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對于李彬來說,大清早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兩個(gè)男人的左右夾擊之下還是過于刺激了一些。 李彬睜開了眼睛,想左翻了個(gè)身,拔都正雙手枕在腦后等著他醒來。 “醒了?”拔都一轉(zhuǎn)頭朝他笑了笑。 “……”介于昨晚這人的表現(xiàn)太過鬼畜,李彬暫時(shí)還不太想見到他。 李彬又翻了個(gè)身,正對上蒙哥燦爛如朝陽的笑臉。 “靠……”李彬認(rèn)命了,趴在床上將頭埋進(jìn)枕頭中,整張臉被枕套捂著,顯得他的聲音甕聲甕氣,“要么我走,要么你倆滾蛋?!?/br> “該做的也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不是盼了很久嗎?我可是順著你的心意來的!怎么現(xiàn)在后悔了?” 這里并無旁人,拔都伸出手指將他金色的柔軟發(fā)絲纏在指頭上玩弄。 “昨夜你的邀約實(shí)在過于突兀,我心想你定然是有事瞞我,卻沒想到你算計(jì)的竟是這個(gè)?!泵筛绲木埔残蚜?,一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就苦笑連連,他撿起被丟在角落的上衣披在身上,規(guī)規(guī)矩矩從地上坐起來,道貌岸然的模樣渾不見昨夜的狂亂。 “沒勁……你都猜出來了……”李彬慢騰騰烙餅似的將身體翻了個(gè),呆呆地望著帳頂,哭喪著臉,“我再也不干這種賠本的事了……” 拔都拍了拍他壓得滿是紅印子的臉頰柔聲勸慰道,“你也爽過了不是嗎?這有兩個(gè)王子讓你睡了,合該是你賺了才對?!?/br> “就是。”蒙哥也跟著附和。 腦海中**的畫面一幕幕閃過,昨夜的自己是擺出如何羞恥的姿態(tài),說了多少yin詞浪語,現(xiàn)在依然縈繞在眼前耳邊。李彬臉紅得直冒煙,拉過不知誰的袍子就將臉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你倆趕緊給我出去!我累了我要休息!” 李彬用悶悶的聲音抗議道。 李彬拿著的正是拔都的外袍,拔都也沒去搶衣服,只撿了自己的上衣穿好,蒙哥也爬起來穿好衣褲,兩人一邊穿衣服一邊閑聊天。 “忽灘可有消息?” “探子前兩天回來說跑到馬扎兒去了?!?/br> “老家伙,打仗不得行逃跑倒是挺有一套?!泵筛绱┖昧诵m,等待著正在套褲衩的拔都。 “晾他也鬧不出什么花樣來,他到了馬扎兒必然會sao擾當(dāng)?shù)氐木用瘢綍r(shí)無需我們出頭,馬扎兒的首領(lǐng)就能解決了他。” “你就這么自信?兄長,你倒是越來越像速不臺了?!?/br> “沒轍?!卑味紵o奈地聳聳肩膀,同蒙哥一起離去。 李彬雖然蒙著頭,可卻沒堵耳朵。將他倆的話聽了個(gè)真切。袍子上一股熟悉的汗味,李彬一猜就是拔都的衣服,猛吸了幾口,而后氣憤地扔到了一邊,陷入深思。 蒙哥有遠(yuǎn)才想起來問道,“放李彬他自己一個(gè)人不管好嗎?” “他一會兒就想通了,你甭理他?!睂τ诿筛邕@種張口李彬閉口李彬的行為,拔都覺得有些不痛快,面上冷淡地回道。 蒙哥越發(fā)覺得這兩人有意思,更加好奇,“你們兩個(gè)當(dāng)真是彼此信任,有時(shí)我也會覺得不公,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他?!?/br> “這你可大錯(cuò)特錯(cuò)了,我與李彬自小就相識,他一落生我就喂了他第一口羊奶。”拔都的語氣帶了十足的得意,與堂弟炫耀道。 “怪不得,你們機(jī)緣如此之深……”蒙哥心中最后的那點(diǎn)期望也破滅了,失望地看向不遠(yuǎn)處的營地中的炊煙,“算著日子,補(bǔ)給商隊(duì)近日也該到了……” 拔都沒去接蒙哥的話,強(qiáng)硬地把弟弟的臉扳向自己。 蒙哥雖感不悅,可到底不敢忤逆兄長 “蒙哥,就這一次!” 聞言蒙哥彎了彎嘴角,眼中卻并無笑意。 “好?!?/br> 李彬本想裝個(gè)死倒,要自己躺一天好好反省??