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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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人揭開了陳年舊傷。 可惜家里的小女人不放他走。 湯媛好不容逮住賀綸單獨在書房的機會,此番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行,她必須跟他談談。 “阿,阿蘊,我問你,你現(xiàn)在還信不信鬼神?”她死死抓住門。 “信,你不就是妖孽?!彼浯€揣著章簡明的密信,關于山西鐵礦的,卻不得不耐著性子哄她,“快讓開,晚上再玩好不好?” “不,我現(xiàn)在就要,一刻也不想等!”湯媛死死攔住門,委屈的望著他,“我不想你……死。” “不會讓你做寡婦?!彼麅A身抱著她,這一抱也抱出了連日來的思念和欲.望。 “我不是要做這個!”湯媛氣惱的推開他的手,面紅耳赤道,“最近,最近朝局動蕩,我有點兒害怕……” “怕什么?”賀綸平靜道,“賀纓草包,賀維……更不可能,你所擔心的無非是賀緘,如果謀逆的話,他倒是有可能?!?/br> 他將焦急的女孩放在案上,傾身壓下,輕而易舉的制住那雙掙扎的柔嫩雪腕,固定在她頭頂,“別動,讓我看看你?!?/br> 湯媛,“……” 她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他撞了出來,只得強忍不適,揪住他衣領子喊道,“你丫就知道打樁,死到臨頭了還打?。 ?/br>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要換地圖時我就要卡一下,媽蛋的/(ㄒoㄒ)/~~,明天一定得再寫個大綱出來,盡快開啟新地圖,尼萌要繼續(xù)愛我?。?! 對了,最近小天使給我推薦了兩首歌,薛之謙的《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和謝春花的《借我》,超級有感覺啊,拿出來共享(^o^)/~~ 第154章 湯媛扶著后腰從案上滑了下來。 賀綸垂著眼睛,慢騰騰的擦拭,又忽然抬起眼睫,敏銳的捕捉了她的視線,“好奇嗎?過來伺候一次不就能看得更清楚。” “誰,誰好奇了……”湯媛不自然的扭開視線,窩進對面的扶手椅中,抱著膝蓋。 很奇怪,都這樣了為何她還總是害羞?但那樣的羞澀與無措只會刺激的他更興奮。賀綸好看的嘴角悄悄揚了揚,“吃飽了嗎?” 湯媛反應了一下才搞懂他的言下之意,“聽,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真夠虛偽的。她揉了揉發(fā)燙的臉頰,水光盈盈的眸子漸漸的凝結起來,整個人看上去也無比的沉重。 顯然她心里正掖著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至少在她看來無比的重要。賀綸斂去笑意,態(tài)度也就端正起來。 這樣嚴肅而認真的他,竟鋒利的讓人不敢直視,湯媛也才想起他是誰,他原就是個讓人不敢直視的呀,是老虎,只不過與她混熟了,習慣縮著爪牙嬉鬧而已,哪天鬧過火了保不齊一爪子撓下來,照樣能讓她連皮帶毛掉一塊。 湯媛眨了眨眼睛,暗暗提醒自己今后玩鬧之時定要掌握分寸,萬不能再抓破老虎后背,“阿蘊,其實我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樣。不信你問明通。而且……嗯,而且,我做噩夢也不是因為厲鬼纏身?!?/br> 她的頭越垂越低。 倒不是怕賀綸不信接下來的話,而是惶恐他將如何選擇。 “那是因為什么?”賀綸直覺這個就是重點。 “因為……我看見了前世?!彼崎_睫毛,定定的瞅著他。 這就有點詭異了。 氣氛明顯僵凝片刻,賀綸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 “接著說?!彼炅讼履?。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前年,六殿下尿褲子,我抱著他去你那兒換衣服,被你一頓棒槌甜棗嚇個不輕,回去便做了噩夢。”她呢喃的聲音也如夢囈,賀綸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只聽她漫漫道,“那晚我夢見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唯有關于你的特別熱鬧,你叫我小元宵,親我耳朵,還帶我去玉泉山玩兒,其實我從未見過玉泉山里面長啥樣,可是夢里的一草一木都那般真實,猶如場景再現(xiàn)。