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小四子不解。

    “嗯，好像是沖了白虎星的說法吧。”趙媛捧著小老虎贊嘆，“霍奶奶手工真好啊，可惜她陰森森的，大家都不敢跟她說話?！?/br>
    “霍奶奶？”小四子仰起臉想了想，“哦！我在宮里聽小翠jiejie她們講過，是不是大家都叫她禍奶奶的，在碧翠園燒紙錢的怪婆婆？”

    “是啊！”趙媛點(diǎn)頭，“我那天在宮里迷了路，一頭撞進(jìn)碧翠園，一開始嚇?biāo)牢伊耍　?/br>
    “小翠jiejie說她是原來皇帝的奶娘，是不是真的啊？”小四子捧著腮幫子，跟趙媛講起了皇宮的事情，遺傳了公孫對(duì)宮闈秘史的興趣，小四子喜歡聽人講些神秘的事情，“她每過幾天就會(huì)給那些死掉的皇族燒紙錢。但是無論哪個(gè)人想趕她走，都會(huì)遭厄運(yùn)橫死，是不是啊？”

    “大家都是這樣在說！”趙媛認(rèn)真點(diǎn)頭，“客我覺得霍婆婆人還挺和藹的，你看，她還送了個(gè)小老虎給我。”

    “什么霍婆婆？”白玉堂好奇問展昭。

    展昭笑了笑，低聲問，“聽說過柴宗訓(xùn)么？”

    “鄭王柴宗訓(xùn)？周世宗柴榮的兒子？”白玉堂一挑眉，心說，這趙家敵人還真是不少，之前有后主李煜的后人，這會(huì)兒又來了個(gè)柴家之后，別說，和柴滎還是同宗。

    “霍婆婆是柴宗訓(xùn)的奶娘，你也知道，太祖對(duì)前朝的皇帝仁慈，每一個(gè)都養(yǎng)起來厚待……”

    “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白玉堂卻涼絲絲笑了一聲，“李煜總不是自己拿牽機(jī)毒下酒給嗆死的吧……”

    “唉！”展昭伸手一捂他嘴，“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說??！那是太宗毒死的?！?/br>
    趙媛眨眨眼，雖然聽不清楚兩人說什么，但是展昭伸手捂住白玉堂嘴巴的動(dòng)作……好自然哦！

    “呵?！卑子裉糜脙筛种篙p輕一捏展昭的手腕子， 將他的手拿開些繼續(xù)說，“太宗沒少毒死人，不然怎么兄位弟承了呢？”

    “哇，你這話跟我說說就算了，可別上外頭說去，他們趙家人不愛聽這個(gè)的?！闭拐烟嵝寻子裉?。

    “嗯?！卑子裉命c(diǎn)頭，難得倒是很順從，“我不跟外人說，就跟你說?！?/br>
    展昭滿意點(diǎn)頭，摸摸白玉堂的腦袋，“乖。”

    小四子伸手，在趙媛眼前晃了晃，但是趙媛完全無視他的手，虎視眈眈盯著窗口的兩人。

    小四子搖搖頭，所謂的病入膏肓！喵喵和白白再醬紫下去要鬧出人命了。

    白玉堂雙手撐著窗戶心情極好，肩膀挨著展昭的肩膀問，“接著說，柴宗訓(xùn)的奶媽怎么了？”

    “柴宗訓(xùn)繼位七歲，在位也沒實(shí)權(quán)，十幾歲被廢黜，和他奶娘也就是霍婆婆一起住在碧翠園里頭。二十歲不到，柴宗訓(xùn)就暴斃身亡，只留下那婆婆獨(dú)自住在碧翠園里。那園子也偏僻，平日里都不住人，因此沒人管她?？墒桥紶栍袑m女經(jīng)過，說霍婆婆在院子里燒紙?zhí)笊瘢b神弄鬼搞得烏煙瘴氣。那一帶也不知道怎么了，附近是寸草不生樹木枯竭，連只鳥兒都不飛過，于是大家都傳說這霍婆婆是禍婆婆，要帶來災(zāi)禍的。”

    “以兩任太后眼里揉不得沙子那性格，不可能讓這么個(gè)老太婆住在宮里生事?！卑子裉脤?duì)展昭一笑，“莫不是真有什么玄機(jī)？還是為了隱藏什么秘密？”

