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家庶子_分節(jié)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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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今年已經(jīng)一十七了,生日又大,算來說她十八亦不為過。這般年紀(jì),便是尋常百姓家,也該早就議親了,可薛家那邊硬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賈母自是知曉王夫人曾經(jīng)許給薛家何種承諾的,只是探春既已嫁入薛家,這口頭上的說法便自做了廢。便是薛家還有此心,賈母也不會同意,實在是這“換親”一說傳了出去,叫賈家的爺們們都不必出門了。 因著黛玉已經(jīng)定親,瞧著寶玉也不像還對黛玉有什么心思的模樣,賈母也就放了心,預(yù)備待黛玉之事了了,她便細(xì)細(xì)地給寶玉挑一門好親。 原湘云也是個好的,自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最是沒個心機(jī),與寶玉相處得也好。只是史家一門雙侯,與湘云卻到底隔了一層,且往日間彼此亦不親厚,實在算不得什么助力,很沒有必要親上做親。如今看來,還不如早早定下湘云,也省得給薛家留了余地。 只是如今……賈母恨恨想道,如今且也不晚呢。 薛姨媽平素最疼寶釵,寶釵亦是聰明懂事識大體,向來不用人cao心。除了年歲漸長,這親事卻沒個著落,別的實在叫薛姨媽挑不出一點兒來。如今這事一出,薛姨媽也并不覺得是寶釵的錯,反是抱著慘白著臉的寶釵,一口一個“我的兒”的喚著,深覺自己女兒受了委屈。 禮法自來對女孩兒家苛刻些,若是尋常人家,女子出了這樣的丑事,沉塘都是輕的。只是薛姨媽畢竟是王家的女兒,寶釵與寶玉又是親親的表姐弟,賈家自不好說出苛責(zé)的話來,更不能就此逼死了薛寶釵,與薛王兩家結(jié)下仇怨。且此事傳揚(yáng)出去,于寶玉亦無絲毫好處。大家公子哥兒,玩?zhèn)€把丫頭妓子尚可謂之風(fēng)流,若是與清白人家的姑娘傳出些首尾來,于名聲上到底有些妨礙。 寶玉乃是賈母當(dāng)做眼珠子一般疼愛的人,她實在不敢賭這萬一。到底趁著薛家尚且無準(zhǔn)備,火速定了書香門第卻家族破敗了的張家的姑娘,行聘下定,不過一個月,便八抬大轎地抬了張姑娘進(jìn)門。薛寶釵尚在床塌間將養(yǎng)身子,聞聽此消息,好玄沒氣死過去。 薛家又是請醫(yī)又是用藥,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將將把人救了回來。探春冷冷一笑,現(xiàn)在可還不是這薛大姑娘沒的時候呢,她不入賈家,不飽受折磨,探春如何舍得她死呢。 因而延醫(yī)用藥,探春很是花了氣力來伺候?qū)氣O,倒是讓薛姨媽對她刮目相看,常常與寶釵感嘆,這探春實在是娶對了,孝敬婆婆不說,待寶釵這個小姑子也沒得說,薛蟠更是越發(fā)地長進(jìn)了。 寶釵能撿回一條命來,還是探春特意尋來的名醫(yī)診治,竟也悔不當(dāng)初,連連與探春道謝。探春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到底還是強(qiáng)忍著眼淚勸寶釵好生養(yǎng)身子為重。寶釵自是知曉探春欲言又止的話,卻也領(lǐng)了探春好意,雖心底酸澀,卻不露分毫。探春暗暗感嘆寶釵的心機(jī),行藏間,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起來。 賈母雷霆手段,薛家本就理虧,自不敢上門去鬧。待新媳婦進(jìn)了門,轉(zhuǎn)天賈母便讓王夫人來了薛家,言談間,竟要聘寶釵為貴妾。 薛姨媽當(dāng)即便要翻臉,探春忙按住薛姨媽的手,“不如聽太太把話說完,也問問小姑的意思才好。” 