到靈魂嗎？”

    唐鐸沒說話，因?yàn)樗€不清楚薛斐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把范圍圈定在一個市場那么小的地方，讓你尋找特定某人的魂魄，你能找到嗎？哪怕是碎片也好。”薛斐問道。

    唐鐸笑道：“你是有事情，想拜托我？”

    “我可以給你報酬，只要你開口?！毖车溃骸皩?shí)不相瞞，我接到可靠情報，說我父親就在某個市場內(nèi)，但是我把市場翻了幾圈都沒找到他。我想，他的身體消失了，我找不到。現(xiàn)在退而求其次，尋找他的靈魂，應(yīng)該會有下落吧。”

    唐鐸道：“你找你的父親？”

    薛斐頷首，真誠而懇切的道：“如果你真有這個能力，我希望你能伸出援手，你開個價，只要我給得起?！?/br>
    “……”唐鐸道：“雖然你我萍水相逢，但我不討厭你這個人，幫忙當(dāng)然是可以的。我能問一下，你父親失蹤多久了嗎？”

    “三年。但最新消息說他在舊貨市場內(nèi)。為了這個，我買下了劉大智的舊貨店，就是你之前賣鎮(zhèn)紙的店鋪。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鎮(zhèn)紙的蹊蹺?！?/br>
    唐鐸道：“如果范圍圈定在一個市場內(nèi)，應(yīng)該不難找。但是我明天有一個早就約定好的事情得去做，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幫助你?！?/br>
    薛斐如釋重負(fù)，“這個沒關(guān)系，后天沒問題?！?/br>
    說完，跟唐鐸彼此留了聯(lián)系方式。

    唐鐸加了薛斐的聯(lián)系方式后，笑道：“你看你這人順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自開始就沒問過我，為什么要做這一行，是怎么做這一行的?！?/br>
    薛斐也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你不也沒問過我父親是怎么失蹤的么，我是做什么的么。”

    唐鐸不置可否，起身朝外走，“下次我請客，回見?！?/br>
    等唐鐸走了，薛斐自己坐在椅子上，聽著略帶壓抑情緒的歌曲，整個人的心情也跟著跌到了谷底。

    父親的下落……他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用尋人指南找不到他的所在處，是因?yàn)閷と酥改现荒苷业交钊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