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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珠玉_分節(jié)閱讀_77

    香菡香筠兩丫頭從旁扶著芷煙坐下,二人嘴里還一面說道:“我看啊那芬二爺分明便是故意的,平日里何嘗踏進(jìn)過這屋里跟了姑娘三爺說話,今日不知怎的便起了性子跟了來,累及姑娘無法跟了三爺好生說句話……”

    兩人雖于一旁試圖開解芷煙,奈何芷煙卻也聽而不聞,只自顧自想著心事。卻說方才的那聲抽氣聲正是芷煙發(fā)出的,對于柳菥與孝華之間有些曖昧的傳言,芷煙并非沒有聽過,然素昔只道是那家人仆婦隨口搬弄是非之言,不可盡信,自己二位哥哥自小一道長大,又有同窗之誼,素得頭上老太太、太太偏疼,遂引人側(cè)目亦是在所難免,未嘗放于心上。然可知女兒心海底針,到底細(xì)致些,對了心上人尤為在意。今次聽來,卻覺柳芬雖出言無狀,所道之言卻未必便是空xue來風(fēng),心里登時疑竇叢生。難不成自己哥哥與了自己未來夫婿之間,當(dāng)真有著超乎兄弟之間的情愫,何況他二人還皆是男子。如此念著,芷煙不自覺地絞緊了手中絲帕,只覺心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襲來。

    ?

    ☆、第七十六回 才子佳人同床異夢(二)

    ?  另一邊,孝華扶著柳菥往了外間柳菥書房而去。待他二人進(jìn)了屋,畫梅等人方自覺退了出去,又將房門掩上。

    此番柳菥因方才之事尚不解氣,待入了書房,心里反而愈想愈氣,見除了孝華四下無人,便也止不住地猛咳一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旁孝華忙不迭倒了熱茶來喂柳菥飲了,不料一口茶還未咽下,便為柳菥咳了出來,吐了一地的茶水,還嗆了些進(jìn)氣管。孝華將茶盞放下,為柳菥拍背。柳菥從身上掏出絲帕捂了嘴,待咳夠了方才將絲帕移開,只見帕上已沾上了血跡。

    孝華見狀說道:“此番你又動了氣,何苦為難自己身子?!?/br>
    柳菥則冷哼一聲說道:“總歸了我就是個短命福薄的,被人怨恨,如今只怕煙兒亦該盼著我早死了……”

    孝華聞言亟亟開口,打斷柳菥之言道:“何苦這般詛咒自己,你與煙兒是何情份,與了柳二哥是何情份,二者又如何能夠相提并論?他心里對你有那怨恨,煙兒又如何會怨你?……”

    柳菥對曰:“我與你之事被芬二爺嚷了出來,怕是瞞不過煙兒了。此番她將作何之想?指不定便就此怨上了我,恨我奪了她心上人……”

    此番未及孝華作答,柳菥便已徑自擁入孝華懷中說道:“即便如此,便是她恨我怨我也罷,我皆不會后悔與二哥生出這段情愫,便是后半生待著我的是宿怨、是孽障、是深淵、是萬劫不復(fù),我亦是無怨無悔……”說到這里又忽地改了口說道,竟如呼天搶地一般,“不,如何是無怨無悔?我雖無悔,然卻也怨恨,我怨這命數(shù)何以這般不濟(jì)!我怨我何以生得這男兒身,令我無法與二哥喜結(jié)連理,白首偕老!……”

    孝華說道:“雖說將你生成男兒之身是你之命,然你我彼此生了這情愫又何嘗不是命?若說命數(shù)有所不公,然我亦不會埋怨這命數(shù),令你我二人相愛?!?/br>
    柳菥聞言方轉(zhuǎn)嗔為喜:“二哥所言甚是,上天雖令我投身為男子,然到底令我第一個遇見二哥。世人皆不信世上存在所謂一見鐘情,兩人未通款曲,未識心性,便已情愫漸生。待遇見二哥,我方知此乃真實存在之事。想來我不是邵先生之徒,大抵不入他老人家青目。不若珣玉鴻儀二人,你先生提起他二人無不舐犢情深,道他二人之情乃是前緣既定。孰不知我與了二哥,又何嘗沒有一個緣故因果在內(nèi)的?”

