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死也要OOC[快穿]_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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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果然見到眼前有一柄長刀,他將他拿了起來。他是藥修,這輩子從沒拿過刀,可聽了謝緣的話,他無端覺得,這樣做是有理由的,也是他能辦到的。刑天化為同樣的一柄長刀,桑意死死地盯著,在它刺入銀狼的身體之前準(zhǔn)確地?fù)]開了,大口喘著氣。他的動作仍舊十分沒有章法,桑意竭力在一團(tuán)亂麻的思緒中鎮(zhèn)定下來。 跟著我學(xué)。 不用擔(dān)心,我在這里。 跟著我學(xué)。 那邊謝言看見銀狼被放到,剩下的一點兔子膽也回來了,鳳歌倒在一邊昏迷不信,但他至少站了起來,同樣祭出了自己的武器,與謝緣不斷斡旋——桑意分神去看時,發(fā)覺剛剛謝緣對陣鳳歌時壓倒性的碾壓與摧殘的氣勢不見了,謝緣仿佛在做給什么人看似的,用了十分奇異的一種方法——他沒有使出法術(shù),謝言的武器是劍,他的武器亦是劍,但桑意從沒見過那么詭譎的身法與步態(tài),險惡萬分的劍陣涌來,他也不過是輕輕一躲,跳開后便利落地再次刺出,如魚得水。 這是完全靠著技巧與劍術(shù)功底所呈現(xiàn)出來的打斗場面——謝言拼命揮舞著手里的長劍,可連謝緣的衣角都沒碰上,謝緣則一劍不落,次次割裂在他身上,將謝言的喜服割裂得支離破碎,最后衣不蔽體,大片的傷痕暴露在人前,觸目驚心。 那種用劍的方式桑意沒見過,他隱約曉得這應(yīng)當(dāng)是凡人的招式——因為壽數(shù)短,容易受傷,沒有法術(shù),故而用技巧與力量發(fā)揮武器的最大作用,需要成年累月的練習(xí)與實踐。那是殺人的刀法——實實在在上過戰(zhàn)場的刀法,他沒見過,可是格外熟悉。 就好像……此刻在山門前大開殺戒的不是謝緣,而是他自己一樣,他有過這樣盛怒的時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只為與某個人并肩。側(cè)躲,斜劈,橫檔——桑意不自覺地開始模仿謝緣的路數(shù),最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生來就會用長刀一樣,模糊的記憶涌入他的腦海中,他望見自己站在一個木武童前面,聽著一個女人的教導(dǎo),他叫她一聲師父。 ——“你的刀法是少城主手把手教出來的,但還缺一些東西,他教了你保護(hù)自己的刀法,現(xiàn)在我來教你殺人的刀法?!?/br> ——“我以前不曾發(fā)覺,現(xiàn)在才覺得,你和他真是非常像,逮著某個人不放手一輩子都要跟在一個人身邊這一點像,以對方的愛恨喜怒為愛恨喜怒也尤其像,有時候我看著你練刀,會覺得那是少城主站在那里?!?/br> 他們曾經(jīng)同赴戰(zhàn)場,并肩拼殺,曾經(jīng)在生死邊緣一同走上幾個來回,他們朝夕相對,縱然身份迥異,性情迥異,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們的生命中只剩下了彼此,也只將彼此看進(jìn)眼中。一個是因為愛,另一個是因為習(xí)慣,然而不知,習(xí)慣或許也是愛的一種。 那是什么時候的記憶?系統(tǒng)沒跟他提過,以前也不曾回想過,明明感覺很久遠(yuǎn),但仍舊清晰地如在昨日。 桑意咬著牙,連自己手里的刀何時泛出微微的金色也未曾發(fā)覺,他一刀斬斷傳說中天地人神皆可殺的刑天,另一邊,謝緣同時劍落,利落的風(fēng)聲逼上謝言的面門。 一切都將結(jié)束了。 然而,這一劍停止在謝言心臟前幾寸的地方。一枚□□將他的劍刃彈開些許,讓鋒刃的位置發(fā)生了偏離。 玄明自大殿后走出,一言不發(fā)地在他面前——低頭跪下,深深叩首。深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雪白的鳳凰伸展著它的翅膀,盤旋架臨,最后停在了大殿外的石雕上。 所有在動手的人都停了下來。 片刻后,人群中再度sao動起來:“是明王使者!快,把那個羅剎……羅剎小子弄走,掌門和護(hù)法大人是未來的明王了,不會這樣受欺負(fù)的!快,誰去叫叫掌門人,讓他清醒一點!” 然而那只白鳳凰沒有動,它只是優(yōu)雅地低著頭,翠藍(lán)的眸子里無悲無喜。 玄明沒有理會這些動靜,他的聲音已經(jīng)十分蒼老了:“當(dāng)初我見到你眉間那個血佛印,我便知道有如今的結(jié)果。” 謝緣收回劍,靜靜地凝望著他。 “年輕人背信棄義,心思齷齪,這些懲罰也夠了。修仙人,這些苦處已經(jīng)是萬世所不可想見,我只希望你們看在玄清的份上,留下他這兩個徒兒?!毙鞯?,“他身體不好,不能再受這樣的刺激了?!?/br> 謝緣挑眉,回頭看了一眼桑意:“那你得問小桑,我聽他的?!?