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以后我負(fù)責(zé)從各種角落里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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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維帶著帽子,走在一座座摩天大樓的影子中,心里莫名有一種很復(fù)雜的感覺。 他不喜歡她對他說“麻煩你了”、“謝謝”,這讓他覺得他離她好遠(yuǎn)。 他對她的感覺....是喜歡嗎? 只是覺得,他好依賴她的存在。 曾經(jīng),他心里唯一的一點(diǎn)光,不知道是從哪里照進(jìn)來的?,F(xiàn)在,他知道,那束光,來自她。 他好像不再顧得上自己的陰霾了,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所有心疼和全部心酸。 回到家,他難得地拉開窗簾,真的有一種,被陽光灑滿的感覺。很奇怪,他這一次回到這個原本冰冷的地方,沒有覺得無力、心澀,也沒有覺得被空氣壓到沉重得無法呼吸,他看著這里的一切,只是淡淡地,覺得回家了。 他走進(jìn)房間拿上電腦和充電器、數(shù)據(jù)線等一類必需品,又幫倪好拿了日常的洗漱用品,裝在一個包里,匆匆地走到客廳的餐桌前。 突然他停了下來,扭過頭,好像看見了二十一年前坐在客廳地板上懵然無知的自己。他突然腦子里浮現(xiàn)出當(dāng)時(shí)的畫面,爸爸陷入一陣慌亂,回到家匆匆地收拾東西便趕緊離開,什么都顧不上,自然也顧不上自己。 他回過神,無言,低下頭拿好東西,便離開了。 倪好再一睜眼就已經(jīng)是下午了。她真的太缺覺了,一放松就真的感覺自己無止境睡下去了。她看見周維正坐在旁邊敲著電腦,突然覺得有點(diǎn)幸福,又有點(diǎn)心疼。 她本想悄悄坐起來湊上前,身上的外傷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一不小心叫了出來。 周維趕緊看向倪好,“別亂動。我給你涂藥吧?!?/br> 他把她的床升了起來,讓倪好靠在床上,拿起床頭的外用藥和一根棉簽,幫她輕輕地上藥。 “我真的睡了好久?!蹦吆糜行┎缓靡馑嫉卣f,“你吃飯了嗎?休息了嗎?” 周維仔細(xì)地幫她擦著膝蓋,“你怎么總關(guān)心別人?,F(xiàn)在是你受傷了,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br> “不需要啊,你已經(jīng)幫我關(guān)心我了,我當(dāng)然也要替你關(guān)心你啦?!蹦吆眯χf。 “啊,”倪好的膝蓋突然彈了一下,一下子戳到了周維的棉簽,“噢好疼!” 周維趕緊幫她輕輕地吹了一下。倪好突然傻笑出來:“你好好啊...” “......” 周維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倪好:“什么?” 周維專注地幫她涂著藥:“不要再對我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謝謝’這些話?!?/br> 倪好看著周維的認(rèn)真,輕輕笑了,“那我說‘不客氣’!哦,那你也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了,好嗎?” 周維抬起頭,剛好對上倪好的眼睛。一雙眼睛,虛弱地,甜蜜地,彎成了一座橋。 “好?!彼χ?。 周維幫她涂完小臂和腿,還有腰上的傷。 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側(cè)過身,周維起身把她的床旁邊的簾子又拉了拉。 他回到床邊,有些拘謹(jǐn)?shù)匕阉囊路p輕撩了起來,撩到露出受傷的腰的側(cè)面。還好擦傷并不嚴(yán)重,只是有些紅腫,他專注地幫她上著藥。 突然一陣冰涼碰到自己腰間最敏感的地方,倪好忍不住動了一下。 周維:“你別亂動,你現(xiàn)在很危險(xiǎn),勸你最好老實(shí)點(diǎn)。” “危險(xiǎn)?”倪好有些不明所以。 周維極度克制著自己手的幅度和位置,涂完藥以后,他如釋負(fù)重地把倪好的衣服放了下來?!斑€有哪有傷?” 倪好靠在床頭,尷尬地?cái)D著眼睛看著周維。纏著紗布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指向自己右邊鎖骨下方的位置。 周維:“......” 她是硬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倪好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雖然她是喜歡周維,但至少她還是覺得有點(diǎn)尷尬,而且周維.... 倪好:“要不我自己來吧,我可以用左手,你給我面鏡子就行?!?/br> 周維一副大義凜然地把藥水放在床頭旁的柜子上,“你左手上也是擦傷,還是算了吧?!?/br> 他湊上前,小心地解開倪好衣服的前兩顆扣子,把她右側(cè)的領(lǐng)子稍微向下拉了拉,露出一小片猩紅。 他拿起一根棉簽沾了沾藥水,湊到她的身前幫她涂藥。 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半分鐘,周圍全部都是她的氣息。 