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聽得這話，只當(dāng)她以為自己干那盜墓勾當(dāng)?shù)娜?，忙不迭解釋道：“姑娘，這簪子是我們東家從古玩商販那兒買的，可不是掘墳扒來的，您可別胡說。”

    “我知道?！蹦钜簧畲怪^，時(shí)隔這么久，甚至不知是在哪一年出的這種事，如何又能遷怒于他人。她吸了口氣，攤手將玉簪放回盒中。

    “姑娘，不打算要？”店家見狀不由奇怪。

    念一默默搖頭，正要把盒子還回去，展昭卻驀地摁住她的手。

    “多少？”

    她微愣一瞬，忙回頭看他，“不能要！”

    “為何？”展昭聞言不解，“這不是你……”

    “不要買！”她咬咬下唇，語氣堅(jiān)決，“正是因?yàn)槭?，才不能買。它若被他人買走，我心里才會(huì)永遠(yuǎn)記得。”

    “記得我家淪落至此，記得這筆債，這筆賬。終有一日，我會(huì)查明真相。”

    展昭無言以對(duì)，眉峰緊皺，怔怔看著她，知道此時(shí)此刻她心中必然難受萬分，只奈何自己便是知道也無法感同身受。

    “好，那便不買吧。”

    他松開手，把錦盒原物奉還給店家。

    “打攪了?！?/br>
    “哦，沒事沒事?！钡昙沂栈劐\盒，仍舊轉(zhuǎn)身放在架子上。

    展昭拉著念一將出門之際，余光突然看到那架子之后的一扇松竹梅的刺繡屏風(fēng)，這屏風(fēng)很是精致，針腳細(xì)膩得有些眼熟。

    “客爺？”見他盯著自家屏風(fēng)瞧了許久，店老板笑問道，“您是喜歡這屏風(fēng)？”

    展昭回過神，垂眸見念一魂不守舍的模樣，也不好再問下去，只是搖頭。

    “沒什么，看看罷了?！?/br>
    他言罷，伸手輕輕扶住她，淡聲道：“回去吧?！?/br>
    身邊的念一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

    回到客棧，天已漸沉，晚飯念一并未吃多少，因說夜里要等那鬼怪出現(xiàn)，白玉堂早早便做準(zhǔn)備去了。待展昭自街上回來時(shí)，正廳之中已不見她蹤影。

    月明如水，浮云被微涼的月光照出幾分銀色，朦朧里漫天霜色，難怪古人會(huì)吟出“月落烏啼霜滿天”這一句詩。

    念一坐在客棧后門前的石階上，頭靠著一旁木柱，手邊則是一小壇開了封泥的美酒，酒香四溢。

    夜深時(shí)，這一處便格外幽暗靜謐，就這么坐著，好像天地之間只剩她獨(dú)自一人一般。

    “還沒到子時(shí)，這么早就在這兒等？”

    前面有人說話，念一轉(zhuǎn)頭望去，月洞門外，有人披著一身夜色緩緩而來，原本清冷的月色也被他柔和的眉目染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