/br> 桑意愣在后面,看了看身后虛弱的銀狼,又看了看眼前的血海。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眼前,似乎有些不愿再看了,壓著聲音道:“我們回去罷?!钡惹榫w穩(wěn)定一些后,他歪歪頭,沖謝緣露出一個謹(jǐn)慎的笑意,重復(fù)了一遍:“我們回去罷。” 謝緣將劍輕輕放下:“好?!?/br> 桑意擦了擦眼睛,俯身在銀狼耳邊哼唱了一曲斷續(xù)的小調(diào),終于見到銀狼慢慢蘇醒過來,抖了抖耳朵。桑意避開眾人的視線,想了想,又對謝緣道:“我兔子還在玄明師尊那里?!?/br> 謝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像是要逗他開心一樣,那笑容里帶著些討好的意味:“那你乖乖等一會兒,我把咱們的小兔崽子們接過來,好不好?” 桑意“嗯”了一聲。 謝緣快去快回,毫不在意地越過眾人視線,越過一地血腥與橫陳的人體。桑意的視線追隨著他,在撞到那只白鳳凰的時候楞了一下。 那只鳳凰也楞了一下,而后……避開了他的視線,抖了抖身上的毛。 謝緣很快就取回了兔子,十七只,一只不落地裝在一個桶里,毛絨絨的拱來拱去。他抱著桑意一起跨上銀狼的脊背,桑意抱著他的腰,和他一起離開了這里。 路上,桑意開口道:“那只鳳凰……” “嗯,怎么?”謝緣輕聲問。 桑意輕聲道:“我沒來得及謝謝它。” 謝緣回頭吻了吻他的額角:“有機(jī)會的?!?/br> 桑意也就不說話了。 他沉默寡言了好幾天,謝緣也不纏著他說話,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將他攬在懷中。謝緣沒有帶他去羅剎鬼地,他說那兒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他和桑意一起回到了當(dāng)初采過花的那片仙洲,離北斗不遠(yuǎn),然而沒有人打擾,過得很安靜。竹廬慢慢地修了起來,仿的正是桑意在北斗山上的居所。 謝緣說:“對不起?!?/br> 桑意看他:“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 謝緣低聲道:“若是我當(dāng)時去得再快一些,也不會叫你受這樣的委屈。我寧愿你永遠(yuǎn)不知道那些人做的壞事,這樣也能一直開心下去。你這樣的心性……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桑意瞅他:“假的就是假的,真為我好,該讓我知道真相,然后陪我接著找到別的樂子,我?guī)熥鸪Uf人要有童心,不是指懵懂一世,而是要經(jīng)歷了人世之后還能單純快活。我以前就挺傻的,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好?!?/br> 片刻后,補(bǔ)充道:“所以我要表揚(yáng)你,小同學(xué),如果沒有你,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br> 謝緣有點受寵若驚,一時間沒說出來話。良久,他低聲說:“我也一樣?!?/br> 如果沒有桑意,他的人生何嘗不也是困頓于父輩的命令與從小寄予的厚望中,在那個腐朽糜爛的家中找不到一點光亮。他喜歡他——他是這么喜歡他,所以時常擔(dān)驚受怕。 他們舉辦了一個簡單的成親儀式,沒有親朋好友,沒有父母高堂,就在十七只兔子和一匹銀狼的見證下喝了交杯酒,步入洞房。桑意變得十分主動,他赧然地解開謝緣的扣子,將他推到在床榻上,單憑自己的本能,快快活活地和謝緣來上一次,又一次,纏綿整夜,入睡時已經(jīng)到了天亮的時候。謝緣一覺睡到晌午,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桑意早已起身,坐在竹廬的廊下,斜倚在門邊,吹奏一曲鳳求凰。 笛聲悠悠,謝緣起身下床,從背后將他擁入懷中。 他們是在第二個月才得知北斗宗的消息的。經(jīng)此一事,北斗宗元氣大傷,不復(fù)從前,而白鳳凰也帶來了明王的旨意:現(xiàn)世便是明王劫的最后一重關(guān)卡,明王查驗,鳳歌、謝言二人,品行不端,誣陷同門,私吞神物——白鳳凰的原話是“千鶴音軸是明王送給桑意的生日禮物,你們沒有資格拿去?!彪y以為神格,故而不予通過。桑意無心飛升,明王深表遺憾。來年仍然在昆侖開設(shè)明王劫,只不過形制有所變化,干脆變成了擂臺賽,誰打架最厲害,誰就能過。此舉引發(fā)了眾人唏噓,然而規(guī)則是人家定的,不容置喙。 桑意問謝緣:“你愿意陪我去過一次明王劫嗎?” 謝緣道:“可以,你想當(dāng)明王嗎?” 桑意搖搖頭:“我不想,可是我想你我兩個度過明王劫,然后把位置讓給玄明玄清兩位師尊。玄清師尊的身體很不好了,我害怕他會羽化?!?/br> 謝緣道:“明年的明王劫就是擂臺賽了,我覺得咱們還是十拿九穩(wěn)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