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弊课懣粗?，也看著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的街景，“我們想去的學(xué)校不在同一個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已經(jīng)變了。”

    “為了我改變的嗎？”

    莫霜承認了，“嗯?！?/br>
    “我不要你陪?！弊课懗榛厥?，“我自己去。”

    莫霜變了臉色，看著窗外好一會兒才能保持冷靜勸她，“微瀾，這不是小事，你好好考慮一下?！?/br>
    “我考慮過啦。”卓微瀾狠下心，把藏了許久的話說出口，“可我一想到你，就放棄了。這一次……你就讓我自己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改一改后面

    ☆、妥協(xié)

    畢業(yè)時，同學(xué)們各謀出路, 卓微瀾比較幸運, 有得獎經(jīng)歷和家庭背景傍身, 找工作不難, 去留學(xué)也能夠有底氣, 可以瀟灑地追求夢想。

    可是，她一想到莫霜就覺得自己瀟灑不起來了。

    莫霜同樣考慮過留學(xué), 理想學(xué)校與她向往的地方都不在一個國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莫霜早早拿定了主意, 卓微瀾想著老婆不走我也不走, 無法忍受連續(xù)三天見不到莫霜的生活，加上從不放心的爸爸mama那里聽了不少“外頭危險, 家里安全”“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在國內(nèi)工作實踐也可以設(shè)計作品”的勸說, 思來想去，也放棄了留學(xué)的想法。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 她放棄之后, 仍然過上了難以見到莫霜的日子。

    在家里等莫霜次數(shù)多了，卓微瀾哀怨起來, 把從前的決定想了一遍。東想西想，她有時也會想起放棄留學(xué)是個錯誤。

    不過，她知道自身懶散、嬌生慣養(yǎng)的缺點，可以想象在國外絕不如在國內(nèi)背靠莫家和卓家兩棵大樹乘涼舒服, 倒是沒有太過后悔，甚至指著莫霜安慰自己——看，她老婆也沒留學(xué)。

    時間久了，她親眼見著許多帶著留學(xué)經(jīng)歷回國工作的前輩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動地，覺得留學(xué)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卓微瀾現(xiàn)在回想，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兩耳光。

    你怎么就不看看成功的呢？不說米沁，洛薇寧，老師，那些小有名氣的設(shè)計師厲害吧？為什么專門盯著沒混出頭的看！

    隔了幾年，卓微瀾又想了留學(xué)的心思，帶著過去的怨念，恨不得一出F公司就著手準備。

    然后她被莫霜堵住了。

    早在畢業(yè)前，她們就討論過留學(xué)的問題，卓微瀾自然而然地認為兩個人去一個地方不現(xiàn)實，提出要自己去，自私地搬出了“我當初為你放棄”的理由。

    莫霜沉默不語。

    車子里安靜過了頭，卓微瀾感到氣氛壓抑，不安地伸手碰了碰莫霜的胳膊，“莫霜……你怎么想？”

    莫霜看了她一眼，仍是抓住了她伸來的手，“我不放心。”

    “你不用擔(dān)心我，”卓微瀾立刻保證，“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而且學(xué)制只有一年，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我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啦?！?/br>
    她說得輕巧，莫霜反而沒有感到安心，徑自想著自己的，“如果我在那里找到了想做的事情，你會讓我一起去嗎？”

    不知怎的，卓微瀾想起了拍賣會的托，以及一聲不吭出100萬給她撐場面的父親。

    她其實在生氣，只是把注意力轉(zhuǎn)到留學(xué)上，暫時讓自己發(fā)不出火罷了。莫霜一提，她覺著耳邊又響起了父母的嘮叨，在莫霜的語氣里品出了無可奈何的哄孩子意思，心里不是滋味了，“你是想的是一個能隨行照顧我的借口吧?！?/br>
    莫霜聽出話里頭的哀怨，皺了皺眉，“你想留學(xué)，是不是被這一次拍賣刺激的？

    “嗯，”卓微瀾承認了，但避開拍賣不談，說的是另一方面的刺激，“其他設(shè)計師的履歷老長一段，可好看了。我呢？寫個本科學(xué)校，寫個獲獎經(jīng)歷就沒了，簡直是丟人現(xiàn)眼?！?/br>
    “你們不是用作品說話的嗎？”

    卓微瀾斜眼，“你非要我直說嗎？”

    莫霜笑了，“我們之間有什么不能直說。”

    “只要在國內(nèi)，你們總會想辦法照顧我?！弊课懞吡艘宦暎暗搅藝?，你們頂多能找個照顧我飲食起居的親戚吧？申請學(xué)校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你們插不上手?！?/br>
    “你想證明自己？”

    “有這方面的原因?！弊课懰餍哉f開了，“還想出去看看，放寬眼界，增長見識，我整天呆在這個城市里，去旅游時大半的時間花在陪你上面了，再這么下去，我的靈感會枯竭的。”

    “所以你一定要拋開我嗎？”莫霜委屈問。

    卓微瀾擺手，“不是啦，只是不想你為我妥協(xié)，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而已?！?/br>
    “我跟你在一起就很開心了?！?/br>
    “別跟我扯這些?！弊课懮焓謸踝×四蓱z的眼神和要善于哄人的嘴巴，“三年前，我也是這么想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悔了?！?/br>
    或許是不方便，或許是明白了她的決心，莫霜沒有逼近，乖乖地坐在原處聽她講完。

    卓微瀾疑惑，歪頭瞅了眼。

    莫霜低著頭抄著手，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莫霜？”卓微瀾鮮少看到莫霜情緒這么外放的表現(xiàn)，“你……”

    莫霜瞪了她一眼，氣鼓鼓地說，“我在生氣。”

    面對畫風(fēng)突變的老婆，卓微瀾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句賭氣的話是從莫霜在嘴巴里說出來的。

    “你后悔了?！蹦话l(fā)起脾氣就止不住了，委屈巴巴地指責(zé)她，“你要拋棄我?！?/br>
    ……拋棄？

    卓微瀾認為這個詞嚴重了一點，慌忙辯解，“不是啊，我只是想去留學(xué)，學(xué)成后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