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柳畫心以為自己被賣進風(fēng)雪樓的那一天心就死了,沒想到現(xiàn)在這顆心卻撲通撲通的猛跳著。 柳畫心:“年少有為,英名遠播?!?/br> 邊說邊把手掛在了他平直寬闊的肩膀上。 秦川冷笑:“我年少時候可不怎么有為?!?/br> 那時沒錢沒勢,別人可是張口閉口叫他廢柴。 “若我今日不是秦家少主;不是凌云峰七長老;是個人人都可欺負(fù)的廢柴。你可還會多看我一眼?” 那個時候只有陸澄澄那個傻子,一直陪在他身邊,只有陸澄澄一個人說他前途無量,天下第一。 柳畫心媚眼如絲,把手從肩膀上滑到他的胸膛,開始撥他的衣衫。討好的說:“秦少主人中龍鳳,怎么會是廢柴?” 秦川:“你別說話了?!?/br> 柳畫心:…… 不說話的時候或許還有些像,這一開口最后一絲幻想都滅了。 說罷秦川用手指碰著柳畫心的面紗。 想著第一次親她時,正是隔著面紗,即便如此,那能讓他噬魂蝕骨的滋味,他現(xiàn)在都還記得。 “陸澄澄……” 柳畫心的心縮了一下。 “秦少主,我不是她,我是……” “今夜,你就是陸澄澄?!鼻卮ê陉资话愕难劬ψ兊煤谝挂话阌陌怠?/br> 陸澄澄…… 是你拋下我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我若今夜真做了錯事,你也怪不著我,對不對? 柳畫心咽下心中的不干。 “是。七長老,澄澄幫您寬衣?!?/br> 秦川的頭開始劇烈疼痛。 陸澄澄從來不自稱自己是“澄澄”,更不要說什么“七長老?!?/br> 從小到大,她無論是生氣還是開心都叫自己“秦川”,最多在后面加個“混蛋”。 是啊,他秦川生來就是一個混蛋! 又何必裝偽君子呢? 他嘶一下,撕破了柳畫心的外衣。 不禁讓他想到山洞里,她穿的也是一件淡藍色的衣衫,她一動不動的任自己將它撕碎,然后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安撫他,溫暖他。 他對天發(fā)誓若負(fù)她,便不得好死,魂飛魄散,這些他跟本無所謂,他不怕死。 但是想到她說:如果有一天,自己若背叛了她,便讓她離開。 讓她離開…… 想到這里他的心抽痛不已。 她已經(jīng)離開了。 可是每每想到她會離開,還是痛得無法呼吸。 他猛地坐了起來。 將被柳畫心解開的衣衫重新系好。 柳畫心吃驚的看著他:“少主……” 這時候門外一陣喧嘩。 “沈大小姐,您不能進去??!” “誰再攔我,我就拆了你們風(fēng)雪樓!” “哎喲,七長老可在里面啊,您不能亂來。” “我就是來找他的!” 柳畫心聽了外面的動靜,怯怯地看著秦川,秦川正用指頭掐著太陽xue。 “砰”一聲,房門被沈甜兒一腳踹開。 看著氣勢洶洶的沈甜兒,柳畫心躲到了秦川身后。 整個九州誰不知道刁蠻任性的無極門小公主沈甜兒對七長老情有獨鐘,七長老卻對他不屑一顧。 她深怕自己成了勾引七長老的狐貍精,被沈甜兒一劍殺了。 誰知道沈甜兒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只是對著正在整理衣服的秦川,紅著眼道:“秦川哥哥!你好歹是無極門七長老,跑到這種地方太不像話了!” “吵死了?!鼻卮☉醒笱蟮牡溃澳銊e一天纏著我行嗎?” “秦川哥哥!”沈甜兒跺腳。 秦川連自己的大麾都懶得拿,一邊理著衣領(lǐng)衣袖,一般光明正大的穿過樓道,大堂,正門,離開風(fēng)雪樓。 引來一波波側(cè)目和一陣陣驚嘆。 這怕是無極門建派幾千年來最與眾不同的一位長老了吧。 而沈甜兒也跟在他身后,無奈他身高腿長,沈甜兒只能小跑才能追上他。 