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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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覺得森寒無比。 像是忽然被人一手推入這個亂局中,一下子不知當(dāng)怎么立足。 反是程昶先一步拱手道:“臣恭喜陛下與五殿下父子重逢,否極泰來?!?/br> 此刻天末已有些許微光了,落到他眼里,泛出極淡極淺一絲的笑意,稍縱即逝。 只這一聲,眾臣才反應(yīng)過來,一并跪身恭賀道:“臣等恭喜陛下與五殿下父子重逢,否極泰來?!?/br> 這時,外頭有一禁衛(wèi)進來稟報:“陛下,明威將軍與她身邊的田校尉進宮來了,說是來太醫(yī)院探望田大人的,陛下可要傳見?!?/br> 程昶聽了這話,眉頭不著痕跡地一擰。 吳峁看向昭元帝,只見昭元帝微微點了下頭,于是道:“傳吧。” 云浠與田泗剛步入太醫(yī)院,當(dāng)先見著的便是跪了一地的大臣,她愣了愣,目光落在排頭那個芝蘭玉樹一般的身影上,心往下狠狠一墜。 但圣躬在上,她不能多言,與田泗一起入得堂中,朝昭元帝拜下:“臣等參見陛下。” 昭元帝步至他二人跟前,看了眼云浠,然后移目看向田泗:“你就是這些年跟在旭兒身邊的太監(jiān)?” “回陛下,臣……草、草民正是?!?/br> “你叫什么名字?” “田泗。” “真名。” “回陛下,草、草民從前沒有名字,小時候,被人、被人喚作阿四?!?/br> “你呢?”昭元帝目光落到云浠身上,“你又是什么時候知道望安就是朕的旭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感謝在20200225 12:50:39~20200226 20:47: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菜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春夏秋冬的風(fēng)花雪月夜 50瓶;一只黃毛怪、花落微涼夢未知 10瓶;boom瑞瑞、魄 5瓶;臉大也能帥、小白鞋 3瓶;小爾子、味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四一章 云浠道:“回陛下, 末將……昨晚便知道了?!?/br> “你二人好大的膽子!”昭元帝聽了這話,怫然道, “欺上瞞下, 知情不報,來人——” “陛下……” 這時, 只聞一旁的臥榻上傳來一聲虛弱的呼喊。 田澤方才就醒了,他極其疲乏,不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及至聽到吳峁尖利的一聲“五殿下”,才知自己竟是被昭元帝認出來了。 他不知當(dāng)怎么面對這一切,只得閉目躺在榻上,沒想到這個當(dāng)口,云浠與田泗竟進宮來找他了, 眼見著昭元帝像是要治他們的罪, 他情急之下顧不得其他, 只能強撐著起身。 眼下這一位的身份非同小可,院中內(nèi)侍見他要起,連忙上前將他摻住, 為他披上外衫。 田澤慢慢走到云浠二人身邊,吃力地跪下, 道:“陛下, 此事與云將軍和兄長……阿四無關(guān),瞞著陛下,都是臣一人的主意, 請陛下不要怪罪他們。” 昭元帝聽他滿口“君君臣臣”,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淡淡道:“旭兒,事發(fā)時你年紀尚小,不諳世情,若非受人教唆,你我父子二人何至于離散經(jīng)年?你生性純善,不肯追究此事也罷,你且不必管了,朕自有定奪?!?/br> “陛下,不是這樣的,當(dāng)年的因果緣由臣一直知道,臣回到金陵后,之所以隱姓埋名,實在是因為……” 他本想說實在是因為他并不想做皇子,但話到一半,他忽然意識這話或許會忤逆昭元帝,于是生生將后半截話頭掐斷,頓了頓,伏地磕頭道,“請陛下莫要怪責(zé)他人,若要罰,便只罰臣一人吧?!?