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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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憐,”另一個同學(xué)說,“海淀的房價可不是小數(shù)目。” “不是有優(yōu)惠購房政策嗎?” “現(xiàn)在哪像十幾年前啊,t大的購房指標都不夠用了,更別說其他高校了,”同學(xué)問聞笛,“你打算好怎么辦了嗎?” 聞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因為確實沒打算。他不知道哪個高校愿意接收他,如果去了房價高企的地方,那就是一輩子住宿舍的命。哪像他們,一只腳剛踏進職場,學(xué)區(qū)房已經(jīng)買好了。 來個同學(xué)聚會,比吃十頓年夜飯還難受。 然后何文軒開口了,不知幸還是不幸,重心終于轉(zhuǎn)移到了邊城身上:“不介紹一下家屬嗎?” 聞笛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對,重頭戲還沒到呢。 “這是邊城,”聞笛說,“他是……” “酒店前臺?!边叧钦f。 聞笛的手僵在半空,眼珠子差點脫離眼眶控制。蔣南澤把嘴里的水噴了出來,全落在隔壁同學(xué)的盤子里。 整個包廂都安靜了。 如果目光有實質(zhì),聞笛能感覺到,落在他跟蔣南澤身上的分量瞬間消失,然后往旁邊轉(zhuǎn)了一個小角度,啪一聲,悉數(shù)落在邊城身上。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br> 何文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什么酒店待遇這么好,員工買得起阿瑪尼?” “這是租的,”邊城說,“今天也算是個大場面,想穿正式一點?!?/br> 目光的質(zhì)量馬上要形成黑洞吞沒光線了。聞笛腦子里轉(zhuǎn)著飄動的幾何符號。這人不是喜歡打直球嗎,怎么謊話張口就來! 演員臨時撕臺本不告訴制片人,戲還怎么往下演! “哦,”何文軒說,“我還以為是邊先生家境優(yōu)渥?!?/br> “還可以吧,”邊城說,“我父親修家電,我母親做保潔。” 何文軒笑了笑:“這么巧,一家都是酒店服務(wù)產(chǎn)業(yè)鏈上的?!?/br> 聞笛腦子里的符號越轉(zhuǎn)越快,最后卷起風(fēng)暴,把神智撕得粉碎。 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情況?! 對面的同學(xué)們此時才紛紛回過神來,相互致以默契的一瞥?!鞍 逼渲幸粋€說,“怪不得我們剛才說話的時候,你一臉茫然的表情?!?/br> 邊城確實困惑不解,因為他真的沒在聽:“剛才你們說了什么?” “金融債券……”他擺了擺手,沒往下深談,似乎是顧念對面的理解能力,“可惜了,懂行的話,十幾年工資一下子就能賺回來?!?/br> 何文軒一直看著聞笛,話到此處,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幾年不見,sam的眼光變了很多啊?!?/br> 這話像是點燃了隱性的引線。邊城把目光轉(zhuǎn)向他:“這是什么意思?” 何文軒一臉無辜:“我說了什么嗎?” “你的話沒問題,你的語氣有問題,”邊城說,“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我的父母有意見?” “你這個人好奇怪……” “你覺得內(nèi)部消息比修空調(diào)高級?修好一臺空調(diào),好歹能提高一家人的生活質(zhì)量,”邊城說,“你們不就是在擾亂金融秩序嗎?” 對面一片人的臉色比賽似的降溫:“你說什么?” “你有拖過地、洗過馬桶嗎?” 旁邊的蔣南澤聽到“馬桶”兩個字,把伸向甜點的手縮了回來。 “你覺得干凈的馬桶是憑空變出來的嗎?”邊城說,“這么看不起清潔工的工作,我建議以后別上廁所了?!?/br> 一位同學(xué)搖頭,似乎覺得這人不能溝通了,看著何文軒說:“真沒想到,今天來趟聚會,還能看到這種人?!?/br> “北京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了,”邊城沒理會他,“我每天能見到百八十個,省部級官員都有,還沒見過你們這么能裝的。” 同學(xué)火冒三丈,看向蒙圈的聞笛:“你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聞笛腦袋里的嗡鳴靜止了,在梳理完邊城的新人設(shè)之后,他迅速統(tǒng)一戰(zhàn)線,露出了微笑:“不好意思,他這人比較直,看到什么說什么,別放在心上。” 席面上的氣氛堪比南極堅冰,徹底回不了暖了,邊城還泰然自若地繼續(xù)夾菜,絲毫沒考慮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掀桌子。雖然懟人爽快,但十五打一可不占優(yōu)勢。聞笛覺得有必要先讓雙方冷靜一下,站起來中斷了戰(zhàn)局:“我去趟廁所?!?/br> 到了衛(wèi)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周圍的景物終于擺脫了蒙板,清晰起來。聞笛靠在盥洗臺前,思考事情是怎么落到這個地步的,還沒理出個頭緒,就聽到走近的腳步聲。 聞笛抬頭,看到了面色不虞的前男友。“我好不容易組的飯局,你男朋友是來砸場子的?”何文軒交抱雙臂看著他,“他學(xué)歷不高就算了,怎么連做人都不會?” 聞笛冷笑一聲:“這是飯局?這是圍剿吧。而且你有什么資格指點別人,他比你像人多了。” “沒想到你的品味降級這么嚴重。”何文軒說,“讓我輸?shù)暮苜M解啊。” “把自己看得太高是一種病,我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你能好點,沒想到是不治之癥啊,”聞笛戲謔地瞧著他,“再說了,談戀愛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家世、工作干嘛?關(guān)鍵得人品好啊?!?/br> 何文軒的表情像是嫌棄又像是痛惜。他皺著眉頭,盯著聞笛的腦袋,好像自從離開自己,那里就陷入了認知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