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耳塔洛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蓋亞問道，“你當(dāng)真這么愛他？”

    “當(dāng)然，蓋亞。你有烏拉諾斯陪伴，厄瑞玻斯與尼克斯一直相伴，我一個人在深淵，曼珠沙華不嫌深淵?！彼逅姑鎸ιw亞十分冷硬，完全沒有了面對曼珠沙華時的溫和與寵溺。

    “這當(dāng)真是父神的意思？”蓋亞問。

    “自然?！彼逅购V定地說道，他才不怕蓋亞去向父神問這種事。而且，就算父神說不是這個意思，但他說過曼珠沙華是為自己而來的，所以出些“誤會”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嗎？

    蓋亞見塔耳塔洛斯如此篤定，便覺得這十有*是真的了。于是就不再多問了，這樣也好，不是嗎？

    “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他身上似乎有父神的味道？”尼克斯問道。

    “你的鼻子還真是不錯?！彼逅箮е┏爸S道，“怎么認(rèn)識的？自然是卡俄斯的指引，他是那片花田的精靈，離冥河近，又長年受那河水的灌溉，不沾染上父神的味道才奇怪。”

    塔耳塔洛斯自然不會說實話，不過，也的確稱得上是卡俄斯的指引。塔耳塔洛斯數(shù)萬年迷路一次，就結(jié)識了精靈，這要沒有卡俄斯的意思，塔耳塔洛斯都不相信；何況在他受傷時，冥河竟然把他送到曼珠沙華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這沒有卡俄斯的指引，塔耳塔洛斯也不信。

    第20章 聚會進(jìn)行時（三）

    總而言之，塔耳塔洛斯就是想把自己和曼珠沙華的關(guān)系說成是卡俄斯定下的。因為，他總覺得這樣一來，曼珠沙華才會安全。蓋亞向來不是太有耐性的一個神靈，她又問了一些平常的問題，很快就被之后到來的許久未見的烏瑞亞吸引了注意力。于是，她也不再多問塔耳塔洛斯，只是對他說了句恭喜，并且說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塔耳塔洛斯肯來參加這個聚會，下次塔耳塔洛斯的二代神出生的話，她也會去賀喜的。

    “她其實不壞?！笨粗w亞離開的方向，尼克斯略微感嘆。

    對此，塔耳塔洛斯沉默不語，對于他、厄瑞玻斯、尼克斯三個來說，厄洛斯的死就是他們和蓋亞之間的一道非常顯眼的傷口。這道傷口即使時間過得再久也難以恢復(fù)如初，所以尼克斯和厄瑞玻斯才會選擇和塔耳塔洛斯成為利益同盟。他們經(jīng)歷了厄洛斯的隕落之后，對蓋亞就失去了信任的基礎(chǔ)。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早已不可考了，但是，厄洛斯的確是在大地上受了重傷，之后在冥河邊咽了氣。

    “你們兩個聊著吧，我去看看小科俄斯。”尼克斯知道丈夫似乎需要和兄長聊點兒男神的事兒了，于是找了個離開的理由，不過，她倒是真的很喜歡今天的小主角科俄斯呢。

    看尼克斯離開，只剩下厄瑞玻斯和塔耳塔洛斯兩個男性神靈，兩人又都是沉默的性子，所以一開始就只是沉默地相對而坐。對塔耳塔洛斯來說，他對厄瑞玻斯沒有什么可說的，最后還是厄瑞玻斯終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塔耳塔洛斯，你的那個伴神，和冥域的那片花田有關(guān)系？”

    “是的，你應(yīng)該猜到了，他是那片花田孕育出的寧芙類生靈，你也應(yīng)該明白了，你與尼克斯的兒子卡爾，在那天傷了他?！彼逅拐f道，眼神凌厲地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留情?！?/br>
    “我知道了，塔耳塔洛斯?！倍蛉鸩Ｋ拱底詻Q定要好好管束自己和尼克斯的子女，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和塔耳塔洛斯通話時，他本來想問問的，于是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對了，在我們上次離開深淵之后，深淵里有沒有出什么事？”

    塔耳塔洛斯奇怪地看了一眼厄瑞玻斯，瞇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

    厄瑞玻斯看他這樣反應(yīng)，便知道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于是仿佛是自言自語般地說：“或許真是我多心了？”

    “怎么了？厄瑞玻斯。你知道的，如果有什么不妥，你就應(yīng)該說出來，讓我防患于未然，而不是隱瞞?！彼逅挂詾槎蛉鸩Ｋ拱l(fā)現(xiàn)了深淵里有什么問題。

    “塔耳塔洛斯……”厄瑞玻斯斟酌了一下，然后問道，“你覺得父神還會創(chuàng)造初代神么？”

    聽到這個，塔耳塔洛斯微微一愣，抬眼看了一下厄瑞玻斯，然后斂下眸光。

    “我總覺得，除了我們四個和厄洛斯之外，應(yīng)該還有一個初代神的?！倍蛉鸩Ｋ拐f道：“尼尼對化形之前的事沒有印象，可我不相信你也會沒有?！?/br>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塔耳塔洛斯心知厄瑞玻斯或許察覺到了什么，于是，他也試探地問了一句，“厄瑞玻斯，你究竟想告訴我什么？”