    孝華聽罷首肯:“我二人之間當(dāng)是有那因緣在內(nèi),否則茫茫人海中,何以你我便生在一城之內(nèi)而得以相遇,做了那兄弟?”

    柳菥頷首以示肯定,隨即卻又嗔道:“可恨當(dāng)初太太懷我與煙兒之時分明便道我二人是一對姐兒,我應(yīng)是那jiejie,與二哥結(jié)親之人本應(yīng)是我!奈何天理不公,卻令我陰錯陽差成了如今這般……然即便如此,二哥初遇之人是我,情之所鐘,亦是我輩,便是煙兒,我之胞妹,亦不可從我處奪了你……”

    孝華遂寬解道:“煙兒何時與你相爭?何況你我二人兩心相許,除卻夫妻名分,又有何處不似那夫妻?”

    柳菥聞言方笑道:“二哥所言甚是。”

    之后相擁入帳,一宵歡愛自是不在話下。

    說罷侯柳,此番且說珠玉。之前煦玉亦因斗樂內(nèi)傷之故在趣園將養(yǎng)了數(shù)日,每日里跟隨應(yīng)麟則謹(jǐn)吃齋調(diào)養(yǎng),被應(yīng)麟耳提面命著念了幾遍靜心經(jīng),只差沒就此受戒入道了。賈珠見狀惟打趣曰:“不承望玉哥能就此改了性子,總歸本具仙緣,又如此這般養(yǎng)身修道的,只怕性子未改便已羽化登仙了?!彼煺{(diào)息幾日過后,內(nèi)腑之傷損漸愈,又因賈母生辰漸近,二人方一道回了榮府。

    此番二人往了賈母處請安,只見賈母處是姊妹眾多,珠環(huán)翠繞。遂二人請了安便欲出來,門外王夫人房里的玉釧又來喚賈珠前往面見一回王夫人,賈珠與煦玉便欲一道出來。不料座上賈母卻喚住煦玉,令其留下,放賈珠前往王夫人院中。說罷又轉(zhuǎn)頭向身旁侍立的鳳姐兒遞了個眼色,鳳姐見狀明了,隨即領(lǐng)了姑娘們一道回去園中不提。賈珠見狀心下納悶,不知賈母欲與煦玉說甚而特特將其一人留下。然礙于此乃賈母之意,自己不可違逆了,只得依言自行前往王夫人房中。

    門外周瑞家的見賈珠到來忙打了簾子令賈珠進(jìn)入,賈珠對座上王夫人請了安,王夫人忙招賈珠往自己身側(cè)炕上坐了,詢問賈珠這幾日在城外過得如何,煦玉身子不適可是好了,又嘮叨一陣曰今后還是莫要在外住這許久,萬事不便,家里人也放心不下,便是玉哥兒,也一并往了家里來住著,賈珠聞罷只得連聲應(yīng)下。待說了半晌閑話,王夫人方開口說了正事:“我見這幾日老太太提起要尋了官媒,想來咱家適齡之人便是寶玉了,其余人老太太亦不會上心。只不知老太太要為寶玉說誰家的親……”后一句雖是疑問,實則乃是王夫人的試探。

    賈珠聞言心下暗忖曰:“老太太的心思你這做媳婦的如何不曉,她欲撮合之人闔府皆知,何需來問了我?!比绱四钪Z珠亦不主動提起,只顧裝傻,說道:“這幾日兒子不在府里,亦不知老太太有何打算。”

    王夫人見賈珠不上這趟,遂只得出言挑明了:“老太太怕是欲撮合了寶玉跟黛丫頭兩個,老太太之意想是違逆不了。然珠兒亦知,這林家如今沒個老爺太太做主,全憑玉哥兒一個說了算的。珠兒素昔皆與玉哥兒一道,可是知道哥兒心里有何打算?”

