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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身份

    “顏洵,你還不明白?!比~新秋蹙眉,指尖一松,那片紅葉飄落到地上:“我從未想過與你爭什么。”否則以他的謀略手段,區(qū)區(qū)家主之位怎會得不到。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們的所作所為我能發(fā)現(xiàn),旁人也能發(fā)現(xiàn),世上有的是聰明之人。到那時(shí)你們便是千夫所指,萬死難辭,你要拉著葉家?guī)装倌甑穆曌u(yù)給你陪葬嗎?!?/br>
    葉顏詢眉頭動了動?!澳阌X我在乎嗎?我本就是一個(gè)野孩子,能讓玄門最盛名的葉家陪葬,這可真好?!?/br>
    葉新秋搖頭?!笆帐职桑粫胚^任何人。”

    葉顏洵瞥著他道:“你既然答應(yīng)不管此事就不要在這里訓(xùn)我。安安穩(wěn)穩(wěn)過你的日子?!?/br>
    江城遇襲的消息傳回江家,陳相與正在樹上喝酒,聽到消息跳下樹心急火燎的要去葉家看看。

    江西澤陪他一起去了。

    江城已醒,沒有什么大礙。葉飛星守在床邊,端著小碗一勺一勺的喂江城吃藥。

    陳相與摸了摸他的頭?!澳惆⒌??”

    葉飛星搖頭,繼續(xù)喂江城吃藥。

    江城小小喝掉一口?!皯?yīng)當(dāng)在院中。”方才聽人通報(bào)劍尊來了,他便出去了。

    陳相與去院里尋他。

    “陳叔叔來了?!比~新秋獨(dú)自坐在院中,背對他依然能辨別出來人。

    陳相與還未開口。

    葉新秋道:“你不必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br>
    陳相與跳上他面前石桌,搭著腿搖晃?!澳阌X我信嗎?”

    葉新秋道:“我不能說?!?/br>
    陳相與蹙眉?!澳闶且Wo(hù)他,保護(hù)面具人亦或是他的同謀?”

    “我想保護(hù)我自己?!比~新秋看著滿樹紅楓紛紛揚(yáng)揚(yáng),伸手接了一片托在掌心,他面無表情,沒有溫和沒有波動。“這件事我什么都做不了。”

    陳相與道:“面具人是誰?”看葉新秋這幅獨(dú)善其身的模樣,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幕后之人真實(shí)身份所以不想招惹。

    葉新秋將紅葉遞給陳相與,陳相與疑惑接著。葉新秋道:“陳叔叔不比我傻,只是不去想罷了。”

    見他步步后退,陳相與也不想逼他,生在這玄門亂世,有能力自保就很不錯了。更何況他還是江城的愛人,陳相與不愿他出事。

    “那告辭了?!彼拇_不傻,面具人身份已有方向。

    他剛走,江西澤便進(jìn)來了。

    葉新秋背對他輕笑:“無垢也是來問我的?”轉(zhuǎn)動輪椅,面對江西澤。

    江西澤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他垂著眼眸?!拔蚁胫廊昵暗男T百業(yè)大會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一旦提到三十年前玄門百業(yè)大會,那些人就會緘默,好像修真界行成了的默契,閉口不提三十年前之事。

    葉新秋問:“是因?yàn)殛愂迨鍐幔俊?/br>
    江西澤點(diǎn)頭。

    葉新秋嘆了口氣?!斑@件事我不方便說,你可以直接去問他,不過……”看著沉默的江西澤。

    他不會去的。

    果不其然,江西澤搖頭,做了一禮離開了。

    他想知道陳相與的事情,他過往的經(jīng)歷,想知道他的所有。但這都是為了保護(hù)他。倘若自己想知道的要由他揭開傷疤給自己看,那寧肯不知。

    夜色降臨,一道黑影在神農(nóng)山莊起落,趁著侍衛(wèi)巡邏空隙,飛出墻外,黑衣人來到白帝城外一片樹林,正是陳相與他們第一次遇到金面人的地方。

    他站在林中沉道:“你打算什么時(shí)候動手?”

    面具人從樹后隱出?!霸趺矗康炔患傲??”

    葉顏洵道:“上次幫你太過明顯,怕是很多人都開始懷疑我了。”

    面具人足尖輕點(diǎn)瞬間至他眼前。“很快了。”仰頭看著天空,陰云在黑夜下流動?!皶r(shí)間過得真快,玄門百業(yè)大會又要到了?!?/br>
    玄門百業(yè)大會是修真界每十年一次的聚會,但凡有些門面的家族都會參加,連山野散修也都好來湊熱鬧,這是一個(gè)揚(yáng)名天下的機(jī)會,誰都不想錯過。修真界獲得封號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在玄門百業(yè)大會上取得魁首,像江西澤的劍尊。另一種便是殺了前封號者,比如陳相與殺了前蠱宗秦翦。

    玄門百業(yè)大會將至,各家都紛紛籌備,此時(shí)卻有一封信散布到玄門各家手中。

    信上說,那人手中有神兵承影,愿意贈給此次玄門百業(yè)大會上魁首。

    江西澤坐在廳中把信看完遞給陳相與。

    陳相與粗略掃了兩眼當(dāng)場蹦起來,敲信紙罵道:“這誰這么不要臉,偷了老子的劍還公開送人情?!?/br>
    江西澤道:“是真的?”

