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mbledore正瞪大了他那雙湛藍(lán)的眼睛，仔細(xì)地觀察著逐漸展開的密室入口，“不要這樣小氣，親愛的Tom，最近學(xué)校經(jīng)費(fèi)緊張，我這個校長也很辛苦的——畢竟總不能為了省錢而降低學(xué)生們的生活標(biāo)準(zhǔn)，是不是？不過我有一個問題?！?/br>
    “什么？”

    “或許你會好心地為我解答一下，為什么Slytherin的密室入口，會在女生盥洗室里？”Dumbledore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女生”兩個字，一臉“我真的很好奇快告訴我吧”的表情。

    “……”Voldemort的眼角不華麗地抽了抽，“……我怎么可能知道？Dumbledore，密室又不是我建的?；蛟S等你哪天去見梅林的時候可以順便問問我的祖先?！?/br>
    “哦，這個主意不錯，Tom。我一直很想誠摯地問候一下傳說中的Salazar Slytherin本人——”

    “少廢話?？禳c(diǎn)吧，你不是還要救那只耗子嗎。”Voldemort已經(jīng)往散發(fā)著奇怪氣味的通道扔了一打清理一新，“……你先下去還是我先下去？”

    “——你在前面吧，Tom。畢竟老人家動作慢，而且我又不熟悉地形?！备螞r這是最安全的選擇，兩人都有的共識是，白巫師不大可能在這種時候背后偷襲，但黑魔王卻會。

    “哼?！盫oldemort捂著鼻子率先跳進(jìn)了宛若張開大口的通道。

    ——哦，真幸運(yùn)，他現(xiàn)在又有鼻子可以捂了！

    Dumbledore卻在后面回想著剛才的對話，忽然怔了一下，“耗子？為什么是耗子？”

    ***

    在經(jīng)過了長長一段不怎么令人舒服的滑行之后，他們終于來到了寬廣空曠的Slytherin地下密室底部。熟悉地形的Voldemort早有準(zhǔn)備，以一個優(yōu)雅的姿勢安全著陸，不過Dumbledore就不一定了——老巫師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哼哼唧唧了好一陣子。

    密室的景色沒怎么變，兩側(cè)巨大的漆黑水池，以及大廳正前方站立著的像猴子一樣的Slytherin雕像。

    雕像下方有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躺著的那個是失蹤的Peter Pettigrew，站著的那個是Severus Snape。

    “Severus！”當(dāng)看到自家養(yǎng)子的身影時，Voldemort頓時有一種“我就知道”的感覺?？芍罋w知道，他同時又感覺到一股怒氣抑制不住地在胸膛里膨脹，并開始橫沖直撞——事情發(fā)生還沒有幾個小時，這小家伙居然就自己追過來了，動作可真快！該死的，在蛇怪知道Severus也是蛇語者之前，絕對會無差別攻擊啊。就算是當(dāng)年的Tom Riddle自己，在來尋找密室怪物之前，也是做了好久功課的。

    黑發(fā)男孩回過頭，黑眸中的喜悅一閃而逝，隨即就是小小的心虛與驚慌，“……呃，你來了，T……Tom?！?/br>
    ——天哪，當(dāng)他看到Voldemort和Dumbledore一起出現(xiàn)在密室里朝他走過來的時候，產(chǎn)生了一種仿佛時光倒亂的錯覺。

    “哼。我不來，等著你被蛇怪變成石頭嗎？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像蠢獅子Gryffindor一樣莽撞了？”

    “哦，我對你的偏見提出抗議，Tom?！比齻€人中間唯一的Gryffindor說，不過另外兩個人都對他的話采取了完全性忽視。

    “我很抱歉?！盨everus仰起頭，漆黑的眼睛躲閃了一陣，最終還是對上了紅寶石眸子，“我只是擔(dān)心而已。”

    ——Severus當(dāng)然不可能會為了Peter Pettigrew而冒險(xiǎn)潛入密室，他在意的是那個據(jù)說跟蛇怪同出同入的紅眸巫師。如果不是Voldemort，那會是誰呢？不抓緊機(jī)會調(diào)查清楚，被那個家伙趁機(jī)逃開的話，他們就又失去線索了。

    但是當(dāng)Severus趕到的時候，似乎已經(jīng)有些晚了。蛇怪早已回到了它的洞窟里繼續(xù)沉眠，除了一個被石化的Pettigrew，密室里空無一人。

    胖胖的小男孩仰面躺在地板上，小眼睛僵直地瞪向虛空，仍然殘留著滿臉恐懼的神色。無論是Severus，還是Voldemort，都對這個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沒有好感。可是紅眸男人低頭看了Pettigrew的慘狀之后，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極了。

    “……擔(dān)心？你也知道擔(dān)心？你自己差點(diǎn)就沒命了——”他嘶嘶地低吼，下一句話干脆直接變成了蛇語：【——那個家伙可沒有我這么好心！】

    Severus一怔，也用蛇語回答了他：【——所以，你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

    【……】Voldemort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是回魂石戒指，還是冠冕？日記本怎么樣了？你找到了？】Severus仍然不死心地追問，看到Voldemort越來越不好的臉色，他直覺大概情況很糟，【……崗特老宅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魂器能夠自己行動？有誰的生命力被吸走了嗎？】