    賈珠聞言自知此乃王夫人欲從她這處打聽煦玉的意向,沉吟片晌,暗忖此事還是照實說了也好,遂答曰:“不瞞太太,太太的憂心兒子亦曉,我也不兜圈子了。現(xiàn)下玉哥正忙著理論熙哥兒下場之事,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大姑娘的親事,他亦并未與我說過心里選定了何人。不過倒也說過這林家就大姑娘一個女兒,又說當(dāng)年其父病重之際,亦將姑娘之事全權(quán)委托與他,他自是不敢怠慢了,此番自當(dāng)為姑娘尋得一個好人家……”

    王夫人聽罷這話兀自尋思一回,又道:“想來若是老太太欲撮合寶玉跟了他家大姑娘,定會尋了哥兒商議,依珠兒之見,哥兒會如何回復(fù)老太太?”

    賈珠則答:“想必哥兒會推說meimei年紀(jì)尚小,現(xiàn)下言及親事只怕為時尚早罷。”言罷這話,似為令王夫人安心一般忙加了一句,“想來咱家與了林家既是親戚,關(guān)系頗近,若是哥兒有與咱家結(jié)親之意,還不早做了打算,我這做哥哥的又豈會不知?然事到如今亦未曾聞他提起,只怕哥兒心中自有打算……”

    王夫人聽罷倒覺此言在理,方安下心來。隨后母子二人又閑話幾句,賈珠方辭了出來。王夫人自知黛玉于寶玉婚事之上無甚威脅,待林家兄妹倒也更為和藹可親,此乃后話了。

    此番賈珠亦憂心煦玉在賈母跟前,會如何應(yīng)付賈母,遂便也情不自禁地放輕了腳步,往了賈母院里去。待行至屋外,賈珠見檐下正立著一溜兒丫鬟,其中還有個鴛鴦,正跟了小丫頭子兒低聲說話。賈珠向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悄聲問鴛鴦道:“林少爺可還在屋里?”鴛鴦答:“還在吶?!辟Z珠聞言便躡手躡腳步至賈母房門前偷聽,只聽此番賈母倒也并未先行道出自己心中之言,反倒是拿了煦玉親事說事兒。

    聽屋里賈母道:“……這話本也不該我來說,只如今林家年長的只剩哥兒一個,哥兒自己不顧念著,又有何人代哥兒念著呢?如今哥兒年紀(jì)也不小了,早應(yīng)想著娶個媳婦……”

    屋外賈珠聞見賈母竟說起了令煦玉娶妻之事,登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賈母以長輩之資威逼,屆時又當(dāng)如何是好。

    賈母又道:“……聽說當(dāng)初你家老爺太太剛南下外任之時亦為你謀了一門親事,只不想偏巧你母親去的早,亦將你親事耽擱了,你父親隔得遠(yuǎn)了亦顧不上你……我倒是中意哥兒,只身邊沒個適齡的姑娘,否則我便為哥兒做這個媒,亦不會令你耽擱至今……”

    賈珠聽到此處忍俊不禁,心下偷笑曰“誰道家里沒個適齡的,實則還是現(xiàn)成的呢,哥兒亦早跟咱家結(jié)了親了,還是‘入贅’的呢,只您老不曉罷了”。然賈珠亦知賈母此言雖明面上是理論煦玉,卻又是意有所指,暗指自己欲為黛玉做媒之事。

    賈母接著道:“當(dāng)初珠哥兒扶乩預(yù)判,道是不可娶親,我這心里至今還過意不去,珠哥兒這般品貌,何愁不能娶個好人家的?如今成了這般,著實可惜,惟有看寶玉能否了卻他哥哥這樁憾事。哥兒與珠兒一般年紀(jì),此番不可再這般耽擱延誤下去,且尋了合適的人家娶了親。我倒是舍不得你們兄妹幾個回了府里,今后將媳婦一并接了來咱府里一道同住,皆是使得的……”

    此番賈珠聞見賈母提起了自己,便忙不迭抬眼往屋內(nèi)偷覷,想看看之前一直沉默不言的煦玉聞罷這話將作何反應(yīng),不料卻見立于賈母跟前垂首聽訓(xùn)的煦玉竟忽地跪下說道,竟是直言剖白心意:“此番玉兒實言相告,便是因之觸怒了老祖宗,亦惟有任憑老祖宗打罵。玉兒此生已有心上人,除卻此人,今生斷不會再行娶親!事到如今,便是責(zé)玉兒不孝也罷,冒天下之大不韙也罷,總歸了今生難盡兒女孝道,未能得全人倫,惟有待入了地府,但憑父母責(zé)罰以贖前愆……”

    不提防屋里煦玉正說著,便聞見門外發(fā)出一聲異響,賈母忙問了句:“外面是誰在哪兒?”

