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點頭，對赭影說，“帶他們回開封府看看，之前那些死了的有沒有他們認識的人，再相信問問。還有，將那些失落在外的士兵都找到，放榜招募原先因違紀被驅(qū)趕出軍營的兵馬，都集合在城郊皇陵附近的練兵場?！?/br>
    “是！”赭影帶著人走了，趙普似乎有心思，轉(zhuǎn)身也走了。

    留下展昭和白玉堂看著那個蛇頭和尚。

    和尚緊張地看兩人，“那個，官爺，小的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所以你替誰辦事，我很有興趣知道?！闭拐岩恍?，伸手將那和尚的僧帽給摘了，發(fā)現(xiàn)有頭發(fā)，“哦……原來還是個假和尚?！?/br>
    “小的，小的真的……”

    “別大的小的了。”展昭用巨闕敲敲他腦袋，“這幾天開封僵尸鬧城，那些僵尸都是你這兒人市賣出去的人，你老實交代吧，不然的話，我可拿你喂僵尸！”

    “別??！”那人蛇趕緊搖頭，“小的實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個書生就說要人力，我就給他了，誰知道那些人力出去了就不會來了！后來還成了什么僵尸……”

    “又是書生？”展昭皺眉，心說這年頭書生招誰惹誰了，就接著問，“那師生什么樣子？仔細說！”

    “我……說不上來啊，就一個普通書生，挺斯文的，好像還會功夫，他出手很闊氣。”人蛇語無倫次的。

    “你替誰辦事的？”展昭問他。

    “我……”人蛇猶豫了起來。

    “貓兒。”白玉堂忽然伸手，指了指那人的鞋子。

    他可能是晚上出來比較急，又或者是覺得袍子長，黑燈瞎火的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所以腳上穿的并不是僧鞋。

    鞋子上，有一個彰紋——無爪飛龍。

    “你是天龍山莊的人？”展昭皺眉，“莫非是天龍山莊組織了人市，在開封大肆買賣人口？”

    “展大人，不關(guān)我的事??！”那假和尚連連求饒，“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我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見那人蛇嚎啕大哭，展昭皺眉——這天龍山莊究竟在搞什么？

    一晚上收獲還不錯，兩人帶著人蛇回了開封府，包拯連夜升堂審理，讓眾人回去休息。

    人蛇都招供了，原來天龍山莊組織了一個人市，秘密買賣人口，已經(jīng)有一陣子了。具體他知道得并不確切，因為身份卑微，很多事情都只是聽命辦事。

    他只知道天龍山莊并不是普通的江湖門派，背地里在做著什么大事，領(lǐng)頭的就是天龍山莊的少莊主沈帛鄂。

    “這天龍山莊真是可疑??！”院子里，公孫坐著喝茶，邊感慨，“之前是煉人油做毒香，這回又組織什么人市，公然買賣人口?！?/br>
    “包相不立刻派人去抄了他的山莊？”趙普皺眉問展昭，“這個門派不除開封難安?！?/br>
    “之前狀元廟的事情，就被他們找借口逃脫了?！闭拐岩膊环猓斑@次只有人證沒有可以頂罪的確鑿證據(jù)，貿(mào)然行事很只會打草驚蛇，又被他們逃脫！大人可能是想穩(wěn)妥一些?！?/br>
    “之前沈龍興和他兒子的談話里，的確是正籌劃什么大事?！卑子裉锰嵝颜拐眩斑@次秋試的風(fēng)波，多少跟他們有些關(guān)系?！?/br>
    “我也覺得?！卑油獍子裉玫恼f法，“后天就武試了，可別出什么亂子?！?/br>
    “小饅頭，你還有空擔(dān)心別人？”龐煜突然出言提醒，“你可別忘了，明天秋試就放榜了！”

    “哈？”包延一驚，“真的??？”

    “對啊?！闭拐岩蚕肫饋砹?，“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看吧！”

    “不要大家都去吧！多不好意思?！卑泳o張得手足無措，“怎么辦？明天就知道成績了！要是考得不好爹肯定要把我送回去的?！?/br>
    “自信一點么，你沒聽老神棍說么？”龐煜伸手一拍包延肩膀，“只要你能活著出來，狀元就是你！”