    “也許……厄洛斯不值得你這些年為他留下轉(zhuǎn)生的機(jī)會。而且，如果是真的，恐怕我們都會有麻煩。”厄瑞玻斯苦笑著說道，然后他便說了那日感受到熟悉而強(qiáng)大的氣息。末了，他又凝重地道：“塔耳塔洛斯，那個感覺真的很可怕。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兄弟出世的話，他卻一直沒有露面，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br>
    塔耳塔洛斯對厄瑞玻斯的敏銳感到驚訝，那日曼珠沙華只是短暫地使用了一下裁決神的伴生神器，就被厄瑞玻斯發(fā)現(xiàn)了。不知道蓋亞和尼克斯是否也察覺到了呢？于是塔耳塔洛斯藏起了萬千情緒，道：“以不變應(yīng)萬變吧，父神做任何事都很隨心。對了，蓋亞和尼克斯也感覺到了么？要是真的有這么個神靈，她們怎么看？”

    “這才是我不確定的地方——她們竟然都沒有感覺到?！倍蛉鸩Ｋ拐f道，“不過，這大概也是有原因的——蓋亞和尼尼都自體分裂過，而你我沒有。所以……”

    聽了這話，塔耳塔洛斯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后他打斷了厄瑞玻斯的話語，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道：“也許，那是曼珠沙華呢？”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光明的化身太空之神埃忒爾帶著這個深淵的伴神，有些拘謹(jǐn)，他對這位并不熟悉，只是暗自猜測這位與那片冥河邊的花田有關(guān)。清秀的少年光明神有些忐忑不安，他努力地回想著自己是什么時候在深淵之神面前露過臉，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了呢？

    “埃忒爾……呃，恐怕塔爾對你并沒有什么印象，而是因為我向他提到過你?！甭樯橙A清靈的聲音讓埃忒爾驚覺自己竟然將疑惑說出了口。

    “曼珠沙華殿下，您知道我？”埃忒爾覺得這位深淵的伴神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神了，而且，這聲音也很好聽，任何一個生靈都會因為他的美好而不自覺地想要親近他。

    “嗯，你每次來花田時，我都很高興?！甭樯橙A說道，“即便在冥域也能夠享受光明，這都要托你的福?！?/br>
    “您和那片花田……”埃忒爾覺得這位尊貴的伴神是他見過最好相處的上級神明了。

    “我是那片花田的精靈?！甭樯橙A笑了笑，塔耳塔洛斯說過，這個是可以說的。

    “說真的，我和赫墨拉一直都覺得那片花田實在太漂亮了。可惜，現(xiàn)在它是屬于塔耳塔洛斯的了。”埃忒爾有些失落地說。

    “塔爾他是為了保護(hù)我，不過，你和赫墨拉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去玩的，我會和塔爾說的?！甭樯橙A覺得埃忒爾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少年呢。

    “哦，殿下，真的嗎？”埃忒爾覺得十分驚喜。

    “當(dāng)然是真的，只要你們不摘花就行?！甭樯橙A這般說道，十分隨和。

    有些生靈生來就很容易討人喜歡，就比如曼珠沙華，才不多的時間，他就和埃忒爾成為莫逆之交了。埃忒爾很快把他介紹給了幾個二代神明，于是曼珠沙華很快就結(jié)識了幾位冥域二代神。

    當(dāng)然，和埃忒爾交好的冥域二代神都是司職偏正向的，比如，赫斯珀里得斯、赫墨拉。而且，此時，尼克斯還沒有多少子女。就在曼珠沙華在聽著幾個神明說笑時，敏感的精靈發(fā)現(xiàn)了有三道奇怪的目光正向自己投來，于是就看了過去。他看到了坐在一個不起眼角落處的三個身著灰色斗篷的少女，曼珠沙華本能地覺得，這三個少女不同平常，曼珠沙華很友好地對那三個少女笑了笑，那三位少女顯然很少和別的神打交道，只是有些僵硬地對曼珠沙華點了點頭。而其他幾位也發(fā)現(xiàn)了這位深淵伴神的視線變化，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

    “殿下，別看她們了?！卑讜冎窈漳只逇獾貙β樯橙A道。

    “怎么了？那三位不是你們的姐妹么？我可以感覺到，她們的身上有尼克斯和厄瑞玻斯的血脈??？”曼珠沙華轉(zhuǎn)回了視線，有些奇怪地向他們說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她們?nèi)齻€是‘莫伊萊’，司掌命運(yùn)，據(jù)說連父神與母神的命運(yùn)都能夠窺探，實在是太可怕了?！秉S昏之神赫斯珀里得斯解釋道。

    “‘莫伊萊’？”曼珠沙華疑惑地又看了一眼那三位女神，卻看到那三個少女也在看著自己，他又對她們笑了笑。

    “殿下……”看到曼珠沙華還在看那三個meimei，埃忒爾有些無奈，“那個年紀(jì)比較大的是阿特洛波斯，負(fù)責(zé)切斷生命之線；最年輕的那個是克羅托，負(fù)責(zé)紡織生命之線；然后在她們之間的是拉刻西斯，她決定生命之線的長度。”

    “哦，想來她們應(yīng)該是尼克斯的赫瑪墨涅那一面的孩子?！甭樯橙A收回了視線，眼中劃過一道紫光，快得讓三個二代神都沒有看到。

    “赫瑪墨涅？”三個二代神明好奇地看著曼珠沙華。

    “你們不知道么？尼克斯是一個了不起的三相女神，她同時擁有三種不同的身份，她可以是必然定數(shù)女神——阿南刻，也可以是自然法則女神——阿德剌斯忒亞以及因果命運(yùn)女神——赫瑪墨涅。好像你們?nèi)齻€，就是她阿德剌斯忒亞那一面的孩子。”曼珠沙華將自己腦海中出現(xiàn)的常識說了出來，“你們的母神尼克斯要認(rèn)真說起來，是一位非常有權(quán)柄的女神呢?！?/br>
    埃忒爾、赫斯珀里得斯和赫墨拉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覺得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