    卻說該聲響正是賈珠發(fā)出的,賈珠聞見煦玉竟直言自己不娶親之事,膽敢觸了長輩逆鱗,心急如焚,自顧自嗔道“這傻小子,你干嘛非說出來不可”,不提防間便在門上弄出了聲響。竟被屋內(nèi)賈母聞見。見賈母開口詢問,賈珠方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出了茬子,忙不迭對一旁的鴛鴦使了個眼色,鴛鴦見狀會意,忙對屋內(nèi)賈母回道:“老太太別擔(dān)心,方才只是貓兒躥上了屋頂?!?/br>
    賈母聽罷方才不理論了,再度轉(zhuǎn)向煦玉。卻說賈母乍聽煦玉這般剖白之言,大感意外,直疑是自己聽錯了抑或會錯了意,又問了句:“哥兒可是說自己不會娶親?”

    煦玉答是。

    賈母見狀很是難以置信,只覺不可理喻。然賈母到底較了旁人活得更久,見了更多世面,并未就此將煦玉劈頭蓋臉地訓(xùn)斥一通,反倒是喚煦玉起身,耐下性子諄諄勸誘:“哥兒這是什么話?哥兒既有了合意之人,不正是好事?擇日聘了媒人前往說媒,不就成了?怎的又說出不娶親這話?”

    煦玉則道:“玉兒與了那人不合時宜。”

    賈母聞言更是不解,兀自尋思一回,以為煦玉之意乃是因與了女家門第懸殊,遂道:“若說婚配當(dāng)需門當(dāng)戶對,尤其是我們這等人家,規(guī)矩禮節(jié)皆是不可或缺的。那小門小家的女兒雖不失賢淑端方之輩,到底不若大家之女知書識禮、知情識趣。何況哥兒之家亦是書香簪纓之族,于娶親一事之上如何能夠含糊了?……”

    不料卻聞煦玉對曰:“并非因了門第懸殊之故?!?/br>
    隨后賈母又連聲追問究竟是因了何故不可娶親,煦玉則支吾搪塞了。賈母無法,只得將煦玉之事置于一旁,將此番心下真正欲說之事道出:“哥兒之事倒也罷了,到底如今哥兒乃是一家之主,自個兒親事惟有自個兒做主。今日叫了哥兒來,倒也為了另一事。當(dāng)年你父親外任揚州之時我曾去信與他,商量大姑娘的親事。我心里著實中意你家姑娘,模樣性子都是沒的挑的,想替我家寶玉和你說這個親。如今他二人年紀(jì)也不小了,如今將親事定下,再過一二年便可正式成親。林家便是你這長兄做主,此事如今也惟有尋了你商量。寶玉是你瞧著長大的,再熟悉不過。你與珠兒素來相好,寶玉又是珠兒唯一的兄弟,若是與大姑娘結(jié)了親,你們豈不是親上加親?還有什么不妥的呢……”

    煦玉聞賈母提起黛玉親事,方不若之前談及自己親事那般直率明確,惟推諉搪塞一陣,只道是黛丫頭年紀(jì)尚小,現(xiàn)下談?wù)摶槭聻闀r過早,如今卻也不急著字人,尚需留待家中,將那四德修習(xí)妥當(dāng)。何況黛丫頭慣常身子欠佳,若不調(diào)養(yǎng)妥當(dāng),豈不是既帶累了自己亦連累了旁人。丫頭小子兩個他皆欲留在身邊一陣,皆不欲就此許下親事。

    賈母聽煦玉如是說,雖不像是反對,倒也絕非是認(rèn)同之意。心下很是意外,闔府里皆以為寶玉黛玉兩個的親事是十拿九穩(wěn)的,這做哥哥的亦是常年住在這府里,對這府里還有甚不滿的。念及于此,賈母便知從前以為萬無一失之事只怕未有定論,其間尚有疑慮,今次亦無法就此說定,遂打算先行暗地里尋人打探一番方是。此番便也不再多言,惟與煦玉說了一通閑話,方放煦玉去了。

    ?

