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滕落秋的注意力馬上落到了我身上，小紙條的事情他不知道是我干的吧，我有點心虛地往龍微雨身后躲了躲。

    “我的遠(yuǎn)方親戚”龍微雨答道：“年紀(jì)雖小，對畫卻很有靈性，所以我?guī)黄饋??！?/br>
    “希望你對案情嚴(yán)格保密”滕落秋說著，將我們帶到了存放各種證物的倉庫。

    當(dāng)三幅畫一起展現(xiàn)在面前的時候，盡管早有心里準(zhǔn)備，但我難以掩飾自己的驚嘆：畫中的貴婦人，優(yōu)雅端坐，栩栩如生，眼神流轉(zhuǎn)如活人一般；神奇的是，當(dāng)你的目光迎上她們的視線，她們也對你報以眼神的關(guān)注和淺淺的微笑，一種神秘的，近乎詭異的笑意……

    ☆、突破口

    崇拜與敬仰，失去與悲傷，痛苦與掙扎，絕望與憎恨，為什么我從三幅畫中都看到了無比強(qiáng)烈的扭曲的負(fù)面的情感，深深地滲透到了每一筆每一劃的色彩之中。

    仿佛在畫上貴婦人的眼睛后面，還有一雙眼睛，正在仇視著每一位來到畫前的觀眾，即使在大熱的天里，都能讓人不禁打個冷顫，后背發(fā)毛。

    “三幅畫”我說：“都是新的?！?/br>
    “新的？”龍微雨露出驚喜的神色：“三幅都是？！”

    “雖然看上去很舊”我肯定地回答：“但毫無疑問都是新畫的?！?/br>
    滕落秋將信將疑：“有什么根據(jù)嗎？”

    根據(jù)，當(dāng)然有了，要怎么說明呢？

    我想了想，解釋道：“東西和人一般，是有年齡的；樹長了會有年輪，人老了會有皺紋，東西本身或多或少是會留下歲月痕跡的，只不過有些在表面，有些在深層?！?/br>
    時間長了，舊的東西，就會留下“痕跡”，如果是飽經(jīng)滄桑、幾易其主的名畫就更會留下斑駁的痕跡了。但是，我從這三幅畫中并沒有看到。

    我從眼前三幅畫中看到的只有短短二十年的光陰和一股扭曲的怨念。但是，我沒有辦法將陰陽眼看到的和自己感受到的告訴滕落秋或是龍微雨。

    唉，難怪以前震老調(diào)侃我說：擁有陰陽眼的人和沒有陰陽眼的人之間是隔著一條巨大鴻溝的”我漸漸能理解了，有時陰陽眼看到的東西，只能意會，難以言傳。

    “差不多二十年吧”我努力組織自己的語言：“新舊程度感覺不會超過二十年，如果能知道二十年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或許就能解釋為什么會有三幅贗品了?！?/br>
    “最終結(jié)論要專家定，我們不過是行外人的意見罷了”龍微雨打斷想要繼續(xù)追問的滕落秋，轉(zhuǎn)移話題道：“堂弟失蹤多日，家屬寢食難安，焦急的心情難以形容，警察遲遲未見行動，實在不能理解#%”我也就再沒機(jī)會討論關(guān)于畫的見解了。

    局里的人，只見當(dāng)天滕落秋送走龍微雨之后，一頭扎進(jìn)資料室的電腦，好像在搜索什么資料，之后又迅速向某地發(fā)出協(xié)助函，好像要對方協(xié)助調(diào)閱二十年的一份老卷宗。

    唉，要是我能表達(dá)得更清楚一點就好了，難得擁有了陰陽眼，卻沒派上過用場。

    “坎坎怎么了，沒什么精神？”龍微雨看出了我的心思：“滕落秋狡猾得很，他好像是在試探我們，所以我才沒有讓你說下去，怎么了？不開心？”

    “不是的”我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感覺，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警察是不會相信的吧?！?/br>
    二十年前，某座房子的畫室內(nèi)，一位少年正獨自在畫架前專心致志地作畫：畫中的人物尚未完成，從輪廓可以隱約看出是一位男士的正面肖像。

    少年的神情無比專注，手中的畫筆熟練地落下，在畫板上留下一道道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色彩。房間的一角，堆放著許多完成或是尚未完成的作品。

    兩天后，一輛小汽車停在我放學(xué)必經(jīng)的馬路邊上?！袄羁?！”當(dāng)我經(jīng)過的時候，車上穿便衣的男子叫住我，我一看，不是滕落秋嗎？

    “案情基本清楚了”滕落秋邊開車邊對我說：“你的判斷很正確，根據(jù)二十年前這一點提示，我去搜索了一下這幅畫的歷史，果然發(fā)現(xiàn)了突破口。”

    ☆、嫌疑人

    滕落秋：“所以嫌疑人也大致鎖定了，今天把你接去，就是要你聽聽我的分析還有哪些不足之處。”堂堂公安局長，太看得起我了！我頓時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很快回過神來，弱弱地問：“您為什么知道我是龍?zhí)吨袑W(xué)的學(xué)生？放學(xué)要經(jīng)過哪條路的呢？”我好像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吧，那天去公安局穿的也是自己的衣服。

    “我不但知道你叫李坎，上高一”滕落秋大大方方地坦言：“還知道你家有四口人，哥哥上高三，父母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