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這小凌掉在現(xiàn)場的電話，祁警官說可以還給我們了。”趙小靜遞給我一只小米5，是小凌以前一直用的那個。

    我看著那個破舊的小米5，邊緣甚至還沾染了些許血跡，這個手機(jī)，一定對顧明凌非常重要。

    我按了解鎖鍵，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我和他的合照。

    我們兩個都穿著西裝，他一只手臂摟著我的肩膀，我們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是那一次，參加前輩葬禮時照的。

    記得當(dāng)時我還偷吃了兩個香芋包，顧明凌一臉嚴(yán)肅地批評了我。

    看著照片里和我親密無間的顧明凌，想到他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樣子，我的眼眶慢慢紅了……

    于小飛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看我難過的樣子，他說：“其實，小凌一直很想回去看你，尤其是在收到了你們給他寄的零食箱之后，他以為你已經(jīng)原諒他了?！?/br>
    于小飛：“俱樂部放了年假之后，小凌買機(jī)票回了h市，但只在h市呆了一天就又回來了，回來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br>
    于小飛：“昨天過年，他一個人在酒吧買醉，剛好這個酒吧是俱樂部里一個跟他很不對付的高層的兒子開的，兩個人因為一點小事起了沖突，然后對方仗著人多，就把小凌打成重傷，不過那個高層的兒子也沒落著好處，被小凌又酒瓶砸破了腦袋?！?/br>
    于小飛看了顧明凌一眼，惋惜地說：“小凌的手，恐怕是傷到神經(jīng)，再也不能打游戲了。”

    我有些疑慮，問道：“小凌的手是怎么回事？”

    于小飛說：“我看了酒吧監(jiān)控，當(dāng)時小凌的手機(jī)掉在了地上，他彎腰去撿，對方卻踩在他手上，讓他把手機(jī)交出來。然后……就是這樣打起來了。”

    我說：“那個高層的兒子，叫什么，在哪個病房？”

    于小飛說：“叫吉少，在708病房?！?/br>
    我說：“好，謝謝你，小飛?！?/br>
    半夜的時候，我潛進(jìn)708病房，拎起一個裝冰水的塑料桶，不由分說，把那個頭上纏著紗布的混蛋澆了個透心涼。

    看著他大喊大叫的樣子，我說：“再有下一次，桶里裝的就不是水了?！?/br>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五樓，坐在長椅上，心中所想，都是和顧明凌有關(guān)，從他第一次叫我哥哥時的猶豫，到最后他那無助的眼神。

    我應(yīng)該……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吧？不然，怎么會讓他陷入這樣孤立無援的境地呢？

    我望著地面發(fā)呆，趙小靜拿了兩杯熱飲過來，遞給我一杯，我說了聲：“謝謝?！?，接過熱飲，握在手中。

    趙小靜說：“顧老師，小凌一定能挺過來的。”

    第159章：蘇醒

    我說：“嗯。”

    趙小靜猶豫了一下說：“顧老師，如果小凌醒過來之后，你要怎么告訴他手受傷的事？”

    我心中一沉，仿佛陷入一片迷霧，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不知道?！蔽业拖骂^：“我不知道。小靜，我擔(dān)心他。”

    擔(dān)心他不能面對自己不能繼續(xù)打職業(yè)的現(xiàn)實，擔(dān)心他懊悔頹廢，從而自暴自棄。

    “干脆不告訴他吧?！壁w小靜開口：“雖然我和小凌打交道打得不多，但我知道他是一個有夢想的人，對一個有天賦的電競選手來說，手廢掉跟要了他的命沒什么區(qū)別?！?/br>
    “他剛做完手術(shù)，需要靜養(yǎng)。”

    “這個消息就你、我、趙錚知道，瞞過一天算一天，剩下的，看天意吧?！?/br>
    我想了想，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于是挫敗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顧明凌脫離了危險，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

    我問醫(yī)生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醫(yī)生回答說：“中午以前吧，你們先去給病人帶點換洗衣服，買點生活用品什么的，腹部的傷口很深，沒有十天半個月的長不好?！?/br>
    我看向病床上的顧明凌，他年輕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眼尾彎出好看的弧度，像一副水墨畫。

    于小飛敲了敲門，然后一臉歉意地對我說：“顧先生，吉少的父親想找您聊聊?！?/br>
    我說：“如果是為了讓我撤訴，讓他死了這條心?！?/br>
    我咨詢了我做律師的同學(xué)，那個吉少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了故意傷害罪，而我，并不打算與他和解。

    于小飛說：“不是，是關(guān)于小凌之后的職業(yè)生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