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皇后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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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后娘娘嗎?進來吧,門沒鎖!”屋子里傳來了陸洛璃的聲音。 宣綠華一進屋,陸洛璃已經(jīng)扶著桌子站起來,給宣綠華行禮,宣綠華趕緊扶她坐下。 “已經(jīng)八個月了吧,再有一個多月,就該生了,聽說是個男孩?”宣綠華微笑著問道。 陸洛璃點點頭。 “本宮一直盼著呢?!毙G華心中有些惆悵,“這個孩子是我們的指望了?!?/br> 陸洛璃嘆了口氣:“娘娘,其實你也才二十九歲啊!” 宣綠華苦笑一聲。二十九歲,也許不算老,可是,這些年,她的心已經(jīng)老了。 “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娘娘……”陸洛璃鼓足了勇氣說道。 “本宮倒是希望他忘了,不要背負著枷鎖和負擔,走得那么艱難。”宣綠華說道。她是真心的,這條路太難走,也許忘記那些感情,會讓人輕松暢快些。 這一夜,京城有許多人睡不著。今日,帝后兵戎相見之事,他們都知道了,每個人都在揣測明日早朝會發(fā)生什么。 早朝,一切如常,宣倫執(zhí)拗,竟然拄著拐杖,由隨從攙扶著,站在了朝堂上。眾人當然知道他的傷勢何來,卻都假裝沒看見。 皇上看了昨日的許多朝政處理結果,這才發(fā)現(xiàn),諸多旨令都被各部退了回來,一問,才知道,各項政令,就算皇帝親自下旨,若是沒用中書令聯(lián)署,各部官員也不會認同,更加不會執(zhí)行,而昨日,宣倫一封奏折也沒看。 皇上大怒,斥道:“難道朕的話,還不如中書令管用嗎?那既然這樣,這個皇帝給中書令來做好了!” 朝堂上鴉雀無聲。 宣倫顫巍巍地說:“皇上所言差矣。一個政令,只有皇帝和中書令一起蓋章,才會生效,這是本朝開國之君定下來的,也是大虞律例規(guī)定的,并非中書令專權,要知道,就算中書令下達命令,也要有皇帝的玉璽才能生效,這是一個道理。皇上無需把這件事上升到誰做皇帝這種高度!” 面對祖制和大虞律例,皇上也無可奈何,只能強壓怒火,責問道:“那今日中書令可以蓋章了嗎? 宣倫冷笑:“里面有幾件事,是文淵大學士所擬,臣以為大不妥,便發(fā)回重議,改到滿意為止! 皇上一拍桌子,怒而起身,大喝道:“宣倫,你要是想死,朕就成全你!” 宣倫毫不示弱:“皇上,昨日臣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不怕再來一次,可是,臣死了,君也別想好好活著!” “你!你要謀反?!” “反?這個江山,有能者居之,你何德何能?松鶴衛(wèi)已經(jīng)被禁衛(wèi)軍解除武裝了,皇帝還打算找誰來暗殺百官宗室和后妃?皇帝還能殺多少?!” 皇上抓起一個茶盞,猛地摔了出去,咔嚓一聲,茶盞碎了一地,聲音在勤政殿回響,皇上只覺得渾身發(fā)熱,鼻空有些濕。 “皇上,血!你流血了!”群臣驚呼。 皇上一抹鼻子,一手的鮮血,他頭一暈,身子一晃,倒在龍椅上。 御醫(yī)迅速趕到,一診脈,發(fā)現(xiàn)皇上是虛火過旺,擅用虎狼之藥,暫時倒是無妨,只是身子虧透了,只怕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眾臣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倒是陳文華那一伙人怒斥宣倫冒犯皇上,罪該萬死,可終究沒人附和他們。 勤政殿正亂著,門外太監(jiān)一聲通傳:皇后駕到! 宣綠華臉色肅穆,站在了勤政殿門口。宣倫等立刻高呼行禮,宣綠華走進殿內(nèi),在皇上的怒視下,走上臺階,坐在了皇帝身邊。 眾臣震驚,這是大虞開國以來,第一次有皇后坐在龍椅之上,還和皇帝并肩而坐,皇帝卻無可奈何。 宣倫立刻起頭,高聲道:“皇后娘娘駕臨,微臣不勝欣喜!” 群臣愣了一下后,立刻附和宣倫。 皇上剛要斥責,宣綠華雙眼通紅,看著眾人,說道:“本宮來,是告訴大家一件事,安順王,今日早晨,傷勢過重,歿了!” 眾人沉默了。重華茂尤其心情沉重,事實上,昨日他去看重華長峰,便已經(jīng)覺得情勢不好,可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今日,不希望發(fā)生的事,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重華茂馬上想到了一件極其要緊的事,問道:“皇后娘娘,那安順王妃可還好?” 宣綠華道:“王妃傷心過度,吐了血,太醫(yī)看過,無妨,靜養(yǎng)即可,只是動了胎氣,到底如何,還要再看兩日?!?/br> 重華茂說道:“那就有勞娘娘,安順王妃這一胎,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保住??!” 眾人都明白重華茂的意思。 宣綠華道:“從今日起,太極城里各部各官衙,禁衛(wèi)軍,京兆尹,所有事務,都需向本宮報告,違者,即刻免職,其余之事,還由宰相作出裁決,你們可有異議?” 眾人還沒來得及回答,皇上怒道:“宣氏,你想謀朝篡位嗎?” 宣綠華冷笑:“皇上身子不適,只需要關注大事便可,至于謀朝篡位,臣妾當不起這罪名,大虞天下,還是重華家的,臣妾是重華家的兒媳婦,自然要為大虞、為皇上效力?;噬橡B(yǎng)好身子便是,畢竟,若是無子嗣,皇上也對不起重華家的列祖列宗吧!” 皇上氣得渾身發(fā)抖,心口一陣陣疼痛。 宣倫抓住機會,大喊道:“臣謹遵皇后懿旨,定竭力輔佐皇后,效忠大虞!” 眾臣齊聲附和,皇上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來到前朝的那個小院,陸洛璃守在重華長峰的身邊,止不住地流淚。宣綠華已經(jīng)讓她好生歇著了,可陸洛璃哪里能安心坐下?她看著重華長峰,期待著他能醒過來,可是,無論她怎么哭,怎么喊,哀求,斥責,他都安靜地睡著。 “他太累了,就讓他好好歇歇吧!”宣綠華站在陸洛璃身后說道,“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為了他,為了孩子!”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不想他!”陸洛璃又一次痛哭起來。 宣綠華想著今早的清醒。她一夜未睡,凌晨時分,季太醫(yī)匆匆趕來,說安順王情況不好,讓她和陸洛璃趕快過去。 宣綠華知道大事不妙,可還是安慰陸洛璃,欺騙自己,她覺得,經(jīng)歷了那么多艱難,這一關,一定能闖過去的。 等宣綠華和陸洛璃到達之事,重華長峰已經(jīng)面色灰白,喘不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