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薔薇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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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云朵層層疊疊如棉絮,被落日晚霞燒得金紅, 猶如將天空織成一塊綺麗錦緞, 由深漸變至淺暈染到更遠(yuǎn)的天邊。三兩只飛鳥撲簌而過,馬路旁常青木鱗次櫛比, 微風(fēng)里浮動不知名的花香,蔥蘢綠意里隱隱有了初夏的影子。 “不然我們還是別去了吧,爸媽問起來的話, 就說公司有事,忙得走不開?!?/br> 電梯里,盯著顯示屏上不斷上升的數(shù)字, 越靠近目的地明玥越覺得背后涼嗖嗖的, 很沒出息地打退堂鼓道。 賀明禮淡淡瞥她一眼:“剛剛已經(jīng)給爸發(fā)信息說我們到了,別擔(dān)心, 有我在明辭書不敢把你吃了?!?/br> “唉, 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我沒臉見大哥, 就我爸那個重女輕男思想, 本來就對溫家人有意見, 知道我哥和溫暮云在交往差點沒氣死, 今天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你說萬一爸爸直接威脅我哥如果不分手就斷絕父子關(guān)系怎么辦啊, 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br> 明玥越想越糟糕, 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苦著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莫名把矛頭對準(zhǔn)了賀明禮:“說到底這件事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那個出軌的新聞被我媽看到,我也不至于一時情急把我哥跟溫暮云的戀情說出去當(dāng)擋箭牌。” 賀明禮:“……” 什么邏輯。 “到了,走吧?!?/br> 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賀明禮沒有要跟她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的意思,趕鴨子上架般拉著明玥走出電梯。 開門的是秋姨,見小夫妻來了笑著招呼人進(jìn)來。不知怎么的,看到是秋姨的笑臉,懸在嗓子眼的石頭忽地輕了一些,明玥暗暗松了口氣。 “小玥,明禮,你們來了啊!” 清朗含笑的男聲從客廳方向傳來,明玥身子倏地一僵,條件反射性攥住賀明禮的手,石頭又重新懸回嗓子眼,憂心匆匆地看著站在沙發(fā)前笑出八顆白牙的明辭書,以及沙發(fā)上坐著的爸媽……和溫暮云。 “哥,爸,媽……” 視線一掃,這場面,怎么看著有些不太對勁? ——溫暮云此時坐在孟遇青身旁那個以往坐著明玥的位置上,眉眼彎彎笑得像朵迎春花似得熱烈明媚,親昵地挽著她媽的手。 不知說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孟遇青那張保養(yǎng)得平滑緊致的臉上擠出了兩道真性魚尾紋。 客廳里那臺一日擦三次的寶貝古董留聲機正放著明成松最喜歡的那張《烏蘇里船歌》碟片。 明成松坐在溫暮云另一側(cè),哼著小調(diào)從果盤里扎了塊蘋果遞給她,往日黝黑嚴(yán)肅的班主任臉洋溢著看見親女兒般無比和藹慈祥的柔光。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闔家歡樂,平安喜樂。 明玥:“?” 是不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說好的棒打鴛鴦和恩斷義絕呢? 明玥甚至產(chǎn)生“該不會溫暮云是他們親女兒而我是鳩占鵲巢的灰姑娘”“難道我和溫暮云也像賀明禮明辭書出生時不小心被抱錯了嗎”之類的荒唐想法。 “發(fā)什么呆呢?”明辭書望著明玥一臉懵逼的表情,回頭看了眼沙發(fā)上融洽的畫面,笑著壓低嗓音道,“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吧。” “當(dāng)然奇怪啊,這到底怎么回事,爸媽不是說不喜歡溫暮云嗎?” 明辭書聳聳肩:“說實話我也很茫然,明明在電話里說如果我敢把人帶回家就直接拿掃帚趕人,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來著,可是沒想到,我們一進(jìn)屋,他們就跟變了個人似得,熱情起來讓我都有一種暮云才是他們親女兒的錯覺,媽更是恨不得把壓箱底的那套給未來媳婦的古董金器立馬給暮云,把人都給嚇壞了。” 瞧溫暮云那副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模樣,哪里像被嚇壞的樣子。 明玥撇了撇嘴,莫名酸起來:“我看要不了多久我這個親女兒的地位就會被取代,回家這么久了,我媽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小玥,明禮,你們還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快過來坐?!?/br> 孟遇青似乎才發(fā)現(xiàn)他們回來,頗為敷衍地招呼一句,轉(zhuǎn)頭興致勃勃地跟溫暮云繼續(xù)嘮嗑:“誒,暮云啊,剛剛說到哪了,哦,你說你從小是住在南省是吧……” 明玥:“……” 心臟好像被人扎了一刀。 這是什么有了媳婦忘了女兒的后媽嚶嚶嚶。 被親爸親媽拋棄的小可憐投身到老公懷里求安慰:“賀明禮,我怎么感覺我失寵了嚶嚶嚶好桑心。” 賀明禮戳了塊蘋果遞到她嘴邊,垂眉眼弧彎出淺淺笑意,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分貝道,“大概是你在我這里享受到了百分之兩百的寵愛,所以被老天嫉妒上了吧?!?