杉懿蛔∈褂眠^度的**火辣辣的疼痛。 他的衣服早叫那兩匹餓狼撕扯壞了,只好穿上拔都那件不合身的外袍,一瘸一拐地去找姜思源。 姜思源正蹲地上享用他的馬奶和大餅卷rou早餐,抬眼一看李彬過來了,一口馬奶差點(diǎn)噴了出去。 姜思源被噎得直翻白眼,平復(fù)許久才把那口奶汁咽下去,“你屁股開花了?” “疼,進(jìn)去說。” 姜思源把李彬帶到帳中,鎖好了門,讓李彬脫了褲子趴好。 “你來的真是時(shí)候,元泓前腳剛走,若讓他看見你這模樣,他非得殺進(jìn)主帳和蒙古人拼命不可?!?/br> 李彬撅著腚,任由姜思源里里外外上了藥。 “了卻心愿了?”上好了藥,姜思源幫他穿好褲子,讓他趴在塌上休息。 “我再也不干這事了……”當(dāng)著拔都和蒙哥的面他不敢稍有抱怨,可遇到了能說知心話的人,那么點(diǎn)子脆弱的情緒一股腦就涌了上來。李彬吸了吸鼻子,強(qiáng)忍著要離開眼眶的淚水。 “太他媽難受了……根本不把我當(dāng)人……” “哎……”姜思源嘴利心軟,他抱著李彬讓他躺到了自己的腿上,“你明白就好,小少爺只能在家當(dāng),寄人籬下便要隨人家的心思來?!?/br> 聞言李彬更委屈了,嘶啞的嗓子哭嚎出了聲,“他們怎么可以這樣……他們平時(shí)也不是這樣啊……為啥脫了衣服就……就……” 姜思源對他真是又氣又恨,“你還怪人家?這不都是你自找的嘛?!人家兩王子共占你一個(gè)都沒怨言,你倒是在這哭得厲害,要我說啊,就是活該!” “你還向著他們……你不愛我了……” “老子不愛男人!” “你就不可憐可憐我?” “可憐個(gè)屁!我恨不得立刻馬上把你的所言所為告訴崔兄!不但要告訴他,你等我回到汴梁我還要告訴你爹、你娘、你大哥、你二哥!” “……”李彬:qaq 他倆斗嘴時(shí),帳門突然被敲得啪啪作響,昔班的大嗓門從外頭傳了進(jìn)來,“大夫!姜大夫開門?。 ?/br> “誒,來了來了!”姜思源拍了拍李彬的屁股便跑去開門。 “您怎么了?” 外頭昔班拎著個(gè)食盒焦急地往里探頭,肩膀上照例站了只大雕。 “李彬是不是在這?” “他在里頭歇著呢?!苯荚粗噶酥杆吓恐睦畋?。 “病了?”昔班好奇地問了一句。 “額……”姜思源不好回答,總不能告訴他你親哥和你堂哥把他的屁股*腫了。 “哎,算了算了,二哥叫我把這些飯菜送給他,叫他務(wù)必趁熱吃了。”說著把食盒遞了過去。 “那我就代他多謝您了?!苯荚垂Ь吹仉p手接過,待昔班一走又鎖好了帳門。 李彬支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一聽到“飯”字,早就坐了起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姜思源。 “你這相好還挺疼你的,飯菜直接送上門,趕緊吃吧?!?/br> 李彬一打開食盒,里頭熱乎乎的一碗rou粥,并一碟新鮮蔬菜。 粥中的米粒燉得又軟又糯,牛rou撕成了一條一條亦是煮得軟爛。 “嘖嘖嘖……”姜思源嫉妒得直咂舌,“又是粥又是菜,獻(xiàn)出屁股換來的伙食就是好啊?!?/br> 李彬白他一眼,“你饞你也賣屁股!” 李彬剛吃完這頓美味的病號飯,帳門又被人急匆匆地敲響。 姜思源煩得很,罵罵咧咧地去開門,推門一瞧又是昔班。 “您……?” “哎,我剛才忘了說,今天回鶻商隊(duì)來送補(bǔ)給,一起來的還有一隊(duì)中原人,自稱姓李,從汴梁來,我猜可能是李彬的家里人,你叫他趕緊去糧草處看看吧?!?/br> 還不等姜思源回話,李彬一個(gè)箭步就沖了出來,一把摟住了昔班,“大哥?!是不是我大哥?” 小黃也被他嚇得抖了抖翅膀,險(xiǎn)些從昔班的肩上掉下去。 “我也不知道……領(lǐng)頭的三十左右歲……哎,李彬……” 昔班話還沒說完,李彬就跑沒影了。 ——大哥! ——大哥!! ——大哥!?。?/br> 李彬在心中無數(shù)次呼喚,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他的腳像是長了翅膀一般直奔囤積糧草之處。 人群之中一高大的男子站在當(dāng)中,身著一身皂青色長袍,頭戴一翡翠公子冠。 “大哥!”