那時我也搞不懂為何會如此意.yin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你,只覺得很討厭,所以就努力把它給忘了?!?/br> 顯然事情到這里還沒結束?!澳呛髞砟??又夢過我什么?”賀綸鎮(zhèn)定如常。在他身上,斷沒有“大驚小怪”這一說。 “又不止一次的夢見你在箭亭石林強行……玷.污我,”逼真的令人不寒而栗,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不敢回憶,也忘不掉潔白綢褲上的血跡,“那時我就疑惑自己中了邪,正常人不會接二連三的做這種夢,而且我又不喜歡你,看見你就討厭,哪有心情意.yin你……哎哎,你別生氣啊,我是說那時候,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是喜歡的。”她輕咬下唇望著臉色越來越黑的賀綸。 賀綸努力掩飾眸中的駭浪,“繼續(xù)?!?/br> “玉泉山的避險坑你也記得吧?那個騙子內(nèi)侍,左手有六根手指,一開始我就覺得他眼熟,直到看清六指就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我見過他,在夢里,就是他把神志不清的你扶到箭亭石林,害得我被中了春毒的你……那啥。” 賀綸幾欲絞碎的心忽然顫動,“所以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對不對?” “嗯?!?/br> 那就好。 殊不知這樣鎮(zhèn)定的他早已被恐懼包圍。只因他不止一次動過強上她的念頭,有一回若非她哭的厲害……他不敢再想下去,心口虛虛的,竟連說一句“我不可能做那種禽獸之事”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她確定這不是他的錯。賀綸的痛苦與自責才稍稍的減輕一點點,但也僅僅是減輕了一點點,那之后,他依然是痛苦的,卻平靜的問道,“后來呢,你怎么樣了?” “就那樣?!睖螺p描淡寫道,“然后就很少再夢見與你有關的?!彼c他分道揚鑣,跟了賀緘,快活了一年,此后一生都活在悔恨中。不過,這些沒必要再告訴賀綸。 所以,當一個個離奇而真實的夢境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之后,她下意識的猜測那些是真的,都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真實的事兒,又經(jīng)過明通那么一點明,自然更加深信不疑。 不知賀綸在想什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子,才道,“怪不得你跟明通鬼鬼祟祟。為何不早點告訴我,是因為那時還是很討厭我對嗎?” 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嘛,多尷尬。湯媛嗯嗯啊啊的糊弄過去,連忙進入正題,“那么你不好奇嗎?我可能知道你的未來?!?/br> “哦,前世你跟賀緘是什么關系?” 嗯?湯媛眸光飛快的閃了下,“你管別人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吧?!?/br> “你那么討厭我,再加上箭亭石林的事,前世我們……應該不會在一起,所以,你跟了賀緘對不對?” 湯媛驚恐的瞪大眼。 很好,這個反映就是猜對了。賀綸臉上倒沒有太明顯的喜怒,“但此生,你偷偷垂涎賀緘的同時又果斷的拒絕,說明你們前世并不圓滿,或許是還特悲慘。以至于在明通那里確定一切后情緒崩潰,還打了我一嘴巴泄憤,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賀緘。” 你,你,湯媛張口結舌,她就知道跟他說這些很危險,這廝會腦補,一補一個準,除了細節(jié),譬如“垂涎”,誰……誰垂涎了,他怎能用這么猥.瑣的詞形容她? 然而在賀綸眼中,除非湯媛喜歡的人是他,否則就是猥瑣、放蕩!那么她對別人的傾慕自然也就是垂涎、覬覦! 湯媛心神微亂,抓起褲子就要往腿上套,卻被他一把奪過,拋之腦后,“阿媛,你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你不愛他?!?/br> “我不愛他。” 她連停都不帶停一下。 