    ☆、第七十六回 才子佳人同床異夢(三)

    ?  此番煦玉剛步出房門,不提防竟從旁伸出一只手來將他嘴捂住了,一驚之下回過神來,只見正是賈珠,方安下心來。賈珠對煦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便亟亟地拉上煦玉一溜煙地奔出了賈母院,又出了二門拐進(jìn)自己院里。待進(jìn)了屋里,方放開了手,令小子們將書房門關(guān)上,又將人都遣出。二人一道摩肩挨股地往炕上坐了,賈珠先道:“方才我在老太太屋外,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說到meimei之事時你尚知尋了理由搪塞,何以說起自己之事時偏那般直言不諱,你便不懼老太太一怒之下動了家法,逼你娶妻???……”

    煦玉聞言笑答:“我并非賈家之人,老太太的家法奈何不了我?!?/br>
    賈珠聽罷倒也不以為然,對曰:“好歹在長輩跟前婉曲一些,拿話搪塞一番,過個幾年,誰還能奈何了你?何必這般直言說了,老太太即便管不了你,不也因了你這話添堵來著?”

    煦玉不答此話,惟垂首欲親吻賈珠,賈珠頭一回伸手止了煦玉動作,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告訴我,彼時你是作何之想?”

    煦玉聽罷一面拉下賈珠之手,一面道句:“于我親事之事,我所道皆是肺腑之言。”

    賈珠乍聽此話尚且不以為意,隨口對曰:“你那是什么真心話……”言至此處卻忽地住了口。

    煦玉見狀方知賈珠悟了,隨即笑曰:“我道我除卻一人,絕不另娶,又如何不是實言?此系你我二人終身大事,豈同兒戲?遂我惟有實言相告,不容半分戲言。兼了此事亦是我一人的主意,一人的抉擇,當(dāng)是無怨無悔亦無所畏懼。若說因此而節(jié)外生枝抑或引來他人責(zé)難,亦由我一力承擔(dān)?!?/br>
    賈珠聽罷此話思忖片晌,又幽咽著開口:“于你而言,愛我便是如此辛苦之事嗎?竟令你做好了萬劫不復(fù)的準(zhǔn)備……”

    煦玉聞言斂下面上笑意,肅然答道:“冒天下之大不韙,不可謂不艱辛。然既心儀于你,前路便是刀山、是火海、是荊棘抑或是深淵,我皆是義無反顧。”

    賈珠聽罷此肺腑之言已是心下大慟,將臉埋在煦玉胸口,喃喃自語道:“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我們不過是彼此相愛,何人又能責(zé)怪了我們……”

    隨后他二人自是于炕上擁吻一陣,此番唇舌纏綿一回,便禁不住動了興,亦等不及前往榻上,未曾脫衣便在這窗前的炕上暮雨行云。二人方才談心說情,正是情熾愛濃之際,遂愈發(fā)興致勃勃。煦玉倚在炕上,抱著賈珠令其坐在自己身上。煦玉縱情馳騁一回,宛如春筍經(jīng)雷,猛竄狂突,又似浪蝶撲花,直搗蕊心。賈珠只覺仿佛身在狂風(fēng)驟雨之間,亦是情滿意酣、甘美異常,止不住遍體酥軟,鶯聲連連。之后更是理智全無,口里胡哼亂嚷,將煦玉的名字喚了個遍,好哥哥、好夫君地求饒不迭。此番你貪我愛,直至二人皆熱汗霪霪、筋酥骨軟,方才雨霽云收。