薛姨媽沉吟片刻,覺得探春的話有理,才冷著臉,等王夫人繼續(xù)說話。 王夫人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想起臨來前賈母的話,卻很快拿捏起來,“這話原不該我這做人姨媽的說,只是寶丫頭出了這樣的事,若是在別家,必是要請了家法出來的。寶釵縱使身子骨康健些,卻能挺得過百十杖的家法?我做姨媽的也是心疼她,府里老太太又最是個慈悲的,如今既已如此,寶釵若是想嫁別家,我自無話可說。若是寶釵心里還惦記著寶玉,我賈家自也給她留了貴妾的位置?!?/br> 薛姨媽一口老血哽在喉間,實在說不出話來,探春只好道:“太太的話,我明白了,只是小姑一向有主意,便是婆婆的話也未必會聽,不如太太多給些時日,我與婆婆小姑商量后再定,如何?” 王夫人立刻笑道:“合該如此,我也是心疼寶丫頭,她待我一向孝順,我將她親生女兒一樣的疼,自是希望她常伴在我身邊的?!庇峙c薛姨媽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么,最不會說話。這事原是老太太定下的,我能怎么辦呢,心里想著喜歡寶釵,想讓寶釵常常在我這里,嘴上卻不會說話,meimei可別怪罪jiejie?!?/br> 薛姨媽冷笑一聲,若真?zhèn)€心疼寶釵,怎的不早早來提親,偏要等到這時候。若不是寶釵已經(jīng)*,難道自己還非要巴巴地趕上去被人笑話? 送走了王夫人,探春與薛姨媽溫言道:“太太何必同她一般計較,憑咱家姑娘的人品,什么樣的人家尋不到,難道世上只他一個寶玉了?” 薛姨媽嘆了口氣,拉著探春的手,哀聲道:“好孩子,你才經(jīng)見過什么呢,豈知女子是多么不易。好孩子,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瞞你,寶釵業(yè)已*給寶玉,不嫁他又能嫁誰呢?” 探春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睜圓了眼睛,掩口道:“這可如何是好?” 薛姨媽又嘆了口氣,“我實在不耐煩管這事了。好孩子,咱們家日后可還不都是你和蟠兒的,這家早晚要交給你來當(dāng)?shù)?。待寶釵這事兒了了,你便跟著我一起理帳。我還有幾年可活呢,日后還不都看你們么,好孩子,你也該跟著好好學(xué)學(xué)了?!?/br> 探春心內(nèi)暗喜,面上卻誠惶誠恐道:“太太可說的什么話呢,我們這些小輩才懂得多少,可還要您來做主才成呢?!?/br> 薛姨媽也真是心累得慌,拍拍探春的手,到底又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薛姨媽和探春將王夫人的話轉(zhuǎn)訴給寶釵,想聽聽她的意思,薛寶釵沉吟半晌,方道:“mama好久沒去過舅舅家了吧,不知舅舅舅母現(xiàn)在如何了?” 探春心下微訝,這個時候了,薛寶釵竟然還能想到王家。王家可是連薛蟠成親時,也只派了王仁來送了賀儀便罷,莫非薛寶釵以為,王家還將薛家當(dāng)回事兒不成? 若是薛寶釵做下的丑事被王家知曉了,她那位舅舅,怕是能直接拿鞭子抽死她。要知道,王家這一輩,除了鳳姐這個侄女兒外,王子騰可還有兩個親生女兒尚未婚配呢。若是被薛寶釵帶累了名聲,王子騰怕是活剮了寶釵的心都有。 探春暗暗冷笑,她還真挺想知道,若是王家知曉了寶釵之事,會如何應(yīng)對這對兒母女。 第048章 薛氏女終入賈家門 薛姨媽聽了寶釵的話,當(dāng)即便要喚薛蟠去備馬車,探春忙忙地攔住她。薛氏母女昏了頭,她卻是不能叫薛姨媽因著這樣的事去求王家。 薛姨媽現(xiàn)在很有幾分信服探春,也不忙著叫薛蟠了,只問探春緣故。 探春眉頭微皺,“太太是素來知道我的,我雖是賈家的女兒,如今既已進(jìn)了薛家門,自是萬事都該向著薛家的?!?/br> 薛姨媽聞言點頭,自來女子在家從夫,父死從兄,出嫁從夫,夫亡從子,原沒什么可說的。 探春見狀便接著道:“我這話雖糙,理卻是真的。