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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馮恨晚估計的差之不遠(yuǎn),沈重暄趕至華都,確實花了整整七天。 然而到達(dá)華都是一回事,進(jìn)去宮里又是另一回事,沈重暄趕路趕得不分晝夜,趕到宮門前,才突然醒悟這世上還有錢不能解決的問題。 單是那宮墻的高度,便不是尋常江湖人能夠輕易翻越的,更何況宮中七拐八繞的宮閣,晝夜不休的執(zhí)勤禁軍,沈重暄仰望著那扇恢弘的宮門,難得感到一陣氣餒。 馮恨晚在一家客棧前停了步子,吆喝一聲,笑道:“你怕甚么,本座晚上就帶你摸進(jìn)宮去?!?/br> 沈重暄不得不替他牽馬,吩咐伙計給兩匹馬準(zhǔn)備一些吃食,馮恨晚則優(yōu)哉游哉地定好房間往里一坐,等著伙計進(jìn)房伺候時摸出一小塊碎銀,抬抬下巴,問:“最近有沒有什么趣事???” 伙計瞟了瞟那塊銀子,正雙眼發(fā)亮地回憶近日的事,忽然聽見一聲猶疑的呼喚:“——馮前輩?” 沈重暄循聲望去,只瞥見推門而入的一角烈烈的紅衣。 緋衣長劍,孑然獨行——竟是闊別三年有余的封玨。 沈重暄心臟一緊,下意識站起身來,馮恨晚渾然不知,還有心笑說:“封姑娘,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這三年間封玨一直對他窮追不舍,只因為對他的身份略有猜測,一心只希望可以勸回這位祖宗,也省得封琳一人獨挑大梁,未免太過辛苦。 封玨本還有心尊重長輩,這時一抬眼也望見了一旁的沈重暄,原先溫柔的嗓音忽然一頓,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沈、沈少俠?” 馮恨晚不明所以,反問:“怎么結(jié)巴了?” “不...不是,沈少俠......”封玨沒料到馮恨晚會陪沈重暄來,立時急得俏臉通紅,小聲說,“那個,宋七的事......” 沈重暄早在見到她時便已心生懊悔,這時只能垂首低聲道:“封玨姑娘,早在封琳將真相大白于眾時,在下和宋前輩,已是不死不休?!?/br> “不是的,沈少俠,小七他一定有苦衷的!”封玨連忙擺手,焦急道,“我知道一些事,我可以告訴你?!?/br> 沈重暄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畢露,猶豫半晌,最終沉默地半跪在地,啞聲道:“封玨姑娘,宋前輩已經(jīng)......不在了。” 封玨一愣,千萬句求情都在那一刻陡然失聲,過了一會兒才怔怔地重復(fù):“不在了?......誰不在了?” “宋前輩?!鄙蛑仃验]上眼,輕聲說,“在下殺了他,宋逐波。” “......”馮恨晚看不見兩人神色,也能覺出這氣氛不對,忙打岔道,“封玨啊,你這聲音還真是越來越好聽了哈?” 封玨卻愣愣的,好像聽不見他的話,只是不斷地重復(fù):“他不在了?” 沈重暄輕聲解釋:“他親口承認(rèn)了?!?/br> “......承認(rèn)什么了?”向來隱忍的封玨抬起臉,一雙眼眸中熱淚盈眶,她渾身發(fā)著抖,連呼吸都顫顫的,“沈少俠,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啊?!?/br> 沈重暄頓覺心下發(fā)寒,一陣莫名的恐慌纏住他的四肢,他只覺得手腳冰涼:“什么?” 封玨看向他,臉上遍布淚痕,她狠狠地抽了口冷氣,一字一頓地問:“你......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 封玨滿目絕望,定定地看著他:“他什么都沒承認(rèn)...你還是不知道。” “那個黑衣、帶刀、寡言的人?!?/br> 沈重暄在那一霎時,如遭雷劈。 遠(yuǎn)在七年以前,他攥著孟醒的衣擺,以遠(yuǎn)勝今日的堅定和認(rèn)真開口:“我出來找人?!?/br> 孟醒向他微微彎腰:“找誰?” “一位黑衣的、善用刀的恩人?!?/br> 不管后來是因家仇未報,還是因為不舍得孟醒,沈重暄都不會忘卻那個在他年幼時從天而降的黑衣刀客。 他爹自從他娘過世后邊常年大醉,他雖然貴為嫡公子,卻不得不從小替他那擰不清的爹擦屁股。 叔伯長輩都逼沈云伏續(xù)弦,沈云伏不從,于是一切壓力又都落在了這唯一的嫡公子的身上。 他必須最懂事、最成熟、最能干,才能逼迫這些親戚暫時不那么緊追猛打。 黑衣的刀客第一次露面時,他爹醉得滿嘴胡話,刀客把他爛醉的爹拖回房間,又領(lǐng)他洗了澡,呆在房間里看他娘留下的點酥劍,一看就是一整夜。 第二次刀客悄悄帶他和點酥劍跑出沈府,在不遠(yuǎn)的山上教他做了一頓燒烤。 刀客第三次出現(xiàn),給他帶了一大把甜得掉牙的糖。 第四次時,刀客監(jiān)督他背書,抄著點酥劍聽他背了一下午的《大學(xué)》,背錯一個字就挨一次打。 ...... 刀客最后一次出現(xiàn),帶著一身的傷,把他從綁匪手里救出來,而這時他的親爹甚至還不知道他被劫持的消息。 “你下次什么時候來?” 刀客一如既往地蒙著面,搖搖頭,道:“不來了。” 沈重暄問:“為什么?