    事畢,賈珠癱軟在煦玉懷里,二人便就勢躺在這炕上。賈珠說道:“此番你將老太太結(jié)親的話給擋了回去,今后她少不得尋了我來問。我需得知曉你心下到底如何打算,方好拿話回了老太太?!?/br>
    卻說煦玉雖從未明言反對將黛玉嫁與寶玉之事,然賈珠倒也明了煦玉打心底不喜寶玉,無外乎因了寶玉慣常有些小女兒情態(tài),偏愛混跡內(nèi)帷,不喜仕途經(jīng)濟(jì),不欲承擔(dān)家族責(zé)任。

    不料此番卻聞煦玉如此答道:“珠兒你與我是這般關(guān)系,寶玉又是你嫡親弟弟,我亦不拿寶玉當(dāng)外人看待。老太太欲撮合他與黛丫頭,按理我不該反對才是。然我惟有這一個meimei,難免有那私心。此事不成,你且莫要生氣才是?!?/br>
    賈珠則打趣道:“只怕你見到寶玉之時,未必便念起我這兄長,惟有恨鐵不成鋼之感罷。寶玉素昔倒畏你如虎,若是換了你做他嫡親哥哥,只怕寶玉也沒有今日了?!?/br>
    煦玉聞言嘆了回氣,說道:“若是寶玉有五分酷肖你這兄長,我大抵亦不會反對?!?/br>
    賈珠則道:“五分似我,你這大舅子便滿意了?我以為未來的妹夫至少需七八分似了你,你方才滿意呢?!?/br>
    煦玉笑曰:“于我心里,珠兒自是好的,便是惟有五分像,亦是好的。至于那七八分像我之人,亦是好的……”

    賈珠聽罷煦玉之言不禁心花怒放,抬首往煦玉唇上親了一口,說道:“我的大才子,你不去尋那有七八分像你之人,我便謝天謝地了。你若要如此要求,只怕尋不到合意的妹夫。世上何人能七八分像你,便連熙哥兒也與你很不相像,惟有子卿之才與你倒有七八分相像?!?/br>
    煦玉聞言倒也不以為意,接著方才之言說道:“……我無法在老太太跟前應(yīng)承下黛丫頭婚事,還因了有人已來我跟前提親。”

    賈珠聞罷這話大感意外,忙不迭追問道:“此話怎講?”

    煦玉方答:“上回禮部侍郎李文俊猝爾來訪,我尚且不知其來意,他道是來替人傳話的。禮部尚書孫大人有為幼子結(jié)親之意,聞知我有一妹,方托他前來聯(lián)絡(luò)。孫大人乃我會試座師,步入朝堂之后亦助我良多,想來日后我與他之間,往來亦是不少。遂此番既是出自他之意,又是侍郎大人來求,我亦不可貿(mào)然回絕了……”

    賈珠聽罷此番乃是孫家鼐欲尋了煦玉聯(lián)姻,登時憶起若干年前孫家欲將獨女嫁與煦玉之事,心上頓時便添了幾許醋意,只道是這孫家當(dāng)真是將煦玉喜歡進(jìn)了骨子里,當(dāng)初嫁女不成,如今便是兒子亦欲千方百計與煦玉攀上關(guān)系。然待冷靜下來,細(xì)想一回,方覺這樁親事就政治利益而言,對了林家,倒是有那百般好處。煦玉入職禮部,與了那頂頭上司禮部尚書,關(guān)系自是不可謂不密切。兼了這孫家亦是鐘鳴鼎食之家,世代簪纓之族,兩家若是聯(lián)絡(luò)有親,對了煦玉日后的宦途,自是大有裨益。隨后又想,大抵黛玉心里還念著寶玉,這孫家少爺雖說較了寶玉,是個有功名在身的,家世也好,然或許這些在黛玉看來,并不那般在意。女兒家或許惟欲嫁個全心全意待自己好的丈夫罷。這既是為黛玉擇夫,按了賈珠的觀點,亦需詢問黛玉一聲,這不正是他自己曾生活的時代所提倡的婚姻自主?不過這也只可在自己心里想想罷了,他可不敢將之透露與煦玉知曉。

    賈珠方又問道:“如此你可是應(yīng)下了?”