/br> 明玥嗷嗚一口吃掉水果,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聽聽這是在安慰人嗎,根本就是在變著法子夸自己。 “哼,我不管,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重大創(chuàng)傷,你想想要怎么才能讓我治愈。” 《烏蘇里船歌》放到副歌部分,明成松滿臉享受閉著眼睛,兩只手有節(jié)奏揮舞著,跟著唱片的調(diào)子深情哼唱:“藍(lán)藍(lán)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開千張網(wǎng)。船兒滿江魚滿艙,啊朗赫拉赫呢哪雷呀。赫啦哪呢赫呢哪,白云飄過大頂子山……” 賀明禮身子往明玥方向傾了傾,伸長手臂去夠放在沙發(fā)旁的抽紙,寬闊的身形恰好將明玥嬌小一只擋住,隔絕了對面四人的視線。腦袋稍微一偏,他含住明玥溫軟的唇瓣,柔韌舌尖霸道地探了進(jìn)去。 明玥:“!” 他!怎!么!可!以! 這!么?。?! 孟遇青與溫暮云聊著家長里短,明辭書不時插.入幾句,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方逼仄空間里羞恥又甜蜜的小動作。 明玥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驚恐地睜大眼睛推了推賀明禮,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太過分了。 很快,骨節(jié)分明的手拈了兩張紙巾,賀明禮重新坐回到沙發(fā)上,挺括的深灰色西裝襯得氣質(zhì)愈發(fā)斯文清俊,硬朗俊美的面容上沒什么明顯情緒,垂著眉專注地擦拭著手指。 目光清淺,氣質(zhì)寡淡,仿佛剛才悄咪咪耍流氓的那個人不是他。 明玥心跳如擂鼓,心虛地瞟了眼對面,大家好像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她暗暗松了口氣,惡狠狠地瞪住賀明禮。 后者將紙巾揉成團(tuán)扔進(jìn)垃圾桶里,察覺到明玥的視線略一抬頭,幾不可聞地彎了下唇角,眼底閃過不容捕捉的狡黠。 然后抬手,大拇指有意無意地刮著下唇。 明玥:“……” 這段小插曲過去,很快廚房阿姨把菜上齊,招呼大家過去吃飯。一桌大魚大rou,都是供應(yīng)給星級酒店的高級食材,明玥再一次從這巨大差別對待中生出了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即將被動搖的危機感。 “暮云啊,第一次來家里吃飯,別太拘謹(jǐn)了?!泵嫌銮鄪A了塊秋刀魚到溫暮云碗里,柔聲道,“多吃點,看你這瘦的,女孩子呀,就應(yīng)該豐滿一點才好看?!?/br> “謝謝伯母,你也多吃點。” “我啊平常很注意身材保養(yǎng)的,不像你們年輕人身體新陳代謝快,所以晚飯我一般吃得很少的,減肥嘛?!?/br> 溫暮云睜大眼睛:“伯母,你身材都這么苗條了你還減肥啊,我還在想你是不是穿了束腰呢,腰這么細(xì)?!?/br> “真的嗎,我還覺得我腰太粗了呢?!弊焐线@么說著,孟遇青臉上卻笑開了花。 明玥:“……” 明辭書:“……” 兄妹二人默契對視一眼,心有靈犀般在對方眼中看到“孤苦伶仃”“弱小可憐”“瑟瑟發(fā)抖”幾個成語。默不作聲地低頭扒飯,像極了兩條喪家犬。 明成松與賀明禮則安安靜靜地用餐,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猶如終于找到解脫的機會,明玥和明辭書同一時間起身,椅子摩擦過地面發(fā)出尖銳聲響,動靜引得剩下四個齊齊投來注視目光。 空氣忽然靜了一瞬。 明辭書摸了下鼻子:“我去開門。” 明辭書單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晃去玄關(guān)處,習(xí)慣性劃開手機低頭翻了下朋友圈。剛打開門,大門猛地被人推開,避免臉被撞到他慣性往后退了兩步。 緊擰著眉頭盯著門外來人,剛想怒斥兩句,看清楚對方長相后,明辭書愣了愣,錯愕道,“怎么是你?” 溫夫人冷冷斜了明辭書一眼:“溫暮云呢?” 心中咯噔一下,明辭書直覺溫夫人這趟來準(zhǔn)沒好事,身形下意識往門口一蕩:“不在這……” 誰知溫夫人突然闖了進(jìn)來,推開明辭書往里走,扯著嗓門大聲嚷嚷:“你還想騙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在交往,溫暮云,溫暮云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 溫暮云面色一沉,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飛快上前拽著溫夫人往外拖:“你來這里干什么,你給我出去,這里不歡迎你?!?/br> “干什么干什么!給我放手!” 溫夫人用力掙脫溫暮云的手,下顎微斂眉眼微挑出傲慢的弧度,理了理被溫暮云扯歪的鹿皮大衣領(lǐng)口。 那張半老的面容算不得年輕,但常年昂貴奢侈品堆砌出一股雍容精致感。溫潯出事以來她過了人生最煎熬的幾天,披頭散發(fā)哪里還有半點圈子里眾星捧月豪門貴夫人形象。 這次來明家,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哪怕現(xiàn)在溫家有了變故,也要讓所有人知道,溫家不會因此一蹶不振,她還是京市圈子里最受人追捧奉迎的溫夫人。 尤其是面對明家,更要拿出高高在上的底氣來,因為她的手里還有籌碼。 “溫夫人,今天怎么有空突然造訪?”孟遇青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與客套:“吃過晚飯了嗎?如果還沒吃剛好我們也才開飯,不嫌棄的話可以一起吃一點?!?/br> 本是出自好意,然而溫家今非昔比,孟遇青這番話落在溫夫人耳朵里,就變了味道。 冷哼一聲,溫夫人犀利地斂眸,視線掃過客廳里所有人:“怎么,你這是在諷刺我家落魄得連飯都吃不上了?” “我就直說吧,今天來,我主要是想找明董事長和明夫人談一件事的?!?/br> ※※※※※※※※※※※※※※※※※※※※ 賀明禮老狗越來越狗了 今天就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