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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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在金陵,便是在整個大綏,有這樣的本事的人也不超過十人。 難道是衛(wèi)玠? 不,不可能是他。倘是衛(wèi)玠的話,看見他們來了,何必離開? 可是這金陵城里,還有誰會閑來無事救周才英一命? 程昶問:“這個人除了罩著一身黑斗篷,還有什么別的特點沒有?” 周才英細想了片刻,道:“有、有!” “他好像,只有一只手臂?!?/br> “一只手臂?” “對,他跟人打斗時,只用左手,右邊的袖管子,好像、好像是空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勉強算個1.5更吧,明天再更一個四五千字的大肥章,咱們雙更就算搞定了行不? ——卑微作者在線拼湊撕碎的flag 明天見! 感謝在20200118 23:44:18~20200120 23:50: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現(xiàn)場表演一個豹笑 3個;小嬌嬌、38622809、維生素c片、菜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云溦 40瓶;洛萁 28瓶;sybil 20瓶;栗子 12瓶;陪祎 10瓶;首席檸檬販賣師 5瓶;秦書淮 3瓶;啦啦啦一顆小荔枝、幽靈山谷 2瓶;小爾子、檸檬味的布丁、mikimika、筱夢、有蘇大魔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一三章 一個……空了的袖管子? 云浠聽了這話, 不知怎么,腦中隱隱閃過一個念頭, 可還未等她仔細分辨這念頭究竟是什么, 又被一絲無著的荒謬之感壓了下去。 周才英見云浠失神,一咬牙, 爬起身作勢要逃。 然而不等他走出兩步,只聽程昶涼涼地道:“你眼下還跑得了嗎?” 周才英回過頭,看了看程昶, 又看了看周遭的尸體。 他心中的驚駭并未平息,但先前那個罩著斗篷的人已幫他把所有的殺手都解決了不是嗎? 他只要趁機跑,躲起來,等殺機過去就能平安了不是嗎? 程昶又道:“你以為,陵王手下的殺手, 只有這么幾個?” “這些人, 不過是他派出來試探你有多少幫手的?!?/br> “他想動你, 其實根本不需費力殺你。” “你、你什么意思?”周才英聽了這話,愕然道。 此時已是丑時,夜色稠得像墨一樣, 火折子迎風輕漾,在程昶的手心里明明滅滅。 “你是可以逃, 可以出城, 但你想過你的家人嗎?你的父親母親,你的幾房兄弟?” “我父親好歹是原禮部郎中,現(xiàn)司天監(jiān)少監(jiān), 且周府一家是太皇太后的近親,他殺我便罷了,如何會對周家的人動手?” “那又怎么樣?”程昶朝周才英走近一步,“我是什么人,琮親王府何等地位,他不也照樣下得去手?你算什么?周家又算什么?” 離得近了,周才英這才從程昶的眉眼間辨出幾許森森冷意,他本以為這樣的冷意是因春寒所致,然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是由怨恨而生的戾氣。 皇城司的濤濤火海未焚其身卻在他心中燃起難以將息的烈焰,在這濃夜里,他仿佛是陰司而來的無常,飽經(jīng)催魂折魄之苦,連手間的一簇光也成了黃泉之火,明滅之間生殺予奪。 周才英嚇得跌坐在地。 他直愣愣地望著程昶,半晌,又急又怕道:“哪、哪怕陵王想殺我,可我到底在他手下茍且了一年,換作你,你就能保住我么?你只怕是比陵王更想要我的命!” 皇城司之火,他縱然事先不知情,可程昶的“死”,他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早在柴屏讓他把程昶誘去皇城司時,他就猜到他們要設計害他。 他只是沒想到,他們竟會膽大到要取這位王世子的性命。 程昶在周才英身前蹲下身,看入他的眼:“這一點你說對了,我是不大愿意保你,但是,”他一頓,忽地淡淡一笑,“如果我想讓你死,卻比陵王更容易?!?/br> “死”之一字入耳,聽得周才英心頭一涼,也聽得一旁的云浠心頭一涼。 她借著火色看向程昶,他的眉目清冷如昔,卻不知為何,與以往有一些不一樣了。 周才英怔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當日在皇城司內(nèi)外衙通道活下來的人只有三個,除了我,就是你與柴屏。因此事實究竟如何,全憑我說了算。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跑,不想幫我指認柴屏,你既然要為虎作倀,那你就是柴屏的同黨。待會兒天一亮,我到了陛下跟前,只需說是你害的我,任你逃到天涯海角,禁軍都會將你追回來,說不定還會連累周家。” “你、你……你不能如此!”周才英心中惶急,“你是知道的,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我也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皇城司放火!” “那又怎么樣?”程昶道,“謀害親王世子的罪名由你背了,這個結(jié)果,柴屏、陵王、甚至陛下都是極樂見的。到了這個地步,你活著,除了對我還有一點用處,對任何人都是百害而無一利。