    煦玉則道:“并未應(yīng)下,我雖熟識孫大人為人品性,對了他家公子,卻一無所知。惟知該人名叫孫念祖,今年十八歲,正是本省優(yōu)貢生,據(jù)聞為人正直敦厚,至于品貌才學(xué),便也一無所知了。我道是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我見過這孫少爺,方好定下?!?/br>
    賈珠聞言嗔道:“這孫家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自家小子欲下場,便先行尋個禮部當(dāng)大官的舅子仰仗著,好不精打細(xì)算。”

    煦玉笑曰:“若是如此只怕少不了麻煩,我若任了總裁房官,這孫少爺還不避嫌不迭,如何能下場?”

    賈珠認(rèn)同:“說的也是。我記得他家老爺不也時常出任總裁?想必他家小子亦因此耽擱至今……不過好在我明了你有何打算,如此省得待老太太詢問,我無話可說。如今在老太太之前,只道是有那咱開罪不起的大家尋了玉哥說親,你已先行應(yīng)下了,便也能推托一番?!?/br>
    煦玉首肯,隨后兩人又閑話一陣,摟著親吻一番,方才整齊衣物,一并起身。

    卻說彼時珠玉二人日間在書房窗下的炕上行云施雨,不提防那炕邊的窗子未曾完全掩上,漏著條細(xì)縫,便也就此漏了些鶯聲燕語、花情月意的在外面。彼時因賈珠將小子們通共打發(fā)了,遂潤筆潑墨執(zhí)扇詠賦等人皆一溜煙自去了。惟千霰偶然打那窗外經(jīng)過,正巧遇著珠玉二人行事。卻說珠玉二人私定終身之事千霰俱是知情的,又充了他二人的媒人,對這云雨之事便也明了,見慣不怪。然此番從窗下經(jīng)過之時,千霰聞見些兒聲響,卻鬼使神差地駐足停下,掌不住便拿眼從那窗縫間偷覷幾眼,這不看不打緊,一見之下便如生了根般再挪不開去。

    且說煦玉體質(zhì)羸弱乃是榮府上下皆知之事,千霰不日前方才聞聽千霜的媳婦冷荷說自家隔壁的一戶殷實人家的少爺死了,這少爺亦是讀書之人,只素昔身子欠佳,弱不禁風(fēng)。這少爺娶了媳婦,如今這媳婦子守了寡,閑來無事便往了千霜家串門,尋了冷荷閑磕牙。這媳婦向來口沒遮攔,便將自家的內(nèi)帷秘事告知與冷荷,說自己是家門不幸,嫁的男人是個沒用的,身子不好,房事亦欠缺,往往行事便惟有十?dāng)?shù)下,嫁人這多年來,自己竟從不識人倫之妙是何滋味。此番千霰見罷煦玉,自是憶起了這樁典故,因了成見,便以為煦玉亦是個不能的。不料卻見煦玉之物甚偉,自己這等習(xí)武之人與之相較竟不及遠(yuǎn)矣。賈珠坐在他懷里顛得如扶風(fēng)之柳,花枝亂顫,大有不堪的趨勢,口里“玉哥……珣玉……玉兒……阿玉……玉玉……我不行了,饒了我罷……”的亂嚷不迭。煦玉方扳過賈珠的面頰吻住他亂叫亂嚷的嘴,隨后便傳來一陣親嘴咋舌聲。只見二人臉偎著臉,正是玉色珠光的一雙璧人,可謂是天上日星,人間鸞鳳。千霰心下大奇,暗忖曰無怪乎人人皆愛少爺呢,這般風(fēng)流體質(zhì)與風(fēng)月手段,便是那見慣風(fēng)月場的粉頭婊|子也很愛呢。隨后又見賈珠是眸中帶淚,眼角含春,軟吟嬌呻,聲聲入耳,與了平素見慣的冷靜自矜的樣子絕然不同。千霰更是驚嘆自己跟隨了大爺許多年,哪里想到過他竟有如此春|色撩人的一面??吹们睖喩戆l(fā)漲,熱流直往下涌。千霰唯恐自己漏了泄,只得忙不迭走開了。

    卻說在此之后又引出多大的一樁事兒呢……

    ?

