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主角光環(huán)[快穿]、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愛
明格給自己倒了杯水,心道:學(xué)院學(xué)期四年,而我還有一年才能畢業(yè),此時若休學(xué)回去,大姐還不得被我氣死?!不行,我還沒活夠呢!我可不想一回家,就進小祠堂!還是給大姐打個電話商量一下吧! 明格拿起座機,轉(zhuǎn)動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對面一個關(guān)愛的聲音傳進明格耳畔。 “大姐!是我!” “熬!明格啊!怎么啦?是不是缺錢花啦?” “不是,大姐,你忙嗎?我想跟您商量點兒事兒!” “什么事???你說吧!” “大姐~我不想一個人待在法國了,我想回國讀書?!泵鞲裼行┤鰦傻恼f道。 明鏡一聽,立刻道:“???為什么?。窟€有一年就畢業(yè)了!你這個時候……” “大姐!鋼琴十級證書,我早都拿到了!你就讓我回國吧!” 明鏡一想,說道:“也好!這個年頭,哪里都有戰(zhàn)爭,法國也不一定安穩(wěn)!那你回國后,想去哪兒讀書???大姐好幫你聯(lián)系學(xué)校!” 明格笑道:“大姐!我想去上海醫(yī)科大學(xué)!” “誒?你怎么突然想學(xué)醫(yī)了?” “嗯……就是覺得救死扶傷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兒!” 明鏡一聽,滿意極了?!安诲e不錯!那你就回來攻讀一年醫(yī)學(xué),到時候畢業(yè)了,大姐幫你找個醫(yī)院,你去那上班,女孩子家的,就應(yīng)該本本分分的,找個正兒八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殬I(yè),再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好人家嫁了……” 明格撇撇嘴,將電話移到耳邊不遠處,心道:‘大姐又開始嘮叨個沒完了!’ “喂!喂!大姐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大姐!” “你這丫頭!那行,到時候你跟你大哥還有阿誠一起回來吧!好!掛了啊!我還得去賬房對賬呢!” “好……” 那邊明鏡匆匆忙忙的掛掉電話,同時,明格猶豫的也掛掉電話,蹙眉,心道:“不對??!大姐讓我和大哥,阿誠哥一起回去!難道她不知道大哥他們已經(jīng)回國了?大哥和阿誠哥偷偷回國,是有什么重大的任務(wù)嗎?老師讓我去協(xié)助他,難不成,大哥除了共、黨,除了軍統(tǒng),還有別的身份?日本人?。?!難道是跟日本人有關(guān)?” 明格心里有太多問題,而這些問題,只怕只有她回國,才能解釋的清了! 此時,上海政府辦公廳樓上,明長官辦公室內(nèi)。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陣敲門聲。 “進!” 阿誠走到明樓面前,遞給他幾張紙道:“這是上級交給你的雪狐同志的簡歷?!?/br> 此時的上海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多,所以“新政府”辦公廳早就沒有人了,明誠說的很輕松。 明樓接過簡歷,笑道:“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阿誠好奇道:“為什么?” 明樓毫不謙虛的笑著說道:“因為優(yōu)秀的人,觀點總是一樣的!” 阿誠撇了撇嘴,小聲道:“可真夠自戀的!” “你說什么?”明樓故作微怒。 “沒什么!大哥,據(jù)可靠消息說,雪狐同志最遲三天到滬!” 明樓依舊癱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拿著簡歷,滿不在意的說道:“嗯!怎么了?” 阿誠不好意思的笑笑?!按蟾纾茄┖緛砹?,能不能把我引薦給他認識認識???” 明樓打趣道:“你小子,我早就知道你仰慕他許久,可我怎么在你眼里讀出了戀愛的味道?” 阿誠立即道:“大哥!這話你可別瞎說!咱們連雪狐同志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呢,人家萬一是個男的,你這么說,我多尷尬?。 ?/br> 明樓笑笑,接著打趣似的問道:“這么激動!我也不比他差啊,怎么沒見你這么崇拜我???” “那哪能一樣呢!咱倆天天見面,形影不離。而雪狐同志呢,從來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每次聽見他在異國他鄉(xiāng),一次次出色完成任務(wù)的消息,我都特別好奇!我查過了,在中國,幾乎沒有哪個黨員見過他!他呢,又是袁國平先生的高徒,就連入黨都是周?恩?來總理親自擔(dān)保的!你說,這么一個神一樣的人物,突然來咱們上海,還要跟你進行長期合作,我能不激動嗎?” 明樓笑著看了看手中漂亮的簡歷,道:“我也很期待!” 