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_分節(jié)閱讀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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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除非殺人越貨、罪惡滔天,否則哪怕犯了再重的罪也有量刑,罪犯進了監(jiān)獄,還有出獄的一天。可醫(yī)院不會……她的父親進去以后,說不定到死也不能再出來了。怎么會有一個女兒這么恨自己的父親?她雖然年輕,但畢竟活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許蘊喆也長大了,她想離開這個家、想結(jié)婚,這并不困難。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是了,這些他以前為什么從來沒想過?為什么只是看見她的憂愁、想到許蘊喆會傷心,就再也不想知道原因了? “您不問一問嗎?他去了哪里?!毕裢蝗桓杏X許硯深陌生一樣,他感覺許蕓婉同樣陌生。 許蕓婉的雙手緊緊地交握,牽強地揚了揚嘴角:“現(xiàn)在時間不晚。他大了,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許靖樞奇怪地看她,問:“阿姨,為什么我忽然覺得您總是給許蘊喆很多自由?” 她訝然,笑容更加勉強,反問:“不好嗎?” “您是希望您不管他,他也別管您嗎?”許靖樞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有了這種想法,可這個想法強烈得像一枚火種,在克制的水澆滅以前,先竄起火光。 聞言,許蕓婉的臉色刷地變白。 一旦轉(zhuǎn)換了視角、變換了思路,所看見的都不一樣了。越來越多的問題往火種里添柴,火勢越燒越旺。許靖樞不解地問:“阿姨,您那么恨爺爺,為什么之前沒想過讓他住院呢?我們家搬來以前,爺爺?shù)木駹顩r應(yīng)該就時好時壞了吧?您在等什么?還是沒有辦法?” 許蕓婉的十指越收越緊,幾乎要絞成結(jié)。她深吸一口氣,笑得還是那么不自然:“是你爸爸,他給了我勇氣。” “可您的笑容看起來,為什么這么不幸福?”許靖樞再也無法輕易相信她的話。 她抿著的唇動了動,笑容更顯殘缺。 “我爸爸他給了您勇氣,您又是怎么想到可以把爺爺送醫(yī)院的?您知道傅阿姨可以幫忙?一般人很難想到這種……‘方法’吧?”他最終沒把“方法”說成“手段”,可問完的瞬間,心中陡然發(fā)涼。一般人很難想到,那么許硯深又是怎么想到的? 許蕓婉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無奈的語氣里伴著肯定:“靖樞,把蘊喆的外公送往醫(yī)院,是我的決定。無論它是如何實現(xiàn)的,它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至于為什么這么做,以前我沒有告訴你,現(xiàn)在和今后也不會說。你說的對,我同意蘊喆和你在一起,同意他去任何地方、愛任何人,是希望他能夠給予我同樣的自由。說到底,蘊喆外公的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完全可以不受這件事的羈絆。好好愛著蘊喆就好了,何必問這么多?” 聽罷,許靖樞感覺自己的心掉進一個不知名的窟窿里,連回聲從哪里傳出來,都不知道。他自嘲地笑了笑,因為忍不住。許硯深這么說,她也這么說,這件事和他沒關(guān)系,那他算什么?他最自由,可他該去哪里呢? 他的善意真多余,他往這個本不屬于他的局里投一堆不能作為籌碼的幣,太可笑了。許靖樞點頭,帶著對自己的嘲笑點頭:“好,我知道了?!?/br> 說完,許靖樞轉(zhuǎn)身往外走。 可他沒走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朝她道:“您說的對,許爺爺?shù)氖潞臀覜]關(guān)系,所以從知道這件事和我爸有關(guān)時,我就不該瞞著許蘊喆!我早該告訴他,他的mama正和我的爸爸談戀愛,他們還一起密謀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拔掉了他們的眼中釘。我錯了,我為這件事最后被許蘊喆發(fā)現(xiàn)而每天擔心,還以為將來我們四個人生活在一起會幸福。不會幸福的,因為你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我算進去!” 第九章10 離開“江南庭院”后不久,天上又飄起了細雨。許靖樞在心里暗罵了一聲這該死的梅雨時節(jié),在被雨水潤濕的燈火當中快步前行。 許蘊喆能去哪里?他打了許蘊喆的電話,發(fā)現(xiàn)關(guān)機,心中陡然一沉。 他想,許蘊喆這個時候應(yīng)該很需要一個人呆著,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只是,此時此刻,許靖樞實在沒有辦法安撫自己混亂狂躁的心,他被甩出了故事之外,而在此之前,他還一度以為自己是掌握了故事進度的人。他太迫切地想知道劇情要往哪里走,哪怕故事的主角許蘊喆說,他還得想一想,可許靖樞沒有辦法,他不安而焦慮,急于得到劇透。他甚至渴望重新加入故事當中。 如果是他,這個時候能去哪里?許靖樞想到的第一個地方是網(wǎng)咖,但這明顯不是許蘊喆的選擇。他很想離開吧?許靖樞知道他一直很想離開青川,那么現(xiàn)在他一定更希望離開了。 許靖樞匆忙地回家拿了車,沒有往屋里走,將解鎖的電動車開至最高速,顧不上穿雨衣,冒著逐漸飄搖的雨往學校趕。 許靖樞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強烈感受到自己得做一件事——他要離開這里,離開青川,離開自己的父親和許蘊喆的母親。沒有什么重組的家庭或重構(gòu)的美滿,只有他自己往外走、踏出去,才能有自己的故事和未來。 來到學校時,許靖樞已經(jīng)淋成了落湯雞,連門口警衛(wèi)處的保安也在他揚長而去的身后問他怎么不穿件雨衣。 他直接騎著電動車前往教學區(qū),把車丟在實驗樓外,奔上樓去。 可許蘊喆不在寢室里。許靖樞對著空蕩蕩的寢室,又馬上甩門往教室跑。 雨勢變大了,瓢潑的大雨打在許靖樞的眼瞼和睫毛,他幾乎看不清路。 當他渾身濕透出現(xiàn)在教室里,坐在里面自習的同學無一不錯愕不已地看他。許靖樞迅速地看向許蘊喆的座位,空的。 “有誰見到許蘊喆了嗎?”許靖樞朝教室里的眾人問,見他們面面相覷,臉上的驚訝遲遲不退,又大聲問,“誰今晚見過許蘊喆了?” 可能是被他嚇著了,一個女生緊張兮兮地舉起手中的筆:“剛才好像看見他往圖書館走了?!?/br> “謝謝。”許靖樞聽罷立即朝圖書館跑。 細細想來,許蘊喆的確更喜歡在圖書館里自習。許靖樞在心里抱怨自己的疏忽,跑到圖書館時身上仿佛重了兩斤——全是雨水。雨水隨著他的腳步灑落在圖書館的地面上,他在爬樓時幾度打滑,險些沿著樓梯往下滾。 這是新建成的場館,每一塊瓷磚、每一截扶手都是嶄新的。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看館內(nèi)的房間分布圖,往一間一間的自修室里找。許靖樞轉(zhuǎn)學來這里已經(jīng)幾個月了,眼看就要高考,他一次也沒有來過圖書館。他才知道原來圖書館里有四間自修室,它們分布在每層樓的中部,為每一個學生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