/br> 昭元帝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半晌,悠悠道:“你是吾兒,朕如何會怪罪你?” “罷了,你既執(zhí)意求情,明威的罪過朕可以容后追究,但這個閹人,”昭元帝的目光重新落在田泗身上,“他本是宮中的人,知道你是吾兒,卻知情不報,實在罪大惡極,來人——” “在!”兩名禁衛(wèi)應(yīng)聲而出,左右挾住田泗,就勢要把他拖下去。 “陛下!”田澤見狀,膝行幾步,本打算再次為田泗求情,然而話未出口,不經(jīng)意對上昭元目光。 他的目光凜冽又飽含期待。 田澤一愣,忽然想到昭元帝方才悠悠一句“你是吾兒”,終于意識到什么,改口道:“陛下……不,父皇,阿四他照顧兒臣多年,這些年沒有他,兒臣也活無法活著回到金陵?!?/br> “兒臣……”他抿了抿唇,“兒臣不是不想與父皇相認,之所以隱名埋名,是因為……因為兒臣擔(dān)心自己才疏學(xué)淺,父皇會嫌棄兒臣,因此才拼命考科舉,想做出一番政績后才與父皇相認?!?/br> 昭元帝看著田澤,目光中的凜然漸漸褪去:“此話當(dāng)真?”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碧餄傻溃戳颂镢粢谎?,又解釋,“父皇有所不知,這些年阿四一直勸兒臣與父皇相認,就是回金陵這個主意也是他出的。他供兒臣苦讀,還去京兆府做衙差,就是為了讓兒臣早日考上科舉,認祖歸宗?!?/br> “原來竟是這樣?!闭言坶L嘆一聲,“看來,竟是朕錯怪他了?!?/br> “你目下叫做田泗?”昭元帝看向田泗,問道。 “回、回陛下,是?!?/br> “你畢竟是個閹人,閹人就該留在宮中?!闭言鄣?,“吳峁?!?/br> “奴婢在?!?/br> “看看哪里有合適的差事,把他安排過去。” 這是要把田泗與田澤分開了。 田澤雖然是皇子,但他受教于宛嬪,又在宮外長大,品行仁善,更沒有身為皇族的驕矜,這些年同甘共苦過來,早已把田泗當(dāng)成自己的親兄長,怎么忍心看著他一人陷在深宮? 倘哪一日昭元帝不高興了,又要治他的罪怎么辦? “父皇,眼下父皇認回兒臣,兒臣不能回宮里住嗎?”田澤問。 “你要回宮?”昭元帝略一頓,“也罷,倉促是倉促了些,但你身為皇子,暫未建府封王,是該搬回宮里住?!?/br> “宗人府?!?/br> “臣在。” “你去安排,務(wù)必在今日之內(nèi)把含元殿收拾出來?!?/br> 含元殿,當(dāng)年太子程旸移住東宮前居所。 左宗正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頃刻揖下:“臣遵旨?!?/br> 田澤低垂著眼簾,說道,“父皇,兒臣久不住宮中,必定有諸多不慣,父皇能否將阿四指來兒臣身邊,有他在,兒臣也能住得安心些。” “你既這么說了,就遂你的意吧?!闭言鄣溃爸劣谥矣潞罡?/br> 云浠拜下。 昭元帝看田澤一眼,將目光移向云浠:“朕記得你近日被禁足在府,怎么今日進宮來了,宣威不管嗎?” “回陛下的話,此事與哥哥無關(guān),末將進宮是因為——” “明威將軍會進宮,必然是聽聞兒臣被打了板子,擔(dān)心兒臣的安危,所以才帶阿四進宮來探望兒臣?!辈坏仍其徽f完,田澤便幫她解釋道。 昭元帝微頷首:“也罷,既然旭兒幫你求情,朕便不追究擅闖禁令、欺上瞞下之過了,你自去樞密院寫一封悔過書,禁令便算解了?!?/br> 云浠默了默:“末將叩謝陛下,叩謝——”她移向田澤,“五殿下?!?/br> “哎,五殿下怎么還跪著?”這時,吳峁道,“快起來快起來,殿下這才剛挨了頓冤枉板子,仔細傷了身!” 這話一出,院中內(nèi)侍紛紛將田澤扶起,云浠與田泗隨之起身,退去一旁。 這么折騰一番,田澤臉色煞白,剛換好的衣衫又被汗浸濕了。 藥官把他摻去榻上,張院判為他診過脈,向昭元帝稟道:“陛下,殿下外傷未愈,連發(fā)了幾身汗,極虛極乏,不宜再勞心神。” 