李彬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顧不得旁人怪異的目光,飛似的撲進(jìn)了李樺的懷中。 “彬兒!”李樺趕忙接住弟弟,將他摟在懷里。 “哥……哥……”千言萬語都被堵進(jìn)了李彬的喉嚨,李彬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抱著大哥的胸膛嚎啕大哭。 李樺帶著的下人,具是汴梁宅中侍奉李家多年的侍衛(wèi)、仆役,見此場景也動(dòng)了情,紛紛落了淚。 此番李樺正是借著薩比爾家的商隊(duì)的光,遙遙萬里從回鶻來到了欽察。 薩比爾站在一邊,亦是為這闊別多年終于相見的兄弟動(dòng)容,輕聲嘆著氣,“李兄,總算圓滿了?!?/br> 李樺一邊撫著弟弟的后背,一邊感謝道,“多謝薩比爾兄弟,大恩不言謝,李某日后必將報(bào)答?!?/br> “言重了,”薩比爾笑著擺擺手,“你們兄弟就在這敘敘舊吧,我去見王爺了?!?/br> “慢走不送?!?/br> 人群呼啦一下撤了精光,只留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彬,和李家?guī)讉€(gè)忠心的仆人。 “好了,不哭了?!崩顦逄统雠磷訋偷艿懿粮赡樕系难蹨I鼻涕。 他好一陣哄勸,終于令李彬平息了激動(dòng)的心情。 “你在這軍營還習(xí)慣嗎?韃子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李彬笑著擦去眼角的濕潤,“一切都挺好的,拔都王爺還提拔我做了必阇赤,沒人敢難為我?!?/br> “那就好?!崩顦宸畔滦模澳銓懙男偶抑卸际盏搅?,本想給你回信的,可我和你二哥一商量,還是親自看看你放心?!?/br> “家中還好嗎?生意怎么樣?”李樺先是愣住,而后笑了笑,“好的很,托元先生和耶律大人的福,家中來了好多蒙古兵專門把守著宅子和店鋪,沒有受到一點(diǎn)損失。只不過……”李樺的表情有些怪異。 “只不過什么?”李彬好奇地問道。 “不但如此,前前后后來了三批蒙古人,送來了許多金銀珠寶,絲綢錦帛,還給家中的莊園弄來不少牛、馬、養(yǎng)?!?/br> “三批?” “嗯,相差幾個(gè)月吧,三次都是不一樣的面孔,我問他們從哪來的,是哪位大人派來的,只有第一次來的人說是耶律楚材大人派他們來的,其余兩次,他們什么話都不說,放下東西就走?!?/br> “這還真是怪事!”李彬也納悶起來,“哎,不猜這些事了,大哥你這次來能待多久?” 李樺滿臉的苦笑,“只能待一天,明天我就要跟著薩比爾返回去了。” 聞言,李彬充滿期待的眼神瞬時(shí)就暗淡了下去。 李樺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安慰道,“沒事,打完仗應(yīng)當(dāng)就有機(jī)會回家了吧?我們都在汴梁等你回來!” “嗯……”李彬強(qiáng)顏歡笑點(diǎn)點(diǎn)頭,他也不知自己能否撐到戰(zhàn)事結(jié)束。 “來,不說不痛快的事了,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李樺指揮著人手將車上東西卸下。 “這次來不是為了生意,所以就只帶了這么多,都是給你的?!?/br> 李彬打開幾個(gè)貨箱一看——好家伙!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疱V、珠寶,另個(gè)箱子中盡是名貴的絲綢、云錦等等。 “都……都是我的?!”李彬驚得話都說不利索。 李樺點(diǎn)了點(diǎn)頭,“都是爹娘和二弟給你選的?!?/br> “我的天哪……”李彬摸著那光滑的絲綢料子愛不釋手,“可這實(shí)在太多,我也帶不走啊……” “傻孩子?!崩顦骞瘟斯嗡谋羌?,“這些不是要你用,是留著你打點(diǎn)這些韃子王公的!” “……” 行吧,李彬不得不承認(rèn),還是家里人想得更周到,不過這些玩意兒他能送給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