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環(huán)爺_分節(jié)閱讀_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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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他想進去的時候,就見宇文熙已先走了出來,便連忙迎上去見禮。不過,腰還沒彎下去就被拉住,宇文熙牽著他往里間走,口中向李庸然吩咐著。 “為我和環(huán)兒收拾行裝,我們明日一早便離隊先行。庸然你留在隊中,有什么事見機而行。太上皇若是問起,就報個病吧?!?/br> 李庸然聽得驀然一驚,卻不動聲色地領命下去了。 倒是賈小環(huán)扯扯宇文熙手臂,詫異地問道:“伯伯,那泰山封禪呢,你真的不去了?。俊辈挥迷僬绽г诖?,能滿地領略風光人情,他自然是高興得很。但膏藥伯伯受了太上皇的委屈,他都替伯伯不服氣呢。 “封禪而已,不去了,且讓他們折騰著。”宇文熙淡然地搖搖頭,笑著捏捏賈小環(huán)的鼻頭,戲道:“不是想讓伯伯帶你去玩,咱們明兒一早就走,伯伯帶你好好逛一逛?!?/br> 賈小環(huán)拿下自己鼻子上作怪的手,看了看宇文熙的笑臉,他也笑了,“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半途而廢了,看我不扔下你,自己逛江南去?!?/br> 當晚一夜無話,宇文熙并賈小環(huán)兩人翌日辰時不到,便已經(jīng)離開了行在。 此時天邊尚未放亮,兩人靜悄悄地離開,身邊再未有旁人。只是,賈小環(huán)卻知道,在暗中還不知有多少護衛(wèi)在守護著他們。 而行在的另一處宮殿里,在隱約昏黃的燈光下,戴權躬身立在龍床前,輕聲稟報著宇文熙的行蹤。稟報完畢了,龍床的帷帳里卻半晌都沒動靜,戴權也安靜等待著,不敢有絲毫異動。 “罷了,想玩就讓他胡鬧去吧。把封禪的事情備好,不得出任何差錯?!币坏郎n老的聲音冷不丁想起,讓戴權的拳頭捏得更緊,“還有,那件東西給他送去吧?!?/br> 戴權尚未來得及領命,便聽那聲音又道:“若是他身邊不好去,他不是還帶著賈家那小崽子,就讓他們同病相憐好了?!?/br> “哼,竟然把心思都落在個小崽子身上,丟臉的玩意兒?!贝鳈囝I命安排去了,良久之后,那聲音輕鄙地嘆了一聲,“罷了,朕做皇父的,成全他們便是。” …… 離開行在之后,伯寶兩個并沒直接南下,反是重回了濟南,好生領略了番泉湖山色。其中,賈小環(huán)特意到大明湖畔逛了逛,可惜并沒碰上朦朦的下雨天,自然也不會遇見一位雨中撐傘的小美人兒。 宇文熙好奇他的舉動問了問,賈小環(huán)就給他講了個故事,是當年師父說給他聽的。說完之后,他就瞪著一雙眼睛,古怪地看著那貼膏藥,眼里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身為當今圣上的膏藥伯伯,也不知會不會如故事里的帝王一樣,在大明湖畔留下一段風流韻事,以及……一顆種子? 被環(huán)寶寶那么盯著看了,宇文伯伯如何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就給氣樂了,逮著小東西就按在腿上給了兩巴掌。這小家伙也不知哪聽來的胡言亂語,真是什么都敢亂講。 出了濟南之后,伯寶兩個便一路南下,起先路過的便是泰山。 而此時,太上皇封禪泰山已畢,南巡的隊伍已經(jīng)繼續(xù)南行了。當今圣上雖未隨同太上皇一起封禪,但皇二子、皇三子、皇四子三位皇子卻都緊隨在太上皇身后。 宇文熙對此并不在意,聽過就拋在了腦后,仍舊帶著賈小環(huán)往東南而行。兩人沒在山東多做停留,一徑便進了江蘇直奔揚州、金陵等地而去。其間,他們路過淮安府時,特意往鹽城一行。 鹽城,乃是本朝南方最大的鹽場之一。揚州能夠成為兩淮鹽商匯聚之地,與這里脫不了干系。 伯寶兩個在鹽城停留了兩天,離開的時候宇文熙是皺著眉的。賈小環(huán)并不太懂是何緣故,卻貼心地不去多問,只給膏藥伯伯耍寶講笑話解悶。 有個寶貝都自己開心,宇文熙很快就展開了眉眼。他微笑著摟摟賈小環(huán),解釋道:“是江南私鹽的事,那些私鹽鹽商如今是越發(fā)放肆了?!蹦切樗麄儽澈髶窝娜?,更是肆意妄為,猖狂得很。 賈小環(huán)只是點點頭,對這個也只是聽聽,并不關心。事實上人活兩世,他對這些政事紛爭都不感興趣。尤其是上輩子,因為各種緣故被卷入了兩皇子奪嫡,最后落得個烈火焚身的下場,更讓他提不起興趣。 