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要走……”三小鬼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

    “念一走了，你也走了，那我們呢……我們?cè)趺崔k?。　?/br>
    百年來，他們倆形影不離地跟著他身邊，眼下他若是不在了，今后他們又要如何生存。

    時(shí)音伸手覆在二小鬼頭頂上，淡然開口：

    “我總會(huì)有離開的一天，你們要學(xué)會(huì)自己生活?！?/br>
    “不要，我不要自己生活！”三小鬼不住抹著眼淚，“我們一直都是跟著老大的……”

    二小鬼拼命搖頭，“老大，你也帶我們走吧！”

    “老大……”

    他躑躅了一瞬，“你們……當(dāng)真要跟著我一起？”

    兩只小鬼抱著他的腿，泣不成聲。

    “六道輪回，三界生靈，投胎轉(zhuǎn)世，或成人或成妖或成畜，皆無定數(shù)，你們不害怕？”

    二小鬼仰起臉來，滿臉是淚，“老大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嗯！”三小鬼緊抿嘴唇，用力點(diǎn)頭，“嗯！”

    “那好?！睍r(shí)音展開笑顏，“我們一起走?！?/br>
    ……

    忘川河畔，流淌的河水間縈繞著朦朧的白霧，緩之又緩地在水面上漂浮，乍一看去，宛若仙境。

    古老的奈何橋立在中央，走于腳下，咯吱咯吱發(fā)出聲音。

    待他駐足時(shí)，孟婆眉目沉靜地遞上來一碗冰冷的湯水，無色無味。

    她淡淡道：“這碗湯，我給你備了一千年了?！?/br>
    “哦？”時(shí)音接過湯碗，揚(yáng)眉打趣道，“可別餿了。”

    他送到唇邊，又無緣故地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yáng)。

    “若是不好喝，我不會(huì)買賬的?！?/br>
    “好與不好，嘗了才會(huì)知道?！?/br>
    時(shí)音喉中微澀，像是下定了決心，仰頭一飲而盡。

    寒意從四肢百骸里進(jìn)去，冷得他禁不住打了個(gè)寒噤。

    “真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