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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筵席設(shè)在太液池旁的蓬萊殿里,荷花開得正好,似一片丹云彤霞,夾著碧綠的蓮葉,錯落有致地浮在水上,映得整個太液池波光瀲滟,蓬萊殿寬敞明亮,寶頂華檐,飛牙斗拱,臨湖而立,舞姬們在水邊翩躚起舞,作的是梨園新排的一支《凌波》。管弦絲竹之聲恰如一雙溫柔玉手,拂起舞姬身上的薄綃紗裾,甚是賞心悅目。緋聞女1號:老公,別玩火作品目錄 《凌波》作罷,吳月華起身敬了一杯酒:“臣妾恭賀太后生辰。” 蘇瑗本低頭望著腳邊地磚上雕的千瓣蓮神游,被她這么一叫方才回過神來,幾個宮娥捧了托盤逐一排開,一一揭開上頭蓋著的紅布,和田玉鑲金跳脫,璃龍嵌珠項圈…皆是些琳瑯珠寶,最后一個托盤上卻是輕煙似的一頂紗帳,上面繡了繁復(fù)的圖樣,仔細(xì)瞧瞧,那些圖樣竟都是由大大小小的“壽”字組成,吳月華恭恭敬敬行了禮,道:“臣妾為太后繡了一頂百壽寶帳,愿太后福澤綿延?!?/br> 厲害,真厲害,蘇瑗滿腦子只有這個念頭。 這個吳月華進(jìn)宮連一月都不足,竟然繡出了這么精巧的帳幔。她不擅女紅,卻也能看出吳月華的繡工十分超群。雖說那許多“壽”字看著委實有些怪異,但這片心意著實難得。蘇瑗正思索著該給一個怎樣的回應(yīng),吳月華已親手捧了什么東西上前來,盈盈一拜:“臣妾為太后抄寫了《妙法蓮華經(jīng)》,還望太后不要嫌棄。”亂世相思痕無彈窗 “……哀家…哀家很是喜歡?!碧K瑗口是心非地接過厚厚一沓經(jīng)文:“《妙法蓮華經(jīng)》深固幽遠(yuǎn),微妙無上,哀家近來修身養(yǎng)性,得此經(jīng)真是…真是…”她實在編不下去,唉,若是把端娘派到吳月華殿里,可真是相得益彰,吳月華喜歡抄書,端娘喜歡守著人抄書,真可謂性情相投,她正胡思亂想著,不經(jīng)意瞥了裴釗一眼,他正面帶戲謔地看著她笑,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對吳月華露出一個自認(rèn)為很是端嚴(yán)的笑容:“吳婕妤有心了,快入席罷?!?/br> 吳月華剛剛坐下,孫妙儀亦笑盈盈獻(xiàn)了賀禮上來,一件瑪瑙九連環(huán),一副玉石棋子,一套酒盞大小的玲瓏編鐘,還有許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兒,真不愧是她看中的人,送的東西忒合她心意了,她怕吳月華不開心,只得命人將這些玩意兒同吳月華的賀禮一并收起來,對孫妙儀眨了眨眼睛。帝女遲歸作品目錄 宮中賜宴向來不到半夜不作休,這次卻在裴釗的示意下,不到酉時便早早結(jié)束了,眾人行了禮后一一告退,端娘領(lǐng)人去準(zhǔn)備儀仗,整個殿里空蕩蕩的。她揉揉酸疼的脖頸,打了個哈欠:“你早些休息吧。” 裴釗打眼望著她的樣子,低低的笑了聲:“回去休息?難道你不想去…” “嗯?”蘇瑗被他說得微微一愣,這才恍然大悟。 這一天委實太累,她竟將出宮這等大事都忘得一干二凈!好在裴釗著實講義氣,還想著提醒她。當(dāng)下忙道:“想的想的!現(xiàn)在就走么?” “你先回寢殿更衣,我就在你殿前的亭子里等你?!?/br> 她忙不迭答應(yīng),忽然想到一個麻煩:“我怎么跟端娘說呢?”寵妻成癮無彈窗 “不必。” …… 皇帝果然是皇帝,她從前絞盡腦汁,也很難從端娘的看守下溜出來,可今夜她大搖大擺地從寢殿出來,也未見有女官宮娥攔著。 此時皓月當(dāng)空,晚風(fēng)清涼,很是愜意,她瞅瞅裴釗的常服,提了一個“機(jī)敏”的建議:“不如你扮成小黃門,咱們說是奉旨出宮,一起溜出去?” “……” “算了算了,你大約不情愿,就是扮了肯定也不像,你身量太高了?!?/br> “……” 丹鳳門近在咫尺,她又想出一計:“要不你先委屈一下,讓我踩著你的肩膀翻墻出去?反正這種事對你來說應(yīng)當(dāng)不難吧?” 裴釗哭笑不得:“我本想帶你光明正大地出宮,既然你想逾墻而出,那……” “我不想!” “……” 出了皇宮,順著青石路向前望去,隱隱約約的燈火連成一片,愈往前走便愈是熱鬧。酒樓茶肆里坐滿了人,街上的馬車流水一般,店鋪小攤皆懸了明燈,照著形形色色的鬧蛾兒,華勝,玢帶,妝奩……那明黃的燈火暖暖的,沙糖的香氣暖暖的,夜風(fēng)吹在臉上暖暖的……京都的整個夜晚,仿佛都帶著暖意。 蘇瑗拿著剛買的撥浪鼓看得起勁,那撥浪鼓做得小巧,輕輕一搖,便發(fā)出叮鈴叮鈴的響聲,她覺得有趣,左搖搖右搖搖,玩得起勁,反正裴釗在旁邊護(hù)著她,也不怕摔跤。 在酒肆吃了湯餅出來的時候看到街頭圍了一圈人,她興沖沖地拉著裴釗擠進(jìn)去,原來有人擺了個射箭攤子,不同的靶子放在前頭,十文錢三箭,射中便有獎,不過是些耳墜,釵環(huán),蹀躞,泥哨一類的玩意。年輕的男子們或是為了討心上人歡心,或是自己尋個樂子,皆一個一個上去試了,也有得了些小獎的,更多的是射飛了箭,甚至扭了手腕,卻也不惱,仍是滿面笑容。幸好靶子背對著護(hù)城河,不然真是危險。蘇瑗看得起勁,拽拽裴釗的衣袖:“你不試試么?”重生80,少爺該吃藥了 裴釗微微一笑,換了三支箭來,問:“射哪一個?” 她看看這些靶子,有十步之外的一個草垛,有二十步之外的一枚桃子,最難的莫過于百步之外,用紅繩懸住的三枚銅板。她沒見過裴釗上戰(zhàn)場,卻也曉得他的箭術(shù)十分了得,昔日在上林苑,皇子宗親比箭,裴釗總是大勝魁元,便指指那三枚銅板,小聲問:“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