昭元帝頷首,囑田澤暫且留在太醫(yī)院歇息,然后吩咐:“吳峁,你帶著人在此處打點?!彪S即出了太醫(yī)院,路過外頭候著的眾臣,腳步一頓,淡聲道:“今日輟朝一日,暄兒,昶兒,你二人跟朕來?!?/br> 陵王與程昶拱手稱是,即刻隨昭元帝往文德殿去了。 陛下一走,五殿下又要靜養(yǎng),余下的臣子自然沒有多留的必要,不過半刻便已散去。 云浠本想幫田泗一起照顧田澤,奈何田澤的身份今非昔比,她留在這里不合禮數(shù),見眾臣走了,只好一并離去。 不多時,吳峁便打點好一切,見田澤服下藥湯后已歇下,便帶著身邊的小太監(jiān)辭去。 田泗一路將二人送到太醫(yī)院門口,吳峁端著拂塵囑他留步,笑說:“雜家記得你,當(dāng)年雜家與你師父一起伺候過先帝爺,你師父收你做徒弟時,說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后來先帝爺駕崩了,你就跟著你師父一起去明隱寺照顧太妃們了,對不對?” 田泗垂著眸道:“吳、吳公公記性好?!?/br> “你眼下回了宮中,要有什么不方便,只管尋雜家就是。”吳峁道,“雜家在這宮里許多年了,雖說沒什么本事,走起道來,終歸不至于抓瞎?!?/br> “是,多、多謝吳公公?!?/br> “說什么謝呢。”吳峁又一笑,端著拂塵,帶著身邊的小太監(jiān)離開了。 時已近午,這日早上本來艷陽高照,不知何時來了一團云,將天地浸得灰茫茫的。 小太監(jiān)跟著吳峁走出一截,回頭看一眼,見田泗已回太醫(yī)院了,悄聲問:“師父,這些年五殿下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這個阿四明明功不可沒,怎么陛下一見他,非但不賞,就是要治他的罪呢?” 吳峁聽了這話,步子一頓,伸指狠狠杵了一下小太監(jiān)的額頭:“這么久了,你怎么一點長進也沒有?陛下那是什么人吶?那可是九五之尊?!?/br> 小太監(jiān)不解其意,想了想,試探著問:“師父的意思是,在陛下心中,這個阿四,是功是過其實不重要?” 吳峁?jié)M意地點點頭,端著拂塵往前走:“你且記著,在一個皇帝心里,情義,功過,那就跟天上的浮云似的,風(fēng)一吹就散了,唯一要緊的是,他的江山,他的身后這張龍椅?!?/br> “這張龍椅直至昨日,都沒有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陛下他能不抓住嗎?” 小太監(jiān)訝然道:“師父的意思是,陛下這就意屬五殿下為東宮太子了?” “意屬不意屬雜家不知道,終歸是要讓他先認祖歸宗的?!眳轻沟?,“五殿下回金陵這么久了,也不愿與陛下相認,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陛下能不知道?就是知道,才要治阿四的罪哩?!?/br> “你看,這一治罪,五殿下不就順理成章地認下皇子的身份了?不就順利成章地與陛下父慈子孝了?” 小太監(jiān)經(jīng)吳峁這么一點撥,恍然大悟:“陛下這是拿著阿四逼五殿下回宮呢?!?/br> 昭元帝老了,沒有那么多時日來重拾父子之情,他哪怕再思念宛嬪,再看重她為他誕下的皇子,這些在他心中,終歸大不過江山與皇位去,他厭棄陵王,又擔(dān)心程昶擅權(quán),眼下終于找到程旭,哪怕用些手段,也要逼他先認下皇子的身份。 “這么看,明威將軍今日與阿四入宮來,倒成了好心辦壞事了?!?/br> 本來為了幫田澤,沒成想?yún)s成了昭元帝拿捏田澤的把柄。 “蠢東西?!眳轻挂惶Х鲏m,拂塵尾徑自掃過小太監(jiān)的臉,“云氏女與阿四哪怕不進宮,陛下就不能傳召他們嗎?他們只要活著,就是五殿下的軟肋,陛下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哪他們脅迫五殿下?!?/br> “且云氏女今日進宮是對的。今日來,才是最聰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