    展昭想了想，“大家都知道的理由是，這個(gè)婆婆會(huì)神術(shù)、能詛咒，還是個(gè)蠱婆，還會(huì)下降頭?！?/br>
    白玉堂差點(diǎn)笑噴了，“敢情這霍婆婆要是出宮入了江湖，就沒毒婆和四川唐門什么事兒了。”

    “所以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理由了！”展昭伸手，捏住他耳朵，湊過去對(duì)著他耳朵小聲說，“真正的理由一直都隱瞞，我只偶爾一次聽大人說起過，那霍婆婆，知道一些前朝秘史，所以是被軟禁?！?/br>
    “嘶……”白玉堂莫名一顫，伸手揉著耳朵躲開些，“別在這里說！”

    展昭見他耳朵有些紅，原本就白，笑嘻嘻湊過去，“好嫩的老鼠！”

    白玉堂雙眉一挑，伸手捏他下巴去，展昭趕緊擋住，兩人就要拆招。

    就聽身后小四子喊了一嗓子，“jiejie暈倒了！”

    兩人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趙媛靠在椅子背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什么，倒是一臉幸福。

    “咳……什么秘史？”白玉堂放開了展昭的下巴繼續(xù)問。

    展昭也放開了他的腮幫子，“那我是真不知道。”

    “那個(gè)霍婆婆應(yīng)該知道吧？”白玉堂自言自語。

    “你想干嘛？”展昭緊張，“碧翠園還是不要去，太敏感了！而且和這次的案子也不一定有關(guān)系。你別惹趙禎，咱們不是怕他只是犯不上，他皇帝做得也挺好！”

    白玉堂微笑，對(duì)著展昭點(diǎn)頭，“嗯，他不惹咱們，咱們也不惹他?！?/br>
    展昭抱著胳膊點(diǎn)頭，感慨，今天這耗子怎么嘴這么甜？那聲“咱們”聽著很順耳。

    桌邊，趙媛剛剛緩過氣來，小四子給她灌茶水，“jiejie，你嫑太激動(dòng)！”

    “嗯……”趙媛點(diǎn)著頭，雙眼卻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勾肩搭背站在窗邊，惹得她抓心腦肺的，揪著一塊帕子感慨，為什么背影都那么相配？！

    小四子嘆氣，回去要不要和爹爹研究一下治這種病的方子啊？

    ……

    四人吃了飯，回到開封府，趙媛在開封府留下過夜，和小玉一間屋。她和開封府的一群丫鬟都很熟，也沒個(gè)公主架子，再加上開封府的姑娘們有很多關(guān)于展昭和白玉堂的故事可以說給她聽，一群丫頭興奮地在屋里分享，廚房大娘給她們做點(diǎn)心吃。

    “好累……”展昭仰臉躺在了床上，平常巡街抓犯人也沒今天那么累過，果然是因?yàn)樘o張?jiān)斐傻拿?？總算有驚無險(xiǎn)地過去了，不過自己也是，干嘛那么怕白玉堂吃醋誤會(huì)呢？

    白玉堂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展昭已經(jīng)靠在床上睡著了。

    輕手輕腳走到了床邊，白玉堂低頭看，就見展昭抱著枕頭睡得很熟，嘴角習(xí)慣性地微微翹起，像是滿足的貓。

    忍不住，白玉堂伸手輕輕順著展昭的耳鬢，用指背輕輕摩挲，沿著好看的側(cè)面輪廓順下來，一直到下巴。

    見一旁小虎跳上了床，白玉堂輕輕對(duì)它，“噓……”

    小虎一天沒見到展昭了，就伸出rou墊子， 輕輕去撥弄展昭垂在胸前的一縷黑發(fā)。

    白玉堂趕緊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小貓咪提了起來，小聲說，“你本家累了，別吵他睡覺，不然要炸毛了。”

    躺著的展昭忽然嘴角動(dòng)了動(dòng)，耳朵紅一圈。

    提起小虎之后，白玉堂忽然注意到小虎的紋路……虎紋貓的確挺像老虎的。看著看著，又覺得眼熟，雖然天底下的虎紋貓都差不多，不過這種感覺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提著小虎發(fā)起呆來。

