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324.焚盡八荒,難道不許我執(zhí)著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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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浮起了許多魚蝦,甚至還有海獸,全都紅了,散發(fā)出rou味。 這座原本帶些悚然的荒島,也化作了緋紅的火焰山,而開始冒著nongnong黑煙... 這一方區(qū)域,溫度開始飛速身高,便是外圍都已經有數百度,而高空的空氣都開始為之扭曲,內里更不用談。 夏極自然不害怕高溫。 他一旦使用天賦神通,本身就能使用出6000度的高溫。 加上原本地藏對于火焰極大的兼容性,他更是游刃有余。 如今,只是撐著透明的氣罩,任由火焰一波又一波的沖襲而來。 兩人身處滔天的火焰海洋里。 這讓他想起從前的畫面: 兩個男孩,一個拿著秋日河邊的野蘆葦竹竿兒,另一個大個兒摘了不少的蘆絮放在身后的竹簍里。 大個兒往著上風口跑去,小個兒握著野蘆葦竿追去,喊著:“吃我一劍。” 那大個兒跑定了,就是迅速抓住兩個蘆絮開始飛舞:“吃招吧,火焰飛舞!!” 然后小個兒將野蘆葦竿在手里舞動了起來,利用勁風斥開對面而來的漫天蘆絮,只不過這些蘆絮還有不少會沾到他身上,然后小個兒會驚呼一聲“我受傷啦”,然后扭頭就開始跑上風口。 那大個子自然不會讓他跑到上風口,于是... 一代劍仙和大魔法師的打斗,又變成了兩個孩子的追逐。 兩人從街頭跑到街尾,又在小巷子里追著... 滿頭大汗。 直到那少女裹著花格子圍裙從竹籬里走出來,遠遠喊著“小極,白璞,回家吃飯”,兩人才相視一眼。 “今日之戰(zhàn),就此暫停,明日一決勝負?!?/br> “好,只不過明天能不能讓當劍仙?” “不行!” “好吧...” 畫面一閃而逝。 夏極雙手微合,放在胸前。 他所在的區(qū)域,氣罩擋著火海,就是這一方唯一的凈土。 白璞喊著:“認不認輸???” 夏極笑著搖搖頭,他撤去氣罩,腳步一踏地面,一股兒力量順著這純元神之軀涌上,他手握飛劍直接在火焰里射出。 他的軀體是白云構成。 在對方的高溫火焰里,開始一層一層剝離。 白璞愣了愣。 夏極道:“當心?!?/br> 下一刻... 他周身產生了晶瑩的光華,在火焰里毫無障礙地穿梭。 白璞停下扇扇子:... “你犯規(guī)了,這力量超過了第四限了?!?/br> 夏極也停下動作道:“仔細看看,沒有,元神破體,你做不到么?行了...繼續(xù)!” 話音落。 白璞這才繼續(xù)扇了起來。 夏極也繼續(xù)飛射出去。 他身上的“血rou”在飛快剝離,以一種夸張而玄幻的姿態(tài),下一念已經劍刺到了白璞的面前。 剎那之間。 也是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從白甲少年身體里竄出。 兩道影子短兵相接,轟擊在一起。 無聲無息。 這是元神和元神的一碰。 那灰蒙蒙的影子轉瞬又退回了白甲少年體內,他的元神畢竟不能長期離體,而對方的物質軀體已經熔化,自己除非和他一般能夠達到元神離體的層次,否則還是無法攻擊。 白璞想了想,喊道:“不是,你還是犯規(guī)了,不經雷劫,不破身限,是不能元神離體的?!?/br> 夏極道:“那你也收了那扇子,那扇子是第四限的人用的嗎?你再扇,這方圓百里怕是都成一片火域了?!?/br> 白璞道:“好,一起收手?!?/br> 夏極:“三,二,一?!?/br> “一”字落下,白璞隨手將火焰團扇縮小,然后丟入耳中。 夏極也退后數十里,懸浮至半空, 殘存的火焰,以及一些高空的云朵向著他凝聚而來,很快又形成了一具軀體。 只不過這種形成是很耗費玄氣。 只是,這種耗費對于夏極來說,完全在可承擔的范圍里。 若是可以,他還能軀體盡毀個三四次,然后再重新凝聚軀個三四次。 相反,元神雖然破開身限,但在物質世界里始終維持元神形態(tài),那么隨著時間的推遲,將會有不小的損害。 白璞扭了扭脖子,抓起身上的白色鎧甲,猛然扯下,露出其后的巨大塊頭:“不盡興?!?/br> 夏極一把丟開飛劍,招了招手:“那來,就用凡人的技巧和力量。” 白璞:“正合我意?!?/br> 兩人扭打在一起。 在這片焦土上,一大一小兩道黑影糾纏在一起,勁風陣陣,而早化作焦炭的樹葉都是被震成了灰燼,漫天飛著。 要知道,此處幾乎處于空氣被燒盡了的狀態(tài),若是常人,在這里怕是會直接窒息而死,但這兩人卻似是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但一柱香的時間后,兩人終是停下了。 白璞滿頭大汗,周身蒸騰著汗氣。 他蹲在一棵焚燒著的樹下,軀體根本不害怕火焰,把頭埋入雙膝之間,猛然發(fā)出一聲發(fā)泄似的怒吼。 “啊啊啊啊?。。?!” 吼聲向外擴散,久久無法平息。 一雙眸子依然通紅,但卻已經恢復了靜意。 他半坐在地上,卻在不停嘆息。 夏極:“你老師讓你來協助殺妖,你我在這里耽誤了這么久,該走了。” 白璞:“走什么?!” 夏極:“你是仙人,就該好好做你仙人的樣子?!?/br> 白璞:“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寧寧姐怎么可能是妖?怎么可能?” “現在的夏寧在七陽宗紅葉峰里修煉,也許...你去見見她,就知道她不是當初的jiejie了?!?/br> “不是,我不關心這個,那么寧寧姐本人呢,她在哪兒?” “你在乎這個干什么?凡間短短數年,不過是如露亦似電,這樣的感情很難剪斷嗎?你是怎么修仙的?” 白璞沉默了很久,幽幽道:“不是數年......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不停的做。 夢里,我在一個地方待了許多許多許多許多年。 夢里,人很多很多,但他們卻敬我怕我,而我卻從來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難得有兩個,這樣的因果,還不許我視為珍寶,執(zhí)著成魔么?” 他虎目有些濕潤了,忽然間埋臉在自己雙膝之前,如同娘們般的哭了起來。 在這修士界,任由誰看到修煉狂人、彬彬有禮的金烏太子這幅模樣,怕是都要震驚無比,因為這個少年這十多年來就從來沒有展露過他軟弱的一面。 就算從前和夏極,夏寧在一起,他也是一副穩(wěn)如老狗的模樣。 就算心底再害怕,也是裝著不怕。 就算身上再痛苦,也是裝著不疼。 夏極神色略微舒展開了。 真好。 還會那個白璞。 所以,他輕聲說:“打也打了,哭也哭了,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