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接連幾天,程舟一直在昌安市到處轉(zhuǎn)悠,順利找到固定的那幾個黑市地點。 沒忘記偽裝自己一番,裸露出來的肌膚全部涂上了一層黑色藥水,遮蓋住原來白皙的膚色。 這是他在星際時代的黑市里淘換來的藥水,當時想著挺好玩,結(jié)果買來一直放在空間紐扣里閑置,沒想到現(xiàn)在剛好用的上。 到了黑市里,程舟蒙著面,一邊散開精神力警惕著四周,另一邊動作飛快的拿出兔子山雞和不同的人交易,換來了一堆錢和票。 他的定價是按只算的,一只兔子兩塊八角錢,山雞價格定的更貴,一只四塊三角錢。 交易的價格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在此基礎(chǔ)間上下浮動,偶爾碰到有人要用錢搭票券一起換的,價格就再降低一些。 他也不傻,每次交易最多帶著兩只山雞和兩只兔子。 打一槍換一炮,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連續(xù)跑了昌安市的好幾個黑市,終于七七八八把自己的存貨賣了出去。 這中間不是沒有不長眼的混混流氓尾隨他,打著黑吃黑的主意,結(jié)果大都被程舟輕輕松松甩掉。 至于沒能甩掉的那幾個倒霉蛋,程舟也沒客氣,想打劫他的錢和票,那他就直接用精神力割斷了那幾個人的腳腕筋脈。 除非他們肯在醫(yī)院里乖乖躺兩個月養(yǎng)一養(yǎng),否則都別想恢復如初了。 程舟并不擔心自己會被暴露,他自己已經(jīng)做了一番全方位的偽裝,就連說話都特地壓低聲音改變音色,再加上這個年代極度落后,街道上連一個監(jiān)控都沒有,他在黑市里混的隨心所欲。 索性干完這一票,手上有了足夠的錢和票,估計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程舟不會再進黑市轉(zhuǎn)悠了。 幾天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原來黑市里大量涌出來的野物,背后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在出手。 眾口相傳,一時間,程舟在黑市里聲名大噪,人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面貌,也沒人知道他從哪里來,只知道他手里有很多野物,只要備足了錢和票,和他交易絕對十分爽快。 可惜這個不為人知的神秘人,后來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 程舟在黑市折騰出來的大動靜,甚至驚動了昌安市公/安局里的人,導致那幾個大的黑市紛紛散開隱匿下來,讓公安同志想徹查都沒地方下手。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談。 這天夜晚,月光明亮如水,漆黑的天幕上布滿數(shù)以萬計的星星。 城市里的暈黃燈光與天上星光連成一片,人間的萬家燈火和廣袤宇宙奇異般的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幅波瀾壯麗的史詩畫卷。 深夜里,城市里的人家紛紛陷入沉睡的夢鄉(xiāng),有人卻在另一邊興奮的睡不著…… 程舟心情激動,把這幾天換來的錢和票堆在一起,準備歸攏一下總的收入。 先是數(shù)錢,厚厚的一沓子,面值大小不同,一張一張的數(shù)過去,總共是兩百三十六塊八角三分錢,不算很多,可按照這里的低物價水平,絕對夠花一段時間的了。 然后是各種花花綠綠的票券,也不多,只有三十幾張,程舟了解到票券都是有使用期限的,萬一沒有在有效期及時花掉,那就徹底作廢了。 所以他只收自己需要的票券,大多都是布票和工業(yè)券,也有糧票、糖票等等,最重要的是他換到了一張自行車票,這是程舟專門用兩只兔子和對方換的。 他眼饞這里的自行車很久了。 待時機合適的時候,他就給自己買一輛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 有了足夠的錢票在手,程舟心里算是有了底。明天他就去打聽哪里可以租到房子,天天住招待所也不是個事。 轉(zhuǎn)天一早。 程舟早早刷牙洗臉,精神抖擻的出了門,特地來到國營飯店吃早飯。 口袋里有了錢和糧票,他第一時間就來想嘗嘗這里遠近馳名的灌湯包。 尚未走近國營飯店,程舟便看到店門口排了一小長串隊,都是排隊等著買早飯的人。 他急忙跑過去,緊跟在后面排隊,生怕晚一步灌湯包就被賣完了。 程舟伸出脖子看著前面的隊伍,左等右等,眼見著下一個就能輪到他買了。 “喂,又見面了?!庇腥舜脸讨酆蟛弊?。 “誰???”程舟被后脖子突然的觸摸嚇了一跳,語氣特別炸。 轉(zhuǎn)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天他在澡堂子外面撞到的、長得比他高的那個人! “才幾天沒見,就不記得我了?”霍越澤直直盯著他。 程舟立馬收斂起兇相,心虛的笑笑:“哈哈,真是……好巧,你也來買灌湯包???” 巧個屁啊。 昌安市也算是個挺大的城市,怎么才過了沒幾天,又碰見這個人了? “對,好歹第二次見面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霍越澤靠近他問。 程舟縮縮脖子,嘴里下意識回答:“程舟,鵬程萬里的程,逆水行舟的舟。” 話音未落,程舟就想抽自己的嘴巴子,說什么大實話???隨便編個假名字不就完了。 霍越澤笑笑:“程舟,名字不錯,我是霍越澤,越過沼澤的意思?!?/br> 程舟哈哈笑,勉強夸道:“也是挺好的名字哈?!?/br> 他也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什么。 正巧前面的人買完了早飯,程舟顧不上搭理后面的霍越澤,急忙走上前點餐,“兩份灌湯包,還要一碗小米粥?!?/br> 服務員頭也不抬道:“六兩糧票,五角兩分錢?!?/br> 程舟喜滋滋掏出錢票,抽出來對應的數(shù)額票子,“嗯,給?!?