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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也不倒霉_第106章

    如此狠心。

    喜梅心下黯然,拉扯著劉婆的衣袖,愣愣看著崔氏手里的兩張賣身契。

    “我是萬不敢將賣身契還了的她們的,”崔氏冷臉瞧著狼狽的祖孫二人,見宋煋面色復(fù)雜,以為是自己這兒子動了那男人愛犯的惻隱之心,于是先一步對宋家長輩說,“這賣身契麻煩老叔伯幫我送回牙市那邊?!?/br>
    “照理說家奴便是打死也一概不論的,可我老宋家一家本就命途坎坷,老婆子我是不敢造下殺孽,就讓她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罷?!?/br>
    宋家長輩們一聽,也是點點頭,收下賣身契,帶著眾人這才出了宋家。

    人一走,崔氏也算是松了口氣,坐在宋煋身邊拍著他的手背,偏頭同宋連玉道:“喜梅心太大,劉婆又是個油滑的,這兩人一去,我心里倒是松了口氣,只是最近兩人家里缺人,少不得玉兒你要多cao勞一番?!?/br>
    宋連玉搖頭說:“娘,那兩人不安好心,走了是好事,女兒累點沒事,只要無人壞小弟名聲便好。”

    宋煋手里捏著那根玉簪,不知在想什么。

    白日一場荒唐,私塾那邊自然是去不成,中間孔思柏又來一回,喝下一壺茶,聽宋煋將事情原委一說,哈哈大笑,揶揄道:“看不出來,咱們文錦兄桃花運不少還真是不少!”

    宋煋推開茶盞,苦笑道:“我倒是寧愿一朵也無。”

    孔思柏笑笑不言,反而輕咳一聲,道:“對了,有件事你還不知。”

    宋煋說:“何事?”

    孔思柏道:“大先生山上來信,要我們收個學(xué)生進私塾,不過這學(xué)生有些特殊的地方,是他年齡上有些大?!?/br>
    宋煋搖頭:“便是再大,還能比我大不成?”

    孔思柏一愣,打量宋煋一眼,笑道:“我記得文錦生辰是在七月。”

    “是。”

    “那就對了,那位新來的學(xué)生,恰比你大了一月。”

    宋煋面色微怔:“那……學(xué)生姓甚名誰?”

    “姓沈,名堯?!笨姿及負蠐项^,終于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不錯,就是昨日剛被你拒在門外的那個渾小子?!?/br>
    宋煋:“……如此?!?/br>
    從無崖山的門派作風來看,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沈堯得知沈忘與這四方鎮(zhèn)上的大先生伍乘風竟尚有交情之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竄進沈忘的廂房內(nèi),見沈忘正擦拭著劍身,不由氣憤地坐到桌旁,剝開松子殼,咔吱咔吱地吃了一盤。

    “吃完了就回屋練功,內(nèi)力心法,武術(shù)劍招一日都不可荒廢。”沈忘淺淺抬了下眼皮。

    沈堯氣哼哼道:“師兄,你跟四方私塾的大先生是怎么認識的?”

    那伍乘風的名聲沈堯隱隱聽過一些,是個文人,卻也是文人里少有的會武之人,在江湖上名聲不顯,卻不能小看。

    沈忘只說:“偶然結(jié)實?!?/br>
    其實若非伍乘風在信里與他說起過那宋小夫子,他怕也不會與對方有那么些交集了。

    想來倒是緣分多些。

    兩人正說著話,不想客棧下路過一隊人,中間一個老婆子跟丫頭被押送,沈忘凝神一聽,便聽周圍百姓念叨這兩祖孫原是宋小夫子家的奴婢,不想犯了偷盜罪名,這才被趕了出來,如今更是要被遣送回牙市去。

    沈忘看中間兩人滿臉灰敗,便收了視線。

    不過都與他無關(guān)罷,只是不知那兩人犯事時,惹得那宋小夫子先前又是如何生氣了。

    夏季日頭長,到底沈堯反抗不過,還是乖乖去了私塾里跟小著他一圈的蘿卜頭們一起讀書習字,似是忘了那日冒犯,沈堯倒還挺喜歡往宋煋身邊湊,不因為別的,實在是有孔先生的冷臉作對比,這宋小夫子真就算的上是和藹無比了。

    可偏偏,宋小夫子身后總有個跟屁蟲,還跟他分到了一桌。

    “你寫的這是什么狗爬字?!崩钊獬靶Φ啬闷鹕驁?qū)懙拇笞?,一筆一劃跟毛毛蟲似地爬,偏偏這人還覺得自己的字天下第一的好,老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

    真是哪里來這么大的臉?

    旁邊有幾個學(xué)生看到那張字,沒忍住捂嘴笑出聲來。

    沈堯氣得面色發(fā)紅,他高了李三意一頭,就要伸手往李三意頭上按。

    “沈堯,你又欺負人了是不是?罰你把今天學(xué)的三字經(jīng)第三十到三十七句抄十遍,抄不完明天不用來了!”前頭,孔思柏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過來,虎目圓瞪。

    沈堯武功不差,可偏偏怵頭孔思柏。

    他恨恨地縮起脖子,瞪了得意洋洋的李三意一眼,坐在書桌旁老實不吭聲了。

    李三意狡黠一笑,不想也惹得孔思柏看過去,最后讓他跟沈堯一起罰抄。

    下了學(xué),宋煋瞧著沒什么精神的李三意,輕笑道:“今天又讓你孔先生責罰了?”

    李三意捏著衣角不說話。

    宋煋摸摸他的頭,無奈道:“是不是你又去招惹沈堯了?”

    李三意嘀咕道:“我沒有?!?/br>
    宋煋腳步頓住,低頭看著李三意:“沈堯是比你們大上不少,可三意,你不能因為他比你大,懂得東西比你少,你就要嘲笑他?!?/br>
    李三意聽到這里,臉上閃過慌亂,跟宋煋解釋:“先生,三意,三意絕沒有因為這個嘲笑那位沈公子?!?/br>
    宋煋問:“那你是為別的什么?”

    李三意支吾半晌,終于慢吞吞說:“沈堯他,他先前拒絕了先生,我氣不過?!?/br>
    宋煋聞言一愣,看小孩兒做出一副乖巧聽訓(xùn)的模樣,再也說不出什么教導(dǎo)的話,只說下次不許了。

    與原身的孝順,只按月將月例交給崔氏不同,每日散學(xué)后宋煋總愛在四方鎮(zhèn)的集市上逛一會兒,或是給崔氏帶個頭花,又或是買個布巾,又賣零嘴的出來也變著花地往家里帶些。

    崔氏嘴上總說他亂花錢,但宋煋卻只是笑,下回還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