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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亦醉亦歌亦山河在線閱讀 - 紅綾 [倒v開始]

紅綾 [倒v開始]

    建平城。

    太守府。

    常歌順著這頗有禪意的琴聲,摸到了太守府。現(xiàn)下已過了霜降,深秋的夜里,是一陣一陣的涼。

    祝政依舊一襲薄衣,定然坐在太守府涼亭之中,撫琴。他青絲半束,和著清冷霜月和深苔石板,顯得格外淡泊瀟然。石桌上,除了一琴、一酒兩盅,還放著一段紅綾。

    常歌自屋頂上一躍而入,落在他身后。

    “先生對(duì)月和琴,真有雅興?!?/br>
    祝政頭也沒回,開口道:“將軍月余未見,可是又想我了么?!?/br>
    常歌幾步走到他身旁,指了指桌上的紅綾,說:“我只是來拿自己的東西。”

    祝政側(cè)臉望了他一眼:“這紅綾如何就是你的東西?”

    常歌迅速回道:“主動(dòng)給我了,便就是我的,哪里還有再收回去的道理?!?/br>
    祝政笑道:“你堂而皇之闖入我建平城內(nèi),還想奪了東西就走,真是大膽?!?/br>
    常歌回敬:“早已大膽多次了,先生今日才知么?!?/br>
    祝政低頭一笑:“前幾次未見著先生,失望而返了吧?!?/br>
    常歌嘴硬道:“我是來建平找酒喝,與你無關(guān)。”

    祝政停了撫琴,將兩個(gè)酒盅放在二人面前,又輕輕斜滿了兩盅酒,說道:“將軍想喝芙蓉露,先生這里多的是?!?/br>
    “芙蓉露偶爾喝喝可以,要說長期喝嘛,那還是我益州的酒清冽?!背8杌氐?。

    ******

    祝如歌悄悄地摸上了屋頂,一把按住貓?jiān)谖蓓斏系娜耍蠛?,卻被第三人掩住了口鼻。

    “噓!”這二人同時(shí)對(duì)他比了輕聲手勢,祝如歌腳下一滑,墜下去一片瓦。

    三人趕忙一伏,生怕院中二人察覺了他們。四周霎時(shí)寂靜。

    眼見著院中之人未察覺異樣,三人才悄悄抬了頭,相互對(duì)望一眼。

    祝如歌輕著聲音說:“驚風(fēng),貪狼,怎么是你們。”

    驚風(fēng)嫌他聲音大,急的趕忙比輕聲手勢,這才用氣音說:“我還想問你呢,你不陪著將軍,摸上來干嘛?!?/br>
    祝如歌壓低了聲音,也轉(zhuǎn)了氣音說:“是我家將軍讓我上來‘抓蒼蠅’。”

    驚風(fēng)無語道:“什么蒼蠅,都是自己人?!?/br>
    祝如歌問:“你好好的,不跟著卜將軍,盯著我家將軍做什么?”

    驚風(fēng)壓低了聲音:“卜將軍要我來的?!?/br>
    貪狼聞聲看了過來,問:“卜將軍讓你來盯著建威將軍?”

    驚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卜將軍說‘給我盯緊了,連誰摸了誰一指頭都要回來稟告我’”

    祝如歌聞言,想起了一個(gè)多月以前在酒肆二樓的事情,有些心虛道:“將軍怎么會(huì)‘摸指頭’……”

    驚風(fēng)看他一臉窘迫,還以為是說中了祝如歌的心事,壞笑道:“將軍摸不摸指頭,你怎會(huì)知道?!?/br>
    貪狼嫌他倆動(dòng)靜兒太大,慌忙提示小聲些,他伏在屋頂上悄聲問:“卜將軍怎么自己不來?”

    驚風(fēng)往四周警惕地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還能為啥,軍務(wù)唄。不過他還說‘魚太大,水花濺的眼睛疼’?!?/br>
    貪狼不解,問道:“什么意思?”

