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齋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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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眉攏起,在眉心留下一道清淺的痕跡,肩膀沉重極了,像是壓了兩塊磐石,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是徒勞。 一種雙腳無處著陸,被懸在半空中,四周找不到著力點的虛無感和倉皇感向他侵襲,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心驚膽顫的恐懼中。 “哈……哈……”沉重的呼吸,雜亂無章,耳朵甚至有些耳鳴,發(fā)出嗡嗡嗡的回音,在一片混亂中,池敬淵猛地睜開了雙眼。 冰涼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沿著他英挺的鼻梁滾落到他的鼻尖,他低垂著頭,那滴汗珠堪堪半墜在上面,晶瑩剔透,照射出空蕩蕩的車廂。 多年當兵的經(jīng)驗讓他很快察覺到四周的不對勁,他抬起頭來,一眼望去,整節(jié)車廂空寂無人,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偶爾有昏黃的路燈從車窗前滑過。 他抬手搓了搓手臂,這時候正是春天,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露出結實有力,蜜色的手臂??諝獗涞米尦鼐礈Y有些不舒服,無端有幾分黏膩,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衣衫正貼在他的背脊上。 冷氣一吹,讓他打了個寒噤,那種冷不像是空調,而像是……池敬淵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對,像是有人嘴里含了一捧冰,對著你的脖子吹了一口涼氣,讓人背脊發(fā)麻。 人呢?他不至于睡過了。池敬淵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2點05分,還差二十分鐘到站。 池敬淵站在空蕩蕩的過道上,往另一節(jié)車廂走去,沒有人,沒有人,全都沒有人。 連列車乘務人員都沒有,整輛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駕駛室里該不會也沒有人吧? 池敬淵眉心緊蹙,正打算往駕駛室走去,背后忽然響起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啪嗒——” “啪嗒?!?/br> 像是拖鞋走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有些漫不經(jīng)心,就是家里常聽見的那種拖鞋走路的聲音,并且越來越近。 池敬淵下意識想去摸自己的槍,卻摸了個空,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退伍了,他的視線飛快轉動,想要尋找到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 在一陣徒勞的尋找后,池敬淵終于放棄了,他雙目如鷹隼一般凝視著前方,拳頭漸漸收緊,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空蕩蕩的走廊,空無一人的座位,耳朵里飛馳而過的轟鳴聲,池敬淵的額上不斷有冷汗?jié)L落,在他的衣領上暈開一個個豆大的印記。 “啪?!?/br> 一只手從背后拍響了池敬淵的肩膀。 池敬淵脖子一僵,扭過頭去…… “醒醒,醒醒——先生……” “呼……呼呼……”暖色的燈光有些晃眼,溫暖的空氣讓池敬淵發(fā)涼的手腳逐漸恢復知覺。 “是夢……”池敬淵小聲的呢喃,一張紙巾遞到了他的眼前,他順著柔軟的紙巾往上看去,修長白皙的手,中指上有繭子,應該是常年寫字人的手,手腕上戴著一塊表,是個小眾品牌,價格不算太貴也很有格調,經(jīng)濟能力應該不差。 淺藍色白條紋襯衣,即便這會兒已經(jīng)晚上十點過,他的衣服也稱得上整潔,再往上是一張溫文儒雅的面孔,戴著一副眼鏡,透著nongnong的文人氣息,他的腿上攤開放著一本書,已經(jīng)快看完了。 “你沒事吧?我看你好像一直在做噩夢,很痛苦的樣子,才貿(mào)然將你叫醒。”男人微笑著,眼里帶著擔憂的神色。 原來是這個人將他叫醒的,他接過男人手里的紙巾,對他點了點頭,“謝謝你?!?/br> 男人嘴角上揚,“不客氣。” 對方?jīng)]有再主動和池敬淵交流,而是安靜的看起自己的書,池敬淵起身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了書的內容,上面寫滿了日語,似乎是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 “你要出去嗎?”男人合上書,往旁邊讓了讓。 “嗯,謝謝?!背鼐礈Y側著身子從他旁邊走過,嗓子不舒服的咳嗽了一聲,準備去倒杯水來喝。 他的余光掃過周圍的乘客,有的情侶靠在一起身上蓋著男方的外套,昏昏欲睡,有的一直望著報站顯示屏,有的甚至還泡了一桶方便面在吃。 這才是人間,煙火的氣息。 廁所門口正排著長隊,褲腰帶上掛了一大串鑰匙的中年男人,十分不耐煩的摸了摸褲兜,似乎想要抽一根煙,大概想起車廂里不能抽煙,又悻悻的將手抱在胸前。 右邊的廁所門開了,一位噴著濃郁香水的女士從里面走了出來,帶著小孩兒的中年大媽見縫插針的擠了進去,“砰!”的一聲將廁所門關上。 “趕著投胎啊?!北粨屃宋恢玫哪贻p小姑娘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噠噠噠的按了起來,估計是發(fā)朋友圈去了。 “媽的,你他媽是有痔瘡還是掉茅坑兒里去了?老子都等了十五分鐘了,還不出來!”掛著一大串鑰匙的男人,顯然已經(jīng)等不及了,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池敬淵下意識的察覺到不對勁兒,這男人這樣砸門,里面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