周維幾乎要屏息凝神來克制自己。 他抬起頭,迎上了她的眼睛,莫名定住了。 她的眼睛,在把他一點(diǎn)點(diǎn)吸過去。 周維回過神,躲閃著趕緊幫她把衣服扣好坐了回來。 “我...有抑郁癥。已經(jīng)好久了。”周維低頭看著倪好的病床,淡淡地說。 倪好看著周維,愣住了。 她其實(shí),有隱隱察覺到,后來根據(jù)自己找的資料漸漸加深了這個想法,雖然不確定,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很想幫他走出去,只是沒想到,周維會這樣告訴自己。 接下來的兩天,周維給倪好講了自己的過去。 爸爸總覺得mama是為了周維而去世的,一方面在他身上放了恨,一方面又讓他必須好好學(xué)習(xí)成才,才能不辜負(fù)mama的生命。他想要把所有的冷漠惡意都給他,讓他好好學(xué)習(xí),不然就“對不起mama”。 小學(xué)的時(shí)候,他和爺爺、爸爸住在一起,爸爸回家的次數(shù)卻屈指可數(shù),只有他語數(shù)外都考滿分,爸爸才會回家,和他跟爺爺一起吃飯。 初一的時(shí)候,爺爺去世了。爺爺養(yǎng)的綠植也在他的眼中一點(diǎn)點(diǎn)枯萎,死去。他的狀況越來越差。 不愿吃藥,發(fā)作時(shí)最痛苦的時(shí)候,緊握著手中的噴漆,仿佛施加了全身的歇斯底里,在客廳的墻壁上涂滿了地獄風(fēng)格的圖案,滿墻的血滴、鐵鏈、骷髏、惡魔,和被孤立在角落輪廓模糊的天使,為了壓制快要涌上大腦的血液,排解心中快要爆出的痛。 活在地獄里,至少能活得心安理得一些。 還好,他從地獄中活了下來。 雖然麻木著,不死而已。 高中的時(shí)候,爸爸出國了。留他一個人在這充滿痛苦回憶的房子,封閉著自己,不生不死地活著。 看著她,他第一次有些慶幸,自己活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外婆突然給倪好打視頻電話。 倪好剛輸完水拔下針管,一臉驚慌失措地看著周維,趕緊讓他把自己的上衣拿出來遞給她,自己一邊迅速地用左手解著扣子。 周維把倪好的衣服找出來遞給她,倪好不由分說地?fù)Q了起來,嚇得周維趕緊轉(zhuǎn)過身。 “嗨外婆!”倪好邊說邊擋著鏡頭,趕緊下床站在白色簾子的背景前。 周維突然有點(diǎn)佩服倪好的機(jī)智,扭頭看了一眼倪好,突然看見她頭上白色的紗布還十分顯眼得纏著。 周維來不及收回剛才的稱贊,趕緊把自己的帽子幫她帶上。倪好正要抬起手機(jī),突然被扣上一頂帽子,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漏掉了最明顯的頭。 “你在哪啊怎么那么不穩(wěn)定?!蓖馄艈柲吆玫馈!俺燥埩藛??” 周維笑了,原來這句“吃飯了嗎”是她們家“遺傳”的親切問候。 倪好的肚子不合時(shí)宜地叫了出來。 周維坐在病床前,笑著看著倪好尷尬的表情。 “吃過啦外婆,”倪好趕緊捂上肚子笑盈盈地說,“你最近怎么樣啊。心情好嗎?有多休息嗎?還跟外公吵架嗎?” “我很好,”外婆笑得眼睛瞇了起來,“給你寄的東西你都吃完了吧。最近你外公住在你們家,我每天會買點(diǎn)菜什么的給他們送過去,等過一段閑下來了我再給你砸點(diǎn)核桃寄過去?!?/br> “哎呀外婆你怎么還這么忙啊,不是說了讓你多休息嗎?”倪好又急了起來,急得感覺有點(diǎn)頭疼,她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外婆溫和地說:“沒事...我可知道要保重身體了,我得多活幾年才能好好照顧你。你看你一個人在外地沒人管多可憐,外婆最少要活到看到你嫁人再死還來得及?!?/br> 果然年齡越大的人,總比年輕人更能接受生離死別。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開始,或許是一場上了年紀(jì)的大病,或許是朋友去世的消息,讓他們悄悄學(xué)會了吞掉生離死別的無奈,做好了經(jīng)受無常的準(zhǔn)備。 比起面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的留戀,他們更擔(dān)心的,還是那些在乎的小小孩子們,如何在一個沒有了自己的世界獨(dú)自承受風(fēng)吹雨打。 周維看著倪好,看著她毫不露痕跡地生著氣說著“謊話”:“外婆你怎么又說這種喪氣話,我好得很可健康了,一點(diǎn)都不可憐。你要非這樣說的話我就一直不嫁人,我40歲再結(jié)婚。” 她真的氣著了。她永遠(yuǎn)不會做好接受生死離別的準(zhǔn)備,她一定要努力讓外婆幸福,要她健健康康地多陪自己幾百年。 外婆笑了:“好好好...外婆去洗碗不跟你說了,你吃過飯就行多注意休息啊。” “好....”倪好的眉頭微微化開:“外婆再見!” 掛了電話,倪好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周維,“我餓了...” 兩個人吃完飯回到病房,周維幫倪好上最后一次的藥。 涂完了腿和小臂,倪好自己用左手撩起來衣服幫周維給自己涂藥。 “你為什么會跟我說這些???”倪好看著周維專注涂藥的神情。 “因?yàn)?..” 周維涂完腰坐回來正對著倪好,倪好自己解開病服的前兩顆扣子,用左手幫他扒著自己衣服的邊。 周維幫她涂完最后一次藥。 他本不想成為她的負(fù)擔(dān)。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