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把檸檬汁送來，徹底關好了包廂的門。

    卓微瀾算一算慶典結束的時間，覺得她們再僵持下去，莫爸爸要從禮堂出來興師問罪了，嘆口氣，替莫霜問了想知道的問題，“您這三年去哪里了？”

    莫mama微笑，“一個叫歲城的小地方，不遠，離這里三百公里?！?/br>
    “噢。”卓微瀾點點頭，“怎么突然回來了?！?/br>
    “我看到了新聞，聽說了莫霜差點被害……實在……忍不住想見一面了……”莫mama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卓微瀾最怕別人哭，呆呆地不知怎么辦好。

    自始至終，莫霜的表情都是漠然的，看到莫mama要哭也不為所動，“你問過我愿不愿意見面嗎？”

    “對不起?！蹦猰ama哭著說，“我錯了?！?/br>
    莫霜冷哼，“我受不起?！?/br>
    “莫霜，mama真的錯了?！蹦猰ama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卓微瀾震驚，差點手一抖把杯子給摔了。

    莫mama算是把尊嚴丟盡，不僅跪在地上，還匍匐著向莫霜靠近，“對不起，mama不該丟下你，讓你受那么多委屈，一切都是mama的錯……”

    莫霜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撐不住了，別開眼不去看。

    莫mama遭到無視，扶著茶幾低聲啜泣，越來越垂下的腦袋要磕到地上去了。

    “媽，你先起來！”卓微瀾覺得莫mama不至于到磕頭的地步，一著急，上前去攙扶，“有話好好說嘛?！?/br>
    莫mama苦笑，“現(xiàn)在還能好好說嗎？”

    卓微瀾看了一眼冷漠端坐的莫霜，明白今天是談不成了，用盡力氣把莫mama攙扶起來。她的力氣小，莫mama渾身發(fā)軟，兩個人縮在小包廂的茶幾角落施展不開，踉踉蹌蹌要跌倒到一起去。

    “哎喲。”她忍不住驚呼了聲。

    莫霜回過頭，看到mama和老婆跌到一塊了，抿抿唇伸手幫助。

    莫mama顫抖著搭上莫霜的手，不住說，“謝謝，謝謝……”

    等人一坐穩(wěn)，莫霜馬上收回了手，同卓微瀾坐到另一邊的沙發(fā)上，不緩一緩直接問，“周彥慶是怎么回事?！?/br>
    莫mama好不容易抬起的頭低了下去，“他來找你了嗎？”

    “對，他說他跟車禍沒關系?！蹦⒅猰ama，問著想知道的問題，“真的嗎？”

    “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跟他沒有關系了?！蹦猰ama小聲答。

    “什么時候分手的？”

    莫mama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一年前?！?/br>
    “哦?！蹦尖馄?，“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br>
    “你說?！蹦猰ama期待起來。

    莫霜一邊拿了卓微瀾的錢夾，數(shù)出了足夠的錢放在桌上，一邊淡定地交代，“回到周彥慶身邊，不要再來sao擾我了?！?/br>
    莫mama期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卓微瀾想不到莫霜會這么說，不知所措左看右看，懵懂間被莫霜拉著往包廂外走。

    她走到走廊口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聽到莫爸爸助理的話。

    “董事長在停車場，請跟我來?！?/br>
    ——

    回去的路上，莫霜說困了，不顧形象地枕在卓微瀾的腿上睡著了。

    卓微瀾看莫霜委屈巴巴地縮著，心疼摸了摸頭，捻下毯子的角讓這個臨時的被窩更溫暖些，愣是定住不動，怕動作太大吵醒莫霜。

    到了小區(qū)，莫霜被頻繁的減速帶震醒了，揉著眼睛坐起身，亂掉的頭發(fā)翹起了一根。

    卓微瀾把這根呆毛撫平，怎么看怎么覺得莫霜人畜無害，認為給莫mama說的“不要再來sao擾我了”是一句賭氣話，溫聲細語地關切，“快到家了，回去再睡？”

    “好?！蹦皂槕づげ弊踊顒蛹绨?。

    卓微瀾幫著捏了一捏，看到莫霜笑了戳一戳彎起的唇角，“樂什么，下車啦。”

    莫霜開門下車，吃飽了撐的連走帶跑，特意繞到另一邊給她開門。

    “有精神啦？”卓微瀾無奈。

    莫霜笑而不語。

    在原本的計劃里，莫霜打算請老師吃一頓飯，特意給芳姨放了假。家里沒有人，空空落落，她們走進來和關門是最大的聲音，在房子里輕輕回響。

    卓微瀾想到莫霜驗完DNA回來的凌晨三點，也是這么靜悄悄的。

    “微瀾，”她正有點恍惚，莫霜馬上做出了與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動作，伸手抱來，圈得死緊，“謝謝你?！?/br>
    “不用謝?！弊课懜械侥陬澏叮崛釕?。

    莫霜反而抱得更緊了。

    卓微瀾感到呼吸不暢，拍了拍莫霜，“乖，松開。”

    “噢……”莫霜聽話，垂下胳膊低了頭，盯著腳尖很是沮喪。

    卓微瀾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拒絕得太狠了，“你不是困了嗎？要不要……”

    她的話沒說完，院子那邊傳來了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