    小虎被捏著脖頸子不能動(dòng)，難受了，就“喵嗚喵嗚“叫起來。

    展昭睜開眼睛，無奈嘆了口氣，“你怎么無時(shí)無刻都在欺負(fù)貓？”

    白玉堂回過神，低下頭，面不改色地回答，“人總要有些愛好！”

    展昭伸手將小虎抱下來，逗小貓，“好像重了點(diǎn)，大虎呢？晚飯吃什么了？”

    “嗯？”白玉堂突然伸手又將小虎提了起來，端詳了一下，“剛剛趙媛給小四子的那個(gè)布偶，貌似不是老虎，而是個(gè)小貓。”

    “布偶？”展昭也想了想，腦袋里閃過那只可愛的布老虎，皺眉，“這么說起來，的確更像貓些?！?/br>
    “送布貓么……”白玉堂自言自語，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間微微皺起，“糟了?！?/br>
    “喂。”展昭坐起來，拉住他袖子，“糟什么？”

    “布貓和布老虎完全不一樣！”白玉堂認(rèn)真坐下，給展昭解釋，“我聽大嫂說過，送人布貓是咒術(shù)的一種，如果布偶里邊還有魚骨頭，那就是咒人滿門死絕，寸草不生。”

    展昭睜大了眼睛，立刻蹦了起來，和白玉堂一起往公孫的院子跑。

    “娘的，誰這么惡毒！”

    剛到院子門口，就聽到公孫罵人的聲音。

    “爹爹?！毙∷淖颖е珜O，“嫑丟我的小老虎?！?/br>
    “小四子，那是貓不是老虎！還是只帶王字的布貓！這種東西要燒掉的！”公孫跳著腳，要找出誰咒他家小四子。

    趙普一手摟住暴走的公孫，阻止他出去揍人，邊問小四子，是誰送的東西。

    小四子倒是猶豫起來，就怕說出來是趙媛送的，爹爹和九九要為難她了。

    “是誤會(huì)！”展昭快步走了進(jìn)去，和白玉堂一起將趙媛送小四子布偶的經(jīng)過說了一下。

    “霍婆婆？”公孫回頭看趙普，“又是前朝遺恨??？”

    “呵，那老婆子的話，倒是可以理解了?！壁w普聽了就笑笑，搖頭“難怪啊，這老婆子做夢都想我趙家滿門死絕，會(huì)送這東西太正常不過了?！?/br>
    “因?yàn)椴袷?？”展昭覺得趙普可能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就開口詢問。

    趙普冷笑一聲，“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貞潔烈女品格高尚，也不是所有做娘的都疼愛自己的孩子?！?/br>
    “哦？”白玉堂倒是有些興趣了，“還有內(nèi)情？”

    趙普一聳肩，“霍婆婆原名叫霍婉蓮，年輕的時(shí)候據(jù)說美艷動(dòng)人。柴宗訓(xùn)當(dāng)年十幾歲，她也就三十出頭，風(fēng)姿綽綽而且心機(jī)深沉，是個(gè)厲害的角色?！?/br>
    公孫睜大了眼睛，把剛剛那茬也忘記了，只知道是真正的宮闈秘史??！

    “她可不是柴氏宗族的忠良，而恰恰還是柴家覆滅的罪魁禍?zhǔn)住！壁w普一言，可是讓展昭等人都驚訝不已，“她先是傾情太祖，但后來發(fā)現(xiàn)太祖對(duì)她毫無想法。于是又移情太宗。你們也知道，從性格上說，太祖與太宗完全是相反的?！?/br>
    眾人都心照不宣，太祖趙匡胤性格仁慈，而他弟弟太宗趙匡義則是比較歹毒，他可害死了不少前朝的皇族，與他作對(duì)的基本都沒有好下場。

    “霍婉蓮不是一般宮女，她整天和柴宗訓(xùn)在一起，知道很多事。于是這些秘密，就成了她活下去和得寵的籌碼?！壁w普搖了搖頭，“這女人長袖善舞，命也長，只可惜美人都會(huì)老的，一旦年老色衰當(dāng)年的伎倆就不行了。我皇兄將她軟禁在了碧翠園，她可不能放出去，當(dāng)然殺了也可惜，于是一留就這些年。這霍婉蓮邪性得很，年輕的時(shí)候喜歡巫蠱之術(shù)，得到西域巫妖的真?zhèn)鳎矝]人敢靠近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