這樣的干脆倒讓來勢洶洶的賀綸卡了下殼。 “你明明得到了我,為何總是沒有安全感?”湯媛望著他,“你看清楚了,我的男人是你,剛才你還對我做了羞羞的事,我們還約定明年成親?!?/br> 女孩子帶著一絲沙啞的嬌嫩聲音終于安撫了內(nèi)心躁動的老虎,他的目光旋即變得柔軟,“嗯,你是我的好阿媛?!彼p輕托住她的后腦勺,“那么你說這些的目的為何?”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撿在他最忙的時候說,賀綸無比嚴厲的直視湯媛。 “我,我想求你件事兒。”她艱澀的吞咽了下。 “說?!?/br> “那我先問你,假若你……繼承大統(tǒng),會如何待庚王?” “這個問題,你得問他,他的所作所為決定了我會如何待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他跟你競爭那個位置,礙了你的事,你可不可以念在我的面上,也念在太嬪娘娘對我那么好的份上饒了他。你別誤會,我也不是不知道輕重,只是求你……別讓他死好嗎?只要不死,給太嬪娘娘一點安慰?!?/br> 這事只要她插手,未來絕對要重寫,勝負猶未可知,而賀綸肯定是勝算更大的那一個,那么賀緘的結局就不言而喻。 所以她怕啊,怕辜負了太嬪娘娘的恩義。 賀綸的眼睛漸漸冷凝。 湯媛羞愧的抱住他脖子,“阿蘊,當我求求你了,為了咱倆……你就放過他好嗎?我不礙著你做大事,就是求你別殺他。”可她忘了這樣楚楚動人的哀求有多美麗。 而這樣的美麗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賀綸啞然失笑,“你有病?!?/br> “別走啊!”湯媛連忙跳下椅子,快步追上前,但她這點子力氣壓根就阻擋不了人家半步?!鞍⑻N,要不我們再商量一下吧!你不答應,我……我不敢跟你說實話啊,求求你了?!?/br> 回應她的是砰的一聲摔門,再拉開,哪里還有賀綸的蹤影。 這日掌燈時分,他才歸來。 也不枉湯媛在廚房忙碌半天,親手做了他最愛吃的拌冷面,再沒有比這更適合夏季開胃的,一共十種口味,葷素搭配,光瞧著顏色就怡人,雖然他的態(tài)度還有點不善,可目光落在她細嫩的小手上,終究還是緩和了下來,摸了摸她腦袋,“我要跟章簡莘說點事,先回去等我吧?!?/br> 嗯。湯媛順從的點了點頭,挪到門口時又依依不舍的回眸,這樣的她,如何不讓賀綸既愛又憐,連聲音都軟了好幾度,“是我不好。冷落了你。等忙完這陣子咱們一起去大興田莊,我教你釣魚可好?” 湯媛感動的揉了揉眼睛,“阿蘊?!彪p腳卻猶如釘在了地上,略略失神。 “還不去洗的香香的,等我?!彼侏M道。 “白天我跟你說的事兒……” “滾!” 月明星稀,賀綸將她推出了書房,丟給馮鑫。 第155章 自從如約把湯媛帶回來,明通就開始專心致志的研究反穿大計。反正大康是萬萬不能再待下去,在這里他活的像條狗,不,比他在現(xiàn)代養(yǎng)的狗還不如,關鍵還是個窮命,丑也就算了還特么窮,簡直是沒處說理。 不料賀綸那個大帥比又要見他。然而嫉妒小孩子是不對的,所以明通也就放在心里罵罵,但現(xiàn)在的重點是這廝一見他就沒好事??! 明通哭喪著臉看向章簡莘,“大晚上的你就別傳這種話嚇唬我!” 章簡莘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這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明通躲在章簡莘背后輕手輕腳的邁進朗月堂的書房,在他看來,里面端坐著的不是裕王,根本就是閻王。 半個時辰后,章簡莘隨下人前去客房休憩,明通依舊留在書房。 又過了一個時辰,明通屁滾尿流的鉆出書房,一道煙的消失不見。 獨留面色變幻莫測的賀綸靜默佇立。 夜幕的流云漸漸遮住月輝,空中隱隱有紫光疾掠,忽地一道巨大的驚雷凌空炸響,驚得明通一頭鉆進被窩,暴雨傾盆而至。 荷香居的荷花池被密雨砸的半聲蛙鳴都沒有。 當賀綸越過重重紗幔,就看見了盤腿坐于床上的湯媛,燭光映動的她那雙美眸仿若一泓秋波,許是屋里的冰盆有些冷,她披了件薄衣,半透明的,朦朧的,依稀可辨粉藍肚兜上的湘繡小兔,望之一眼,就讓人心旌搖蕩。 可她的臉頰卻比那小兔更蒼白,似是藏著無盡的心事。 倘若無愛又怎會生憂,他不該疑心她的感情。賀綸微微嘆息,嘆自己為何要如此的寬容一個人,把個十幾年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 理智上賀綸理解她的做法,可情感上終歸不甘心。 沒錯,他就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