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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給他厲害的！

    于是我在眾目睽睽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上手搶走了顧無情卷好的鴨餅。

    我兒子平常不給別人卷。

    那憑啥含辛茹苦的老mama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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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再次試圖搶老錢給程頤卷的餅之前，程頤手疾口快地將那個(gè)塞進(jìn)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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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gè)飯局從頭到尾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和諧。

    我悟了半天，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好像顧無情跟程頤的關(guān)系又有了層難以描述的突破。

    但是我不好說是什么。他們之前就很親了，現(xiàn)在好像更親了一點(diǎn)。

    這個(gè)給那個(gè)卷個(gè)餅，那個(gè)給這個(gè)舀碗湯，中間再不動(dòng)聲色喂個(gè)菜啥的。

    都顯得我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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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估計(jì)大概是這倆孩子鬧別扭鬧得太久，我不太適應(yīng)他倆的重新交好吧。

    雖然我對(duì)我兒子的某些取向有了懷疑，但是我放心程頤呀，我們程頤當(dāng)然不會(huì)有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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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錢的臉色已經(jīng)想那烤鴨醬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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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也覺得自己多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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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我還在小破站上老看見有男生油皮主，做各種挑戰(zhàn)。

    什么“連線虛擬男友挑戰(zhàn)”“當(dāng)面跟兄弟告白”“跟室友出柜”“對(duì)好基友撒嬌”諸如此類。

    大概賣腐是現(xiàn)在小孩們的潮流吧。

    再一想，我跟老錢的日常vlog都有人整天刷幾千條“在一起”，年輕人大概也很喜歡賣橘子。

    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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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倆吃完飯說要練一會(huì)，飯吃歸吃，健身不能落下。

    我訓(xùn)他們：“不準(zhǔn)劇烈運(yùn)動(dòng)，要得胃下垂的！”

    話音還沒落，老錢已經(jīng)鋪開瑜伽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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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員惡人?。?/br>
    我仍然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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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出要看恐怖片。

    顧無情表示遷就，程頤表示沒所謂，老錢在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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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錢被我拽得死死的：“今兒，誰(shuí)都不準(zhǔn)走！”

    老錢很無奈：“我平常不看恐怖片?！?/br>
    “今天！讓你錢阿姨為大家破個(gè)例！”

    “我不想破例……”

    “破！”

    “行吧行吧。”

    老錢坐到沙發(fā)上了：“但是十二點(diǎn)之前我一定要睡覺！”

    我拍著大胸（誤）保證：“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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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頤問：“看啥?。俊?/br>
    我的手舉得高高的：“看《死寂》！”

    我說：“這部片子，顧無情剛上初中那會(huì)吧，我就在豆瓣上標(biāo)記想看了，到現(xiàn)在了都沒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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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槲也桓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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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很刺激，我覺得很贊，除了偶爾感覺心臟不咋跳了之外一切都滿意極了。

    我對(duì)老錢說：“你看，還好今天看了，要是再過幾年，我估計(jì)看我心臟這情況都能撅到這了。那我這輩子就沒法看這部電影了?！?/br>
    老錢將手從我溫?zé)岬臐M手大汗里抽出來，在沙發(fā)上蹭了蹭，又放回去：“你這是何必呢？”

    “人生，一定要有些難以企及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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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作！”

    “我樂意嘿嘿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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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精力確實(shí)還是跟不上，但是因?yàn)檫@片兒是我提出來要看的，我當(dāng)然不能認(rèn)輸。尤其還是恐怖片，我暗暗告訴自己，絕不可以睡著！

    我強(qiáng)撐著睜大眼睛假裝專注地看著。

    左邊，我兒子昏昏沉沉向我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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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情地將他推了過去。

    他剛好就靠在了程頤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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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狠心，那個(gè)，是這樣的，我當(dāng)然是有理由（借口）的。

    因?yàn)槲姨?，他要靠著我肯定睡不舒服?/br>
    并且，他那么大一小伙子了，靠著我我真挺累的。

    這種累活就該程頤這種大小伙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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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無情靠著程頤睡著了。

    背景樂又吵又緊張，夾雜著各種嘶吼，可能也對(duì)他的夢(mèng)境產(chǎn)生了什么影響吧，他偶爾皺眉，嘴唇輕微的顫抖著。

    程頤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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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dāng)時(shí)本來該阻止的。

    但太困了。真的困。

    我的一部分精力用來看電影，一部分精力用來假裝看電影，已經(jīng)沒心思管他倆拉手了。

    老錢個(gè)不看恐怖片的倒是津津有味，還跟我說：“要是困了靠我身上睡會(huì)吧?！?/br>
    我也就屈服了，慢慢地將頭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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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一絲混沌意識(shí)的時(shí)候突然想，如果這是部電影，我們四個(gè)人并排坐在沙發(fā)上，從后面看剪影，大概就像是兩對(duì)情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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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胡言亂語(yǔ)胡言亂語(yǔ)！

    晚上我也沒喝酒啊，咋就有點(diǎn)上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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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眠跟酒精有一樣的功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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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錢居然正式地找了個(gè)男朋友。好像是個(gè)大學(xué)的心理學(xué)教授。

    人看著老實(shí)溫柔，還有點(diǎn)懦弱的感覺。比老錢高一點(diǎn)，倒是沒禿，戴了副黑框眼鏡，眼睛很大，不知道為啥我老覺得他看著像個(gè)家養(yǎng)小精靈。

    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如獲至寶地握了握我的手：“李女士??！你好你好，我聽颯然提過很多次你了。今天見了真的是很榮幸??！”

    我說：“你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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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gè)屁。

    我簡(jiǎn)直理解不能。

    自從她離婚之后，多少年了，從來沒有啥固定伴侶，有的都是商業(yè)來往逢場(chǎng)作戲。

    我問她：“咋回事?。渴悄阈⊥婢卟粔蛲媪诉€是看我老了提不動(dòng)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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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笑。只是輕輕瞟了一眼，嘴上假調(diào)戲我：“咋了？吃醋了？”

    吃你個(gè)棒棒錘！

    我有點(diǎn)惱火：“你一把年紀(jì)折騰啥啊？？”

    老錢沉默了片刻，說：“一把年紀(jì)了，我想試試過另一種生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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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無情跟程頤一塊去打耳釘了。

    一個(gè)人打左耳耳垂右耳耳骨，一個(gè)人打右耳耳垂左耳耳骨。搞了個(gè)對(duì)稱。

    我看顧無情腫了好大一塊的耳朵，心疼壞了，氣不打一處來，道：“神經(jīng)病吧搞這個(gè)。非主流啊？”

    程頤說：“阿姨別生氣，這是我們?nèi)ツ堑昀锶思彝扑]的打法，叫‘友誼天長(zhǎng)地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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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遺憾，我并不是一個(gè)傻子。

    我看著我兒子不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最后終于問了：“小頤啊，跟阿姨說，你是不是把顧無情pu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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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就是下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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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瞅瞅，情場(chǎng)高手程頤，跟我白紙一樣的顧無情兒。

    和好之后關(guān)系突飛猛進(jìn)并紛紛自殘。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