    陳相與點(diǎn)頭,蹙眉看著紙上承影繪樣?!皯?yīng)該沒錯。信上對承影的描繪比神兵譜還要詳細(xì)并且真實(shí),若非親眼所見,畫不出來的?!彼读硕都埲釉谧雷由?。

    “你覺得寫這封信的是誰?”

    江西澤道:“面具人?!?/br>
    陳相與道:“我也是這么想的?!?/br>
    “這人還真是個(gè)迷?!本徛掳?。“在我復(fù)生之前,玄門中有這么一號人嗎?”

    江西澤搖頭。“沒有?!?/br>
    “那他就是跟我同時(shí)出現(xiàn)的?”他謹(jǐn)慎的看向江西澤。“西子,你們復(fù)生我的時(shí)候有沒有牽連著復(fù)生別的什么東西?”

    江西澤想了想?!皯?yīng)當(dāng)沒有。”

    “嗯。”陳相與應(yīng)著,這種可能性確實(shí)不大,楊繼真那換命之陣,只能一命換一命,除了他應(yīng)當(dāng)沒有別的什么一同復(fù)生。

    其實(shí)陳相與最在意的,是葉新秋那日的話。自己不愿去想。按照常理,確實(shí)有一個(gè)方向他會去考慮,但他一直不愿,甚至是害怕??扇~新秋的話無異于肯定,那是真相。

    陳相與蹙眉盯著一旁紙上的承影繪樣,微微瞇起眼睛。

    江西澤看出他很憂心?!澳阍谙胧裁矗俊?/br>
    陳相與睜開眼睛恢復(fù)笑臉:“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面具人的身份,我有些亂,你幫我屢屢。”

    江西澤道:“好?!?/br>
    陳相與胳膊肘按著扶手,微微欠身湊近他道:“我們從最初遇到他那次開始想?!?/br>
    “白帝城集會,面具人放了許多金蠶蠱來。因此我們推斷他同秦暮涯有關(guān),隨后我們二人去了秦家,客棧老板故意透漏給我們活人盅的消息引我們?nèi)氤??!?/br>
    “而后活人盅之事捅出,百家前去圍剿。面具人布下幻境被我識破,我們打了一場,他逃走了?,F(xiàn)在以神兵為餌,誘世人去玄門百業(yè)大會?!?/br>
    江西澤道:“正是如此?!?/br>
    “好。”陳相與正色:“那么就有三個(gè)疑點(diǎn)。第一,他為何要引百家圍攻千睛城?”

    江西澤道:“同秦暮涯有仇?!?/br>
    陳相與點(diǎn)頭眉頭不由蹙起。“說得通?!?/br>
    “第二,他為何會縹緲幻境?為何要用幻境困住眾人,若只是殺秦暮涯,大可動手殺便是,誰也攔不住,何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把人帶走?!?/br>
    江西澤搖頭。“不知?!?/br>
    陳相與心中卻有一個(gè)答案,眉頭皺的更深。

    “還有就是這封信,他引那么多人去玄門百業(yè)大會為了什么?他曾說自己想滅世,可單憑一人之力即使他修為再高也抵不住全修真界群起而攻,況且上次就我們兩個(gè)人便將他……”陳相與說到此處聲音逐漸變小。

    江西澤道:“他有同謀?!?/br>
    陳相與笑了,眉頭依舊皺著,看起來更加難受?!澳阌X得是誰?”

    江西澤搖頭,他雖不傻,但心思有限,沒有陳相與那般七竅玲瓏。

    陳相與道:“上次你為何沒有拿住他?”

    江西澤道:“葉顏洵撞過來?!碧鹧劬??!叭~顏洵。”

    陳相與道:“十之□□可以確定。”當(dāng)時(shí)他就覺奇怪,那種情況下誰上前都是找死,葉顏洵又不傻,為何要沖上去。

    江西澤問:“接下來該如何?”

    陳相與定定道:“此次玄門百業(yè)大會是在白帝城?”

    江西澤點(diǎn)頭。

    “走,去葉家。”

    江家家主到來,葉家家主相迎。

    幾日前謝惜朝大婚,謝桓當(dāng)場傳了家主之位。加上之前葉瀾傳位葉顏洵。如今的四大家族可都是年輕一輩做主了。

    葉顏詢有些尷尬的看著江西澤身旁人?!瓣悺迨澹阍趺磥砹??”上次他叫的親熱是因?yàn)槊鼞乙痪€,今時(shí)不同往日,如此叫來可真別扭。

    陳相與笑:“葉城主這聲叔叔我可不敢當(dāng),你不痛快我也不舒服,你還是該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吧?!?/br>
    葉顏詢摸了摸鼻子,嘿嘿道:“還是陳先生懂我?!彼愣俗吡艘欢??!白罱袀€(gè)消息,神兵承影會在此次玄門百業(yè)上現(xiàn)身,不知此事……”

    陳相與明白他話中之意,承影是他的劍,又被拿出來當(dāng)噱頭,旁人自然會懷疑他。“跟我沒關(guān)系?!彼麑?shí)話實(shí)說,至于旁人信不信就不是他能干預(yù)的了。

    葉顏詢道:“蠱宗見諒,我無意冒犯,只是玄門各家都有疑惑,又不敢問,所以就讓我來問問,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就如此去回他們了?!毙卸Y道:“失陪了先?!鼻擦似腿艘襾砣巳タ驮?,自己就往廳里去了。

    江西澤問:“你有什么打算?”

    陳相與隨手采了朵枝頭梅花捻在手中?!斑€沒想好,先靜觀其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