因為我害你受傷了嗎?” 刀客抬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頭,但他掌心全是血,因此他猶豫片刻,退而求其次地刮了刮沈重暄的鼻梁,厚重的繭子刮得沈重暄感覺微疼,刀客嗓音低啞,道:“來之前就受傷了,不礙事?!?/br> “好好長大?!钡犊驼f,“不要像你爹一樣酗酒?!?/br> 沈重暄興奮地?fù)]手:“我才不喝酒,我要成為你一樣的大俠!” 刀客握著刀,自嘲也似地笑笑:“......好。。” “我也會去江湖,我會找到你!”沈重暄兩眼發(fā)光,信誓旦旦地說,“你等我,我會拜最厲害的人為師,成為最厲害的俠客——比你還厲害!” 刀客說:“你會的?!彼D了頓,低聲道,“去江湖吧,去真正的江湖?!?/br> 去愛恨分明、殺伐果斷,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暗箭傷人的江湖。 去護(hù)你所愛、去殺你所恨。 沈重暄說:“在那之后,我會保護(hù)你的!” 刀客頷首:“我等著。” 沈重暄握著劍柄的手已然汗?jié)?,汗津津的劍柄被他猶如命門一般緊緊地握著,封玨淚流滿面,哽咽著問他:“你記起來了嗎?” 那個親手把你領(lǐng)進(jìn)江湖的不稱職的人。 你承諾的第一個要保護(hù)的人。 “......我不知道?!鄙蛑仃雁躲兜模季靡矝]抬起頭,“他不告訴我。——他怎么不說呢?” 封玨痛苦地?fù)u著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馮恨晚沉默地呷著茶,突然問:“所以他是怎樣被你殺掉的?” “...什么?” 馮恨晚道:“他說他殺了你娘,本座先前就不太相信。他和你娘的事,三天三夜也扯不明白,誰都可能殺了你娘,他不可能。”他頓了頓,補(bǔ)充道,“你娘對他意義非凡,但這不代表他會隨隨便便就給你抓住漏洞。他是宋家的刀,殺過的人恐怕比你見過的都多,你能殺他,他手下留情是一方面,就沒有其他可能了?” 沈重暄咬咬牙,低聲道:“封琳......說他那天會力有不逮?!?/br> “不可能!琳兒分明知道小七他......”封玨話未說完,卻聽一聲門響,她愣愣地回過身去,入眼果然是熟悉無比的面容,“琳兒?” 封琳和釋蓮一左一右,皆是神色如常,封琳唇邊還掛著一點笑意,卻在見到封玨時悄然隱去。 “......姐?!?/br> 封琳實則也有些納悶,每次他覺得沈重暄必死無疑時沈重暄身邊就能出現(xiàn)他不愿招惹的人,單是馮恨晚他還可以和釋蓮聯(lián)手一試,偏偏這次又遇上封玨——封玨和孟醒是他唯二的底線,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封玨動手。 封琳頭疼地嘆了口氣,一如往常地擺擺手:“姐,你先回去,我辦事呢。” “封琳?!狈猥k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悲傷,封琳覺出不對,眉尖微蹙,反問:“怎么了?” 封玨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腰間的劍,顫聲發(fā)問:“宋逐波......” 封琳原本以為她要追問浮屠之事,如臨大敵的神色陡然一松,道:“死了。” “怎么死的?” 封琳看了沈重暄一眼,確定他一時半會兒走不掉,才道:“沈少俠殺的?!?/br> “你說謊?!狈猥k望著他,眼神死氣沉沉,卻仿佛要望進(jìn)他心底去,“你怎么知道他那天會力不能及?......你想殺人?!?/br> 封琳眉頭深深地皺著,不耐道:“姐,你別說了?!?/br> “你想一石二鳥?!狈猥k卻不聽他的警告,固執(zhí)地自說自話,“你給逐波下毒了?......你明知道逐波他對沈少俠的關(guān)心,卻讓他死在沈少俠手里。封琳,你真的是封琳嗎?” 封琳險些被她說中真相,唯恐釋蓮以為封玨知道浮屠內(nèi)部之事而對封玨動了殺心,忙道:“胡說八道,阿姐,你是太無所事事了。我已經(jīng)和宋明庭前輩商量過,宋九公子回去家中,今年年底便可cao辦你們的親事......” “逐波剛死,你卻要我和小九成親?!” 封玨目眥欲裂地瞪著他,全不見了往常那個溫婉親和的女子的身影,她只是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劍,哆嗦著問:“封琳,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什么???” “......姐,你到底在生氣什么?沒有人會知道宋逐波的死訊,你cao這心做什么?”封琳捏了捏眉心,頭疼道,“你先回去冷靜一下好嗎,我處理好了正事再和你聊?!?/br> 封玨搖搖頭,倏地拔出劍來,直視著封琳:“少主,這次的決議,封玨無法茍同。” “阿姐?” “請您,以劍服人罷?!?/br> ※※※※※※※※※※※※※※※※※※※※ 終于寫到阿玨jiejie教弟弟做人了嗚嗚嗚嗚我好喜歡這姐!! 最柔弱也最要強(qiáng),最溫和也最容不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