    祝如歌抿嘴一笑:“卜將軍馬廄風(fēng)喝傷了。”

    貪狼聽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風(fēng)將他一拉,說:“你來的少,兩位將軍說話就這樣,習(xí)慣就好。盯著盯著。”

    三人又靜靜伏在屋頂上,望著院中的二人。

    ******

    祝政望了望屋頂上的三人,無奈笑道:“將軍好大的排場,來我這里賞月而已,還帶這么多人?!?/br>
    常歌看著祝如歌上屋頂之后,三個(gè)人嘰嘰喳喳,一刻沒停,也不知在埋伏個(gè)什么。他頗為無語,只好順口應(yīng)答:“都放心不下。畢竟上次來建平,先生可是給我捅了個(gè)大窟窿回去。”

    祝政被他這句話笑嗆著了,常歌奇怪地望著他。

    祝政斂了神色,柔聲問:“肩上的傷,好些了么?”

    常歌點(diǎn)點(diǎn)頭:“世子派了他的軍醫(yī)過來,卜醒一直明里暗里照顧,現(xiàn)下基本好利索了?!?/br>
    祝政低頭,低聲說:“卜醒待你很好,世子亦待你不錯(cuò)。”

    常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

    祝政追問道:“世子待你,比之我待你,如何?”

    常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最近對(duì)我是不錯(cuò)。但你總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我覺得吧,硬要說一個(gè),那還是益州世子待我更不錯(cuò)?!?/br>
    祝政沉了臉色。

    常歌立即察覺,說:“看,如我所說,剛好好的,現(xiàn)在就拉長了臉了。先生這酒我還是不吃了,拿了東西我就走了?!?/br>
    常歌伸手拿了桌上的紅綾,祝政卻突然一把按住紅綾。

    常歌見狀不滿道:“祝政,你干嘛啊,戲都演完了,怎么還不還我了。沉沙戟沒得紅綾,想的慌。”

    祝政面色波瀾不驚:“這紅綾沒見著主人,也想得慌?!?/br>
    常歌不理,上手就搶了紅綾,將這一段紅綾飛速扯開,朝著自己拉了過來。

    祝政見這紅綾一端被飛速扯起,在空中迅速往常歌那邊飛去,一把拽了紅綾另一端,這一猛拽,拉的常歌腳下不穩(wěn),離了座位,起身和他對(duì)扯這段紅綾。

    屋頂上三人,見月下涼亭、古琴紅綾,場面倒是非常好看。只是山河先生仍坐在石凳上紋絲不動(dòng),建威將軍卻被這段紅綾扯得身形不穩(wěn)。幸而建威將軍身法靈活,借著在涼亭中翻來覆去,又時(shí)不時(shí)倚著涼亭石柱,勉強(qiáng)同山河先生撕扯個(gè)勢均力敵。

    貪狼見狀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這山河先生不是不會(huì)武藝么?上次在益州,破軍拿他,是一擊取勝啊?!?/br>
    祝如歌和莫驚風(fēng)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莫驚風(fēng)撞了撞祝如歌,說:“如歌,你說?!?/br>
    祝如歌這才不情不愿地開口道:“山河先生武藝高強(qiáng),在卜將軍和我家將軍之上呢……”

    貪狼震驚地看了祝如歌一眼,又將目光挪至涼亭中借著紅綾撕扯的二人,建威將軍被扯的在涼亭中百般翻騰,山河先生只坐著巋然不動(dòng),眼見為實(shí),讓他不得不相信祝如歌的話起來。

    貪狼見他二人相互扯紅綾,不解問道:“可他倆現(xiàn)在這是在干啥???”

    祝如歌小聲說:“那是建威將軍沉沙戟上的紅綾,之前……嗯,有用,反正機(jī)緣巧合就放在山河先生那里了,看樣子,是先生不想還。”

    貪狼聞言更為不解了:“一段紅綾,有什么還不還的,街上到處都是,再扯就是了?!?/br>
    如歌解釋道:“這紅綾將軍用了許久了,可能是有感情?!?/br>
    驚風(fēng)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歌小、不懂,趙大哥你居然也不懂?!?/br>
    “不懂什么?”