我雖未見過舅舅,卻是聽鳳姐提過的,知曉舅舅素來最重規(guī)矩,更是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當(dāng)初便是鳳姐想要多讀幾日書,他也是不肯的,說‘女子無才便是德’?!?/br> 薛姨媽亦想起兄長往日間的厲害來,想到寶釵如今的情形,不禁臉上一白。 探春仿似未見薛姨媽蒼白的臉色,繼續(xù)道:“我的愚見,咱家姑娘自是千好百好的,只是此事說出去,到底是咱家姑娘失節(jié)在先,不好看的還是咱們,便是舅舅,可能饒過咱家?” 薛寶釵聽說“失節(jié)”一話,身子一晃,饒是半倚在榻上,仍是有幾分坐臥不穩(wěn)。 探春冷眼旁觀,做足了憂心忡忡的模樣,卻是連扶都懶得扶寶釵一下,很怕臟了自己的手。 探春可還記得,自己初嫁薛家,因著成親當(dāng)日未與薛蟠圓房,喜帕上一絲痕跡也無,薛寶釵私下便要薛姨媽以“不節(jié)”之名將自己休棄。若非薛姨媽膽子小,不敢果真鬧將出去,恐怕自己便是不病死,亦會直接被賈家處死。若是當(dāng)真有了“不節(jié)”之名,誰還會真的替她說話不成,等著自己的怕直接就是一尺白綾一碗□□了。 如今將這“失節(jié)”之名還給薛寶釵,探春真是怎么回味怎么舒爽。 探春阻止薛姨媽去王家求助,實在是以王子騰的狠辣,知曉此事,寶釵只有一個“死”字。探春倒不是想要救寶釵一條命,只是她若是不嫁入賈府,那熱鬧還如何看了? 探春自打經(jīng)歷了一回生死,實在是看透了人心,原黛玉整治了迎春院子里的丫頭,她尚還有幾分覺得黛玉多管閑事。如今看來,黛玉方是赤子之心,便是她,明知道迎春性子懦弱,院中丫頭婆子常常欺負(fù)她,卻也從不曾出手相助,如今想想,實在羞愧得很。 待她好的,她必會知恩圖報,對不起她的,她也必要千百倍的討回來。既然已經(jīng)從那阿鼻地獄爬了回來,難道還怕再下一次地獄么?探春心內(nèi)冷笑,對不起她的,她都要一絲一毫地討要回來,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貴妃又如何,瞧瞧如今的寶玉便知,賢德妃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她又如何會真的怕了她。 因著探春的話,薛姨媽寶釵母女倆俱陷入了深思,半晌,薛姨媽方小心翼翼地道:“我覺著你嫂子的話很有些道理,你舅舅素來厲害些,你舅母又一向與我不和,這事兒實在不好叫他知曉?!?/br> 薛寶釵亦是緩過了神,她也是聽著王夫人的話一時氣急,并未考量那么多,只一心想著讓舅舅幫她出氣??墒且粊?,此事本就不好大肆宣揚(yáng),否則賈家何敢就此拿捏住了她們。二來,賈家亦是王家的姻親,且顯見的,薛家已然有了日暮西山之勢,王家如何會舍了賈家來保她們薛家。 到底嘆了口氣,哀嘆自己的時運(yùn)不濟(jì)。如今自己腦中一片亂麻,實在理不出個頭緒來,mama又一向沒個主意,哥哥更不必指望,如今薛家,能倚靠的,竟只剩下探春了。 寶釵少不得放下身段,哽咽兩聲,撲到探春懷中,哭道:“還請嫂嫂救我!” 探春一時不防備,被撲了個正著,強(qiáng)忍著惡心,好言好語道:“meimei這是如何,可莫哭了,瞧著太太該心疼了?!?/br> 寶釵原也不是真哭,又抹了兩把眼淚,方道:“嫂嫂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如今meimei一時糊涂,竟做下這般事,帶累了mama和嫂嫂,實在是……實在是……嗚嗚嗚……” 寶釵一徑哭,只等著探春接話,與她一個臺階,卻不想探春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卻不說要幫她拿主意的話。寶釵無法,漸漸止了哭聲,與探春道:“嫂嫂素來聰慧過人,既阻了mama去舅舅家,想來心內(nèi)已是有了成算,meimei殘敗之軀,可就指望著嫂嫂了?!?/br> 這左一聲嫂嫂又一聲嫂嫂的,這一日下來,竟比過去幾月叫的都多,可見“禮下于人,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