兩人出了鹽城便往揚州而去,只是剛剛抵達揚州那一晚,卻出了點事。 “伯伯,出了何事?”一路風塵仆仆的,伯寶兩個掌燈時分方才在揚州城安頓下來。賈小環(huán)剛剛沖澡出來,便瞧見宇文熙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那兒不知道沖誰運氣。 在宇文熙的身邊,站著一位年紀五十的男子。此人賈小環(huán)認得,正是曾經(jīng)被大伯父請到密云莊子上的那位張?zhí)t(yī)??匆娏怂?,讓賈小環(huán)挑挑眉,向膏藥伯伯問道。 “來,怎的不將頭發(fā)擦好再出來,還在滴水呢?!笨匆娏速Z小環(huán),宇文熙不禁收起臉色,將人拉到身邊,小心地替他擦拭頭發(fā)。 同時,他也不忘向張?zhí)t(yī)使了個眼色。張?zhí)t(yī)不敢怠慢,忙告了罪上前兩步為賈小環(huán)診脈,扣住他手腕的時候,還仔細端詳了他的氣色。 待到那頭毛茸茸的發(fā)絲不見水跡了,張?zhí)t(yī)也放開了賈小環(huán)的脈搏,躬身回道:“賈侍衛(wèi)身體很好,并未沾染那些雜亂病癥,請圣上放心?!?/br> 說著,他也悄然向賈小環(huán)勾勾唇角。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為這個小郎君診脈,而且診斷還俱是天花那種病癥,這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緣分吶。 宇文熙聞言,始長舒一口氣,揮揮手讓張?zhí)t(yī)退下。直到張?zhí)t(yī)離開,他方將賈小環(huán)緊摟進懷里,額頭同他的蹭了又蹭。過了良久,才聽見他的一聲低嘆,“寶寶,還好你沒事?!?/br> 天花? 賈小環(huán)皺著眉頭,有點弄不明白膏藥伯伯怎么忽然想起這個來。至少,在他自己六歲之后,賈小環(huán)就再沒有擔心過天花這回事的。 他正要推推膏藥再問,宇文熙卻已經(jīng)開口了,“寶寶可還記得,你昨兒在高郵鎮(zhèn)國塔寺外,得的那只荷包?那里面……被塞了天花毒?!彼穆曇艉艹林?,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昨天,伯寶兩個還在高郵,去了趟鎮(zhèn)國塔寺,正好趕上寺外有集,賈小環(huán)湊巧就得了只小荷包。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只隨意塞到了包裹里罷了。卻不知是如何,居然被宇文熙發(fā)覺了那荷包的異樣。 宇文熙看出了他的疑惑,道:“我們這次出行,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任何意外都可能有問題,伯伯時刻都盯著的。自然,也不會放過那只荷包。”他本是要隨手就扔掉的,卻莫名地就是拆開看了,結果…… “那,這是有人想要針對我,還是沖著伯伯您來的呢?”賈小環(huán)皺眉看著宇文熙,他更傾向于后者。畢竟,他一個小小侍衛(wèi),還不至于讓人遠奔千里費這工夫。 忽然,賈小環(huán)又想起件事,一拍大腿拉著宇文熙,急切地問道:“對了,光是給我診脈,伯伯你呢?可讓張?zhí)t(yī)看了?”他霍地就站起來,想要出門去喊張?zhí)t(yī)回來。 “沒事,我沒事,已經(jīng)診過脈?!庇钗奈踹B忙將人拉住,看著小東西那焦急關切的臉色,讓他心里別提有多慰貼欣喜了。 他撫撫賈小環(huán)的后背,安撫道:“這事脫不了大明宮那邊的手筆,伯伯自有回敬給他們,你不必擔心……” 宇文熙正說著,卻忽然聽見環(huán)寶寶幽幽地說了句話。 “伯伯,不如……你就得回痘子吧?!?/br> ☆、115.第115章 三日之后, 以太上皇為首的南巡隊伍抵達了金陵行宮。 剛剛安坐穩(wěn)當了, 太上皇便聽說宇文熙已經(jīng)提前兩天進了行宮, 這讓他有些意外,但并不見有多驚訝。他只是端著茶盞,淡淡地拿撥了撥,眼睛也只盯著漂浮的茶葉。 戴權卻不敢怠慢, 接著躬身稟報道:“回圣上,當今身上聽說是起了紅色疹子,另外還在發(fā)燒、頭疼, 手腳酸痛等癥狀。雖然,當今尚且沒叫太醫(yī)們會診, 但怕是……染上了天花?!?/br> 說著,他偷眼瞥瞥太上皇,心中暗道幸虧自己方才特意問了,不然這會兒怕要回不上話。只是, 看老圣人的臉色,實在讓他也有些心寒。 這到底也是親生父子倆啊,可看老圣人此時的臉色,他卻只看出了……欣慰,還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