且你要明白的是,我想讓柴屏償命,除了讓你為皇城司的大火作證,還有許多種辦法,但你想要活命,只能靠我。” “你早已經(jīng)無路可走,現(xiàn)在不是你挑的時候?!?/br> 周才英聽程昶說完,半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咽了口唾沫。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立刻就逃到天涯海角,再不要與眼前這個貌如天人心似修羅的人打交道。 但他也知道,三公子說他能要了他的命,他做得到。 畢竟皇城司那把害他的火,他也有份。 “當初,讓我利用陛下與宛嬪的事,把你誘去皇城司的人是柴屏,我自始至終,從未與陵王殿下打過正面交道。所以,即使我出面幫你作證,讓柴屏落獄容易,但你想借此扳倒陵王,不可能的。”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背剃埔娭懿庞⒀赞o間已有松動,站起身,說道。 “我還有一個要求?!?/br> “說?!?/br> “我想……我想先回周府看看?!?/br>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程昶本以為是衛(wèi)玠終于帶著人到了,定眼一看,原來卻是衛(wèi)玠身旁的親信,皇城司武衛(wèi)長羅伏。 羅伏一見程昶與云浠,帶著人下馬來拜見,然后道:“昨日夜里,殿下在揚州的消息一傳來金陵,陵王殿下便以重議去年皇城司走水案為由,把衛(wèi)大人請走了。衛(wèi)大人走前留了個口信,說倘揚州那邊傳消息,下官等只管按殿下您的吩咐行事。因此先時田校尉趕來皇城司,下官等已以抓捕竊賊為由,去城東周府附近巡視了?!?/br> 衛(wèi)玠堂堂皇城司三品指揮使,卻能被陵王一句話絆?。?/br> 看來陵王現(xiàn)如今雖非儲君,在宮中的地位,也如儲君一般了。 程昶聽了羅伏的話,倒也沒說什么,想起周才英適才提的要求,只道:“去周家?!?/br> 五更時分,原該黑燈瞎火的街巷此刻燈火通明。 周府的府門敞開著,周洪光正負著手,在門檐下來回徘徊。 周才英走近,猶豫須臾,喚了聲:“父親?!?/br> 周洪光步子一頓,瞧見周才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作勢就要打,可又似乎是不忍心,手舉在半空將落不落,半晌收回,重重一嘆,斥道:“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兒野去了!” 周才英不敢說實話,支吾著尋了個借口掩了過去,問:“父親,咱們家這是……怎么了?” “昨晚家里進了幾個賊人?!?/br> “賊人?” 周洪光“嗯”一聲:“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膽,竟闖到正院。幸虧皇城司的禁衛(wèi)在附近追捕盜匪,否則你母親的命險些沒了。” “母親?”周才英一愣,急道,“母親她眼下可還好?” “還好。只是受了些驚嚇。”周洪光一嘆,“那些賊人膽大妄為,雖沒能傷著你母親,家中卻死了幾個廝役?!?/br> 他看著周才英,見他一時失神,問:“五哥兒,你怎么了?” 周才英搖了搖頭,神色黯下來:“沒……沒什么?!?/br> 周洪光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他是在心憂程昶回京一事,便勸道:“三公子以往縱然有些不成體統(tǒng),但這一二年下來,已很成氣候。你與他兒時雖有齟齬,這些年過去,或許早在他心中消淡了。他天亮到金陵,你身為鴻臚寺少卿,只管好好相迎,旁的不必多想。” 說著,一看天色,“還能歇半個時辰,快去睡。省得待會兒到了陛下跟前,沒精打采的樣子?!?/br> 周才英聽著父親慈愛關切的話語,想著自己今夜出逃,險些給家中遭來橫禍,直要落下淚來。 半晌,他低垂著眼簾搖頭,說:“不歇了,兒子還有些差事在身,先去府衙了?!?/br> 離開周府,繞到鄰近一條街巷,在一間茶肆的方桌前站定。 程昶坐在桌前,看著周才英,涼聲問:“看清了嗎?” 看清了。 陵王……果然派了殺手對周府的人動手。 如果不是皇城司的禁衛(wèi)先一步趕到,母親恐怕已命喪那些賊人之手了。 周才英沉默半晌,問:“你,想要我怎么做?” 程昶吩咐一旁的羅伏:“把準備好的匕首和白絹給他。” “是。”羅伏應道。 隨即在周才英面前鋪開白絹,拿茶壺鎮(zhèn)好。 程昶掃了眼桌上的匕首,淡聲道:“把柴屏是怎么讓你誘我去皇城司的,當日在內(nèi)外衙通道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寫成血書,待會兒親自呈到御前?!?/br> “血書?” “怎么?你不愿?” “不……沒有?!敝懿庞⒌?。 他拾起桌上的匕首,匕刃的鋒芒在這涼夜中寒亮如雪,隨即在指腹狠狠一劃。 鮮紅的血珠子滾落而出,周才英忍著痛,一筆一劃地在白絹上書寫起來。 程昶默不作聲地看他寫了幾行,站起身,步去街口風聲勁處。 春夜很涼,站在街口,饒是寒風侵骨,程昶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一年前皇城司的大火仿佛落了一簇在他心底,他此前尚未見到柴屏的時候還好些,昨日在長琿山上一看到他,心頭烈火騰然而起。 被人追殺至落崖、被人鎖在火海的種種重新浮于眼前,歷久彌新,終于釀成滔天恨意,在他心中翻涌不熄。 程昶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