    ☆、第七十六回 才子佳人同床異夢(四)

    ?  此番千霰一面往外走,一面尋思一回,心里憶起一樁往事。有一回煦玉作畫,賈珠領(lǐng)著眾小子從旁研墨,還有人移案布紙。不料剛研了數(shù)下,便見賈政的小廝前來喚賈珠前往書房,賈珠見狀便命正立于自己身旁的千霰接手,幫著研墨。彼時千霰接過墨錠,竟磨得格外漫不經(jīng)心,不慎將墨硯打翻,硯中墨汁竟盡皆潑到煦玉身上。千霰見狀忙不迭跪下磕頭請罪,此番煦玉倒也并未理論千霰,不過命執(zhí)扇等人伺候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倒是執(zhí)扇從旁對千霰道句“難得你竟有失手犯了這等過失的時候,到底因了何故心不在焉的”。千霰自知是自己過失,然心底竟意外生出幾許幸災(zāi)樂禍之情,令自己很是不解赧然。

    這回再憶起此事,方恍然大悟,當(dāng)初自己那幸災(zāi)樂禍之感皆是因了自己嫉妒,發(fā)了瘋一般的嫉妒煦玉。不為其他,只因煦玉較了這世上哪個人皆要好命,贏得賈珠一片真心,賈珠待了煦玉真可謂是事事盡心,樣樣精細(xì)。想是換作了自己,怕是為此死了也甘愿。千霰隨后轉(zhuǎn)念一想,自嘲一般地冷哼一聲,暗道:“這豈非正應(yīng)了那句俗話‘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嗎?竟喜歡上了自己追隨多年的主子爺,當(dāng)真荒唐,若是期盼這事能有個結(jié)果,只怕是做夢都夢不到的?!彪S后又忖度道,“或許自己當(dāng)真是獨身多年,有些欲求不滿了。若是按哥哥說的,自己就此娶了媳婦,想必便也能就此絕了這般癡心妄想?!?/br>
    翌日,千霰便向賈珠告了假,領(lǐng)著自己的兩名小子四兒五兒往了城中有名的花街柳巷韓家潭游逛,千霰令老鴇將自家最好的姑娘喚出來伺候。這老鴇是個勢利眼,見千霰是個生面孔,又是白身,惟領(lǐng)著兩個小子來,便有些瞧不上他。千霰見狀,命四兒先遞上二十兩銀子。那老鴇見狀登時眼如餓狼泛著綠光,伸出雙手接過,哆哆嗦嗦宛如痙攣。隨后便換上那如花笑靨,如見再生父母一般殷勤。又轉(zhuǎn)頭一疊聲兒喚來家里頭牌,道是這位爺出手闊綽,且好生伺候。

    隨后千霰只見應(yīng)聲而出的女子云髻霧鬟,打扮得嬌嬌俏俏,論那模樣,與了賈珠房里的丫鬟相較亦未見長,不過舉止風(fēng)sao妖嬈些罷了。千霰見罷心下倒有些失望,只道是那老鴇賺他的,不肯將上等姑娘喚出。那老鴇自是忙不迭賭咒發(fā)誓曰這喚作紅霙的姑娘正是家里當(dāng)之無愧的頭牌,假的包換。

    千霰聽罷隨口問了句:“我聽說倪幻玉享譽京師,你這處便沒個像那樣的?”

    那老鴇聞言搖著手中團(tuán)扇笑得前仰后合,對曰:“爺這是說笑的來著?倪幻玉那丫頭豈是家家都有的?那是能夠幾兩銀子便打發(fā)了的主兒?見她一面還不得一擲千金。何況她也不是人人都瞧得上的,那丫頭眼睛可是長在頭頂上吶!爺來了我們這里不就圖個樂子,哪家姑娘伺候不是伺候?”言畢方對紅霙道:“領(lǐng)了這位爺上樓伺候?!蹦羌t霙方依言挽著千霰往