    包延哪里聽得進去，搓臉窮緊張。

    時間也不早了，眾人紛紛回屋休息。

    趙普回到屋里，就見小四子還沒睡呢，趴在石頭肚子上看醫(yī)書，簫良在一旁打盹。

    “小四子?！壁w普走過去，捂住小四子的耳朵嘰里咕嚕說了一陣。

    “?。　毙∷淖颖牬罅搜劬埓罅俗彀啥⒅w普，又驚又喜“真的啊？”

    趙普一聳肩，“親眼所見，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哇！”小四子套上外套就蹦下床，拖著鞋子往外跑去了。

    “槿兒？”簫良不明所以，也追了出去。

    小四子聽到什么了這么興奮？自然是趙普悄悄告訴他，展昭和白玉堂親了嘴兒了。

    “槿兒，你去哪兒啊？”簫良見小四子披著外套就跑，怕他冷跟上去 。

    “小良子，剛才九九說，喵喵和白白親了?！?/br>
    “真的假的？”簫良也很感興趣地跑上來，“誰主動啊？”

    “這個沒問?！毙∷淖有Σ[瞇，“我們?nèi)デ魄疲　?/br>
    此時，展昭屋子里的氣氛更加詭異。

    展昭坐在桌邊，看著靠在床上看一張地圖的白玉堂。那是天龍山莊的布局圖，是之前進去查案的時候，兩人憑記憶畫下來的。

    白玉堂盯著那圖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妥。

    展昭則是抱著腦袋冥思苦想，白玉堂什么時候跟他說過對他的印象呢？為什么記不起來了！

    屋中很安靜，兩人各想各的，就聽到門口有輕微的腳步聲。

    白玉堂放下圖紙，看展昭。

    展昭往門口瞄了一眼，知道鐵定是小四子來了。

    “貓兒。”白玉堂靠在床上，對展昭招招手，“過來?！?/br>
    展昭問，“來干嘛？”

    “那等著小四子進來?！卑子裉靡惶糇旖?。

    展昭知道，小四子這會兒正興奮著呢，待會兒進來鐵定鬧一晚上，于是就走到了白玉堂身邊，坐在床頭看他，“干嘛？”

    白玉堂躺著繼續(xù)看圖，“你看看這地形圖，是不是少了什么？”

    展昭湊過去看，角度有些別扭，就索性靠在他胸前看。

    小四子和簫良一扒門縫，看到的就是這景象。

    遠遠的床簾擋著，看不到那張白玉堂手上的圖紙，就看到展昭正趴在白玉堂胸前呢。

    小四子睜大了眼睛拽著簫良衣袖晃啊晃，說不出的高興，“小良子，是不是又要擺酒了？”

    簫良暗笑，伸手對小四子做了個“噓”不要打擾他們的動作，拉著心滿意足的小四子，回去了。

    聽到兩個小孩兒走了，展昭松了口氣，抬頭，就看到白玉堂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展昭伸手過去掐他脖子，“你之前說我什么了？”

    白玉堂微微一愣，轉(zhuǎn)眼，“你自己想。”

    “給個提示??！”展昭在那里晃他，兩人正晃得開心，忽然，就聽到遠處傳來了小四子尖叫一聲……

    “呀?。　?/br>
    “槿兒？”簫良正拉著小四子穿過長長的走廊回趙普他們那屋子，忽然，小四子一把摟住他腰，大叫， “小良子，鬼鬼！”

    簫良臉色一變，護住小四子四下望，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泡桐樹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灰色袍子打扮看起來是個書生，半懸在空中，輕飄飄的衣袂隨著夜風(fēng)晃動著，看不到腳。一張臉蒼白泛青，一雙眼睛黑而無光，死氣沉沉地盯著他倆。

    “什么人！”簫良高喊了一聲。

    那人也不回話，只是盯著兩人看。

    “小良子，他是喵喵那個老鄉(xiāng)！”小四子遠遠看了一眼，那人長得好像仇朗行啊，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突然變成了死人模樣。

    “什么人！”

    這時候，聽到響動的影衛(wèi)過來了，先到的是黑影和白影。

    剛落到院子里，就見那鬼影忽然飄入了一旁的水井之中。

    “小四子！”展昭和白玉堂也到了，正看到什么人竄進了水里。

    小四子見他進入水井的時候腰往上折起，根本不是人能有的動作，摟著簫良就說，“鬼呀?！?/br>
    黑影也是一驚，和白影追到水井旁邊。

    這邊的響動，把其他幾個影衛(wèi)還有開封府的守衛(wèi)都引來了，眾人打著燈籠火把往水井里照，井里除了水什么都沒有，哪兒來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