    【……Severus，不要問那么多。你應(yīng)該注意觀察形勢，與你無關(guān)的事情就應(yīng)該盡量保持遠(yuǎn)離?！?/br>
    ——該死的，因?yàn)橐粋€不相干的Pettigrew，你這個笨蛋知不知道究竟有多危險(xiǎn)?。?/br>
    【……遠(yuǎn)離？明知道危險(xiǎn)近在眼前，周圍的人隨時都會死，我怎么可能獨(dú)善其身？】

    【危險(xiǎn)？】紅眸微微瞇了瞇，【你認(rèn)為什么才是危險(xiǎn)的，Severus？你不是博愛的人，不要告訴我你關(guān)心James Potter 或者Sirius Black——所以“周圍的人”是指誰？哈，比如那朵小百合？】

    黑發(fā)男孩怔了一下，等等，這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忽然扯到Lily身上……

    【……你不相信我，Severus。】Voldemort指控道，【我說過我能解決，可是你不相信?！?/br>
    【不，我只是擔(dān)心。】

    【擔(dān)心？你擔(dān)心我會再一次地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不是嗎？所以你每一件事情都要沖在前面，因?yàn)槟阒廊绻龅椒恋K，我絕對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性命——當(dāng)然，這一點(diǎn)我承認(rèn)?！?/br>
    ——可是，我怎么會傻到明知那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卻再一次將之親手毀滅？Voldemort默默地想，心中卻泛起一種奇怪的酸澀感覺。當(dāng)初的當(dāng)初，他不是還拿著Lily Evans的性命威脅Severus回到自己陣營的嗎？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了？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在意Lily，但是……】Severus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我當(dāng)然也在意你！該死的！你自己現(xiàn)在情況這么糟糕，又死硬著不讓別人管，你讓我拿你怎么辦！日記本中的那個Tom Riddle可是在我眼前被吞噬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將遇到怎樣的危險(xiǎn)！

    【但是什么？】

    【但是……】黑發(fā)男孩糾結(jié)起來?！@些關(guān)心的話語，他就是說不出口！

    【……】Voldemort不再說話，一陣詭異的沉默從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白色的小蛇從Severus背后的兜帽里顫巍巍地探出腦袋，【嘶~Tom，Sev你們別吵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Severus冷冷地說。

    【嘶~我不是小孩子?！縉agini簡直要哭了，這氣氛真可怕……

    白胡子的老巫師站在旁邊，面對著兩人一蛇無休止的嘶嘶啦啦，一臉茫然。

    “呃，我猜，你們剛才是在吵架？”

    一句插言引來了一大一小兩條蛇類的死光攻擊，就算是強(qiáng)大的白巫師也不由得無語了一陣。

    “如果有什么麻煩不妨跟我說說？畢竟父子之間可沒有什么是解決不了的——更何況你們的感情這么好?！盌umbledore使勁眨著他那雙湛藍(lán)的眼睛，表情比無辜更無辜，幾乎腦袋頂上都要出現(xiàn)一個泛著圣光的光環(huán)了。

    “不關(guān)你的事！”Voldemort不耐煩道，“既然失蹤的Peter Pettigrew找到了，你可以走了?！?/br>
    “哦，可是Tom，這可憐的孩子被石化了——”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使用曼德拉草來解除石化的方法！更不要告訴我Proffessor Sprout的溫室里沒有這種植物！”

    “事實(shí)上，你猜對了，Tom——”Dumbledore的語氣真誠得讓人想給他一拳，“因?yàn)閷W(xué)校經(jīng)費(fèi)緊張，我已經(jīng)請Proffesor Sprout把成熟的曼德拉草全部買給對角巷的魔藥商店來為學(xué)生購買新的飛天掃帚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對這種植物進(jìn)行儲備？畢竟蛇怪是Salazar Slytherin留下的，你作為他的后裔，為此負(fù)責(zé)也沒什么不對……”

    Voldemort扶額。校長的理由簡直該死得無懈可擊！他總算明白為什么上一輩子可憐的Severus能夠被Dumbledore壓迫成那個樣子了——這個老頭簡直就是無孔不入的萬惡剝削階級！

    ……

    ……

    “我知道了……”回答的同時，Voldemort看了看身邊的男孩。發(fā)現(xiàn)Severus也正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望著他。

    【……Tom?！縎everus再次開口。

    【什么？】

    【我們之前的約定，你還記得嗎？】

    【……】該死的，他記得！

    【我會為你工作，繼續(xù)為你煉制魔藥，而你將保證Lily，以及其他所有人的安全。】

    【……所以？】

    【……我會遵守約定。你也會的，是嗎？】

    ——Tom，我將籌碼交給你。這樣的話，你就不必再擔(dān)心我的背叛。

    【……是的，我會。】

    ——我在期待什么？呵，Severus，我?guī)缀醵家?，你我之間的一切，只不過是源于最初的那場交易。我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