此時的他們對雪狐贊嘆不已,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贊賞的雪狐同志從來都不是神一樣的人物,而是他們的meimei,最疼愛的那個meimei! 巴黎到上海的飛機上 明格靜靜的看著手上的泰戈爾詩集《飛鳥集》。她看的太過認真,竟沒發(fā)覺不遠處有兩個人正望著她,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該犯的錯誤。 他是軍統(tǒng)的“毒蜂”,他是明臺的老師,此次專門乘坐巴黎飛上海的飛機,就是專門為了明格來的。 王天風(fēng)一身黑色風(fēng)衣,對面坐著的是自己的學(xué)生,也是自己的下級,更是自己死間計劃中的人,郭騎云! 王天風(fēng)認真的望著明格,兩個手握在一起,食指相互搓了搓,像是思索著什么。 郭騎云輕聲道:“長官,我們的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要不要故技重施?” “再等等!” 這時,乘務(wù)員走過來,問道:“先生,您需要些什么?” “麻煩倒兩杯紅酒!” “好的!先生!” 乘務(wù)員將兩杯紅酒遞給王天風(fēng),王天風(fēng)接過,起身走到明格身邊,不客氣的坐到她面前。 明格微微一愣,隨即婉轉(zhuǎn)一笑。 王天風(fēng)將紅酒遞到明格面前。 還不等王天風(fēng)說話,明格就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喝紅酒!服務(wù)員,給我來杯咖啡!” “好的小姐?!?/br> 王天風(fēng)笑著解釋道:“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剛才看你在認真的看著《飛鳥集》,你也喜歡泰戈爾嗎?” 明格點點頭,大方道:“是??!先生也喜歡泰戈爾的詩?” 王天風(fēng)點點頭。 明格頓時覺得找到了知音,盡管她覺得此人居心不良,但還是出于禮貌,問道:“先生喜歡哪句詩?” 王天風(fēng)剛才也不是瞎說的,他確實看過泰戈爾的詩集,于是道:“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明格微微一愣,有些失望的說道:“您為什么會喜歡這一句???” “怎么?你不喜歡這一句?!?/br> “也不是!就是泰戈爾寫過的那么多詩里,我最不理解的就是這一句?!?/br> 王天風(fēng)也來了興趣?!拔液芎闷鏋槭裁矗课乙詾槟銈冞@些年輕的女孩子都會喜歡這么唯美的詩句?!?/br> 明格搖搖頭,微微一笑。 緩緩道:“既然生的時候,燦爛奪目,那為什么死的時候,要像秋葉一樣悄然離開呢?如果這是他對自己的期許,那我實在不認同他的做法,因為人活一世,有許多在乎自己的人,比如,家人,朋友,愛人……如果死的時候,沒有他們的陪伴,那我想,不僅自己是孤獨的,那些在乎自己的人也會留有遺憾的!” 那副侃侃而談的樣子,讓王天風(fēng)有些恍惚,但是他還是反駁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他就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生死看淡?!?/br> “不會有這種人的!” “哦?”王天風(fēng)微微一笑,問道:“為什么?”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一個在乎自己的人!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種人,那我想,不是他還沒遇到,就是他已經(jīng)遇到了,卻沒有珍惜……” 王天風(fēng)欣賞的看了她一眼?!案覇栃〗悖箭g幾何?” 明格微笑道:“二十有一?!?/br> “才二十一歲,看問題就這么通透。那你又喜歡泰戈爾的哪句詩呢?” 明格想了想,勾唇講道:“只有經(jīng)歷過地獄般的磨礪,才能練就創(chuàng)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響。” 王天風(fēng)輕輕皺眉,卻面露欣賞的看著她。 “你一個不諳世事小姑娘,為什么會喜歡這樣殘酷的詩?” “你怎么知道我不諳世事?你知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哦?” 明格微微一笑。道:“開玩笑的!我只是覺得,這句話很激勵人而已!” “前方到站,上海國際機場!”廣播聲突然響起。 明格微笑道:“我該下飛機了!” 王天風(fēng)笑著點頭,道:“好……你的家在上海?” “對啊……怎么了?” “沒什么!上海最近可不太平!” “這年頭,哪里又能太平的久呢?” 王天風(fēng)瞇瞇眼,認同的點點頭?!耙矊?!” 明格猶豫的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王天風(fēng)從容道:“王成棟!” 明格點點頭。大方道:“王成棟先生,我叫明格!” 王天風(fēng)也微笑點頭。他心想:“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這么輕易就暴露自己的姓名,不怕惹麻煩嗎?”