而風(fēng)雪樓門口站著不少人。 先是馬車前一個一身素色的孱弱女子走了過來,她輕咳兩聲,從侍女手中接過披風(fēng)。 “小川,來東州怎么不告訴我?” 說罷拎著披風(fēng)準(zhǔn)備給秦川披上。 秦川抓起那披風(fēng),扔回那侍女手中。 “閔柔姐,我不冷。” 然后一個轉(zhuǎn)身看到不周峰藥芙的真?zhèn)鞯茏雍腿f竹峰孫萬里的真?zhèn)鞯茏尤f舟舟。 一臉?gòu)雰悍蔬€有點小雀斑的萬舟舟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川,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風(fēng)雪樓,“川哥,你所謂的下山歷練,就這兒?” 秦川長臂攬住他的肩膀,低聲問:“怎么?不可?” 萬舟舟那張嬰兒肥的臉都扭了起來:“川哥,你好歹是咱們無極門七長老。能主意下身份嗎?二師伯知道不氣死才怪。她脾氣本來就暴躁,你就不能讓她心平氣和的活到一千歲?” 一旁翩翩少年林一凡也一直沉默著搖頭。 沈甜兒跺著腳對司徒閔柔道:“閔柔姐!你管管他嘛。” 司徒閔柔淡淡一笑,卻有不明的苦澀。 這世間管得了他的人,已經(jīng)消失了。 這時來了一隊人馬,看到秦川后整齊的抱拳鞠躬:“少主?!?/br> 秦川揮了揮手,就見那隊人抬著一箱一箱的白銀進了風(fēng)雪樓。 哪怕沈甜兒和司徒閔柔這樣的超級二代看著這白花花的銀子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秦川哥哥!”沈甜兒忍不住喊了出來,“你太過分了!” 秦川揉著太陽xue,轉(zhuǎn)過上身來看她:“又沒花你家錢?!标P(guān)你屁事。 沈甜兒向來說不過秦川,氣得跺腳。 這時司徒閔柔也走上前,“小川,這確實不合適?!?/br> 秦川皺眉,“閔柔姐,怎么你也開始管我了?” 司徒閔柔沒有說話。 秦川覺得心煩,化成一陣風(fēng)消失在眾人眼前。 * 不知誰家的屋頂上,坐著一個浪蕩不羈的貴公子,一邊看著月亮一邊喝著酒。 陸澄澄,你在哪里? 摳門的你,如果你知道我花了那么多錢在風(fēng)雪樓,會不會當(dāng)場氣暈? 又或者把自己耳朵給擰下來? 他的心像撕裂一般劇痛,但每當(dāng)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就會將那張發(fā)黃的手絹拿出來。 這張手絹他施了法術(shù),都保存百年前那個樣子。 他看著那鮮紅新鮮的血漬,突然張開雙臂倒在屋檐上。 將那張手絹蓋在臉上。 這些年,若是沒有它,自己可能已經(jīng)死了吧。 陸澄澄怕自己死,怕自己瘋。所以留下了那行字。 她知道,如果她不辭而別,以他的性子會窮盡一生的時間去找她。 所以為了讓自己放心,也對她死心,留下那那行字。 她跟師傅走了,有師傅在,師傅會保護她,她不會有事。 同時她也把臟水潑到她身上,告訴自己她負(fù)了自己,讓自己恨她,忘了她。 她那點小心思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不聰明,她死腦筋。 她難于得手,易于相處,一旦認(rèn)定一個人絕不會輕易改變,她怎么可能一夜間想做自己師娘? 而且她那么怕痛的人,居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給自己留了一封血書。 她這般用心良苦,自己有怎能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