/br> 滿目歡喜端過來盤子,看都不看霍越澤一眼,程舟小心翼翼的端著盤子,在店里找了個角落的桌子,期待的開吃。 霍越澤頓時又氣又想笑,原來還是個小吃貨。 自從上次見了程舟,霍越澤回去就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里的那些場景,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是在黑漆漆的山洞里。 他壓著這個小少年,肆無忌憚的抱著他親吻,親他的臉頰,親他眼角的淚水,聽他像是受不住一般搖著頭后退輕聲哭。 十九歲的年輕身體,青春期的荷爾蒙來勢洶洶,噴涌而出,壓也壓不住。 連續(xù)幾個深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那些旖旎的夢境很陌生,同時也有種熟悉的錯覺。 霍越澤也說不清心底的模糊感覺。 重新活過來一次,他從沒想到自己心動的對象會是一個笑起來有尖尖小虎牙的男孩子。 可是他也有不少顧慮。 莫名其妙胎穿到這個平行時空,沒有了末世的水系異能,沒有了強大的精神力。 做了整整十九年的普通人。 霍越澤都快忘了上一世的那些在死亡邊緣拼命掙扎的記憶。 他不能任由自己繼續(xù)想著那些夢境。 在這個風聲鶴唳的落后年代,未來還會有更加瘋狂的十/年動/蕩,一旦選擇了這條路,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會過的那么容易。 他沒有了強大的精神力,只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在未來的風雨飄搖中,他沒有足夠的自信和把握護著程舟安然無恙。 既然注定這條路不好走,甚至可能會搭上對方的性命,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 那就從一開始,斷絕掉所有可能。 本以為只是驚鴻一瞥,從此不會再相遇。 沒想到今天一早,在國營飯店門口又碰到了那個人。 躊躇半晌,霍越澤還是沒忍住,上前去戳了戳程舟的后脖子,卻見這人依然一副兇巴巴的鮮活模樣,唇紅齒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是汪著一潭春水。 片刻之間,霍越澤的思緒翻飛良久。 他想,他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以后的路再難走,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如試一試。 事在人為,他會提前籌謀好所有事情,力求在這個特殊的大環(huán)境里安安穩(wěn)穩(wěn)和這個人在一起,過他們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總能熬到黎明到來的那一刻。 * 熱氣騰騰的灌湯包,晶瑩剔透,隔著薄薄的皮,隱隱能看到里面流動的湯汁,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口齒生津。 程舟拿著筷子夾起來,稍微吹一吹等涼一點,作勢就要塞嘴里大口吃。 “別急著咬,小心燙?!被粼綕啥酥P子走過來和他拼桌,及時提醒道。 “我吹涼了,不會燙的。”程舟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你是不是第一次吃灌湯包?不能這么大口直接咬,不然里面的湯汁會濺出來的?!被粼綕赡托慕忉尩?。 他提起湯包上面的折皺,給程舟示范,“你看,在這里咬一口,里面的湯汁很燙,你小心點吃?!?/br> “哦哦,我知道了?!?/br> 程舟恍然大悟,學著他的樣子,先是咬出一個口,再慢慢吸吮里面粉紅色的湯汁,又鮮又滑,濃香的rou餡咬起來口齒生香,好吃到極點! 霍越澤看他吃的這么香,笑著說:“你不是本地人吧?” 程舟頓時警惕:“你打聽這個干嘛?我不告訴你?!?/br> “相逢便是有緣,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被粼綕梢桓钡烂舶度坏哪樱耆珱]表露出自己的不良居心。 程舟果斷拒絕:“謝謝,我并不缺你這個朋友?!睙o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霍越澤也不惱,繼續(xù)說:“你來這里肯定有什么事吧?說不定我這個本地人也能幫幫忙呢,起碼我從小在昌安市長大,對這邊很熟悉?!?/br> 程舟有點心動:“那你知道哪里可以租到房子嗎?” 有本地人帶路的話,應該更方便點,倒省的他自己還得花時間到處打聽。 “你要租房子?是要搬到這里來嗎?” 霍越澤問。 “是啊?!背讨垡ё」鄿c點頭。 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正愁著該怎么拐人到自己地盤里來呢。 想到自己有個空置了兩年的小院子,霍越澤主動道:“那簡單,我知道哪里有空房子,位置也挺好的,一會我?guī)闳タ纯??!?/br> “真的?”程舟語氣激動。 “真的,你先吃飯,吃完咱們一起去看看?!被粼綕尚Φ?。 程舟嗯嗯點頭,繼續(xù)咬著灌湯包rou餡,頓時口齒生香,徹底低下頭來大朵快頤。 一個小蒸籠內(nèi)只有三個灌湯包,程舟還沒反應過來,六個灌湯包全部被他迅速吃完了。 霍越澤見狀忍不住想笑,把自己點的兩份灌湯包推過去,“吃吧。” “你不吃了?”程舟納悶。 “我早上吃過了,這是給你點的?!被粼綕赡抗鉁嘏?。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是你自己給我的?!?nbsp;程舟厚著臉皮一口咬住灌湯包。 “是我給你的,吃吧?!?nbsp;霍越澤搖頭失笑。 不消半會兒,程舟雷厲風行的把灌湯包全部滅掉,最后端起小米粥溫熱的碗,大口大口的喝完。 霍越澤:“…………” 吃了整整十一個灌湯包,居然還能毫無壓力喝下去一大碗小米粥…… 左看右看,長的也不胖啊,怎么這么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