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明格的世界里,交朋友一定要坦誠相待,如果建立在欺騙的基礎(chǔ)上,那這樣的感情是不會持久的! 她不怕惹麻煩,但她討厭相互欺騙,因為她深深的知道,欺騙別人比被別人騙更加痛苦?。。?/br> 明格路過他身邊,與他漸行漸遠。 明格走后,郭騎云來到王天風(fēng)身邊,問道:“老師,怎么樣?” “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姑娘!算了吧,明臺的生死搭檔,還是選于曼麗吧!” “?。繛槭裁??您不是說,明格比于曼麗更適合當(dāng)明臺的生死搭檔嗎?他們雖然不是親兄妹,卻從小一起長大,有著不用培養(yǎng)的先天默契,而且他們都會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彼此,這么好的機會……” 王天風(fēng)瞪了眼旁邊的郭騎云。 郭騎云被嚇的連忙低下頭。“對不起老師,不該問的不問!” 王天風(fēng)沒有理郭騎云,破天荒的耐心解釋道:“我已經(jīng)把毒蛇最疼愛的弟弟拉下水了,他要是知道,還不一定怎么對付我呢!我要是再把他們明家的掌上明珠,他這唯一的meimei拖下水……” 王天風(fēng)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接著道:“雖然,他這條毒蛇的毒性我不怕,但是也別把他惹急了!” 郭騎云點點頭。“我明白了!” 王天風(fēng)也不知怎的,遇見明格這樣笑靨如花的女孩兒,竟能壓制住自己的壞脾氣。要是像往常,自己早就沖郭騎云吼了起來,可現(xiàn)在,自己的心情竟出了奇的好。 明格拖著個大行李箱,簡單的白色高領(lǐng)長版毛衣,黑色的緊身褲,黑色的皮靴,外穿磚紅色風(fēng)衣,長長的頭發(fā)微微卷起,一看便是一個留洋回來的女青年。 明格在上海最繁華的街道上站了良久,她舍不得離開,看著人們?nèi)藖砣送?,一個又一個路過她身邊,她看著那些個掛著日本國旗的商鋪,那白色的旗幟很是刺眼。 “賣報啦!賣報啦!今日份的早報!明家大公子到滬,上海的經(jīng)濟有望啦!” 明格一聽,連忙拉住賣報的小男孩兒,給了他兩元錢,道:“給我來一份報紙!” 那男孩兒將報紙遞給明格一張,明格立即打開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圖片上的是自己的大哥,他在跟一個日本人握手!還面帶笑容! 他是汪偽政府財政部經(jīng)濟司首席財經(jīng)顧問! 他是特務(wù)委員會副主任! 他是新政府海關(guān)總署督察長! 這三個官稱刺的她心好痛,她不是心痛明樓成了人人唾棄的‘大漢jian’!而是心痛,他的偽裝身份,太過危險。 明格心道:“大哥不僅要徘徊在汪偽政府和日本人之間,如今又有了‘漢jian’的身份,大姐能相信他嗎?能饒了他嗎?那些個千千萬萬的中華兒女,愛國人士如何能不誤會他???” 新政府辦公廳門前,明格拿著報紙久久佇立…… 她心想:要進去嗎?進去怎么說???自己突然回來,不會引起他的懷疑嗎?可如果不進去,我突然回滬,還沒有告訴他,他也一定會懷疑的?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見面再說吧! 明格一路問路,來到明長官辦公室不遠處,剛想進去,就看見明城急匆匆的進去,他太過著急,并未發(fā)現(xiàn)她。 明格很好奇,連忙跟著上前,趴在門口偷聽著他們說話。 辦公室內(nèi),阿誠匆匆說道:“毒蜂回電了!不行!” 明樓道:“原話!” 阿誠似乎顧及著什么,不愿開口。 明樓催促道:“說!我要聽原話!” “我們都可以死,唯獨你的兄弟不能死嗎?”!??! 辦公室外,明格內(nèi)心突然一顫。 兄弟!??!難道是明臺? 毒蜂又是誰? 明臺怎么了?為什么要他死? 辦公室內(nèi),明樓一聽這話,滿腔子怒火無法消散。 “混賬?。?!”明樓狠狠的將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 水杯碎裂的聲音和明樓怒罵的聲音驚到了阿誠,也驚到了門外偷聽的明格。 明樓接著道:“他一定是想把明臺用在死間計劃上?。?!” “大哥……” 明樓走到窗前,緩緩道:“是?。∽詮目箲?zhàn)以來,多少人毀家紓難,前赴后繼!打光了那么多部隊,多少人家的孩子都填進來了,為什么我們明家的孩子就不能死呢? 可是……可是我們倆已經(jīng)站在懸崖的邊上了,現(xiàn)在又把明臺拉進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萬一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大姐怎么辦?如果大姐知道了,她最心疼的明臺也回不來了,也和我們一樣…… 希望,希望我們能有辦法,在他正式經(jīng)受職務(wù)之前,把他接回來!” 門外的明格停止了偷聽,新政府辦公廳人來人往,如果她被發(fā)現(xiàn)了,解釋不清。明格踉踉倉倉的出了辦公廳,來到大街上。 明格望著身后的大樓,心道:死間計劃又是什么?大哥啊……你身上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