    祝如歌比了個(gè)輕聲手勢,低聲道:“看,看,別出聲兒。”

    三人又安靜了下來。

    ******

    祝政淡然坐著,一段紅綾扯的常歌是左翻右跳,他心下欣喜,面上幾乎就要顯露出一絲喜悅,卻見常歌右手拽著紅綾往后一翻,忽然以左手捂了捂右肩膀,面上露出幾分痛苦神色。

    祝政見狀立即慌了神,手上的紅綾的勁力霎時(shí)一減。

    常歌眉眼一彎,趁勢將紅綾猛扯。祝政被拉了個(gè)趔趄,險(xiǎn)些被扯下了石凳。

    祝政定了定神,緩緩說道:“將軍長進(jìn)了,會(huì)誆人了?!?/br>
    常歌一笑,眼神中都是神采:“彼此彼此,都是先生教的好?!?/br>
    祝政將手上的勁力陡然一加,常歌猝不及防被帶到了祝政懷中,他立即將常歌左腰一攬,強(qiáng)行將他按著坐在自己左腿上,右手舉杯,瞬間便灌了常歌一杯酒。

    他一連串的動(dòng)作極快,常歌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直到被攬著坐在腿上灌了杯酒,這才立即站起,將他猛推了一把,怒道:“祝政,你休要輕浮?!?/br>
    這一推卻引得祝政笑了,他低聲答道:“你早說過,‘先生有膽有謀,什么都敢’?!?/br>
    見常歌氣結(jié),他笑道:“既知如此,看你下次還誆不誆我?!?/br>
    常歌直接將手中的紅綾丟了他一頭一臉。

    ******

    屋頂上三人目瞪口呆,深深地懷疑自己剛剛看到了什么。

    過了許久,貪狼最先回過了神,問:“建威將軍,居然……居然是?”

    驚風(fēng)拍了拍他的肩:“貪狼,你悟了?!?/br>
    祝如歌憤然道:“什么呀,別亂說。”

    驚風(fēng)轉(zhuǎn)而安慰地拍了拍祝如歌的肩:“乖,別難過?!?/br>
    祝如歌一把打開他的手:“我難過什么啊?!?/br>
    驚風(fēng)聽信軍中流言,還以為如歌看到這一幕心里幽幽的酸,頗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

    祝政直接一把將常歌丟過來的紅綾接住。常歌見狀,將眉一橫,說:“快還我?!?/br>
    望著他又急又惱的面龐,祝政淺笑道:“將軍剛才說過,‘主動(dòng)給我了,便就是我的,哪里還有再收回去的道理’?!?/br>
    “……你!”常歌見他又引了自己方才的話來羞辱,一時(shí)氣結(jié)。

    祝政將這紅綾放在自己腿上,悠悠地說:“將軍真是‘陰晴反復(fù)、喜怒無?!?,給我的也是你,喊著還回去的也是你?!?/br>
    “還給我,我打定主意了。”常歌說。

    祝政望著他,淡淡笑了:“紅綾就在此處,將軍大可自己來取?!?/br>
    “取就取,這有何難?!背8枥事暤溃粋€(gè)箭步上前便要抄起他腿上的紅綾。祝政眼疾手快將紅綾向身后一藏,又勾得常歌伸手向他背后摸去。

    常歌一心只撲在奪紅綾上,并未注意到二人的距離已十分近,祝政轉(zhuǎn)轉(zhuǎn)臉便是常歌的耳畔,他湊近常歌的耳朵輕聲說:“將軍今晚為何如此主動(dòng)。”

    常歌一手抓著紅綾,聽他一激,臉上一紅,抓著祝政身后的紅綾便要后退。祝政死死攥著紅綾不放手,二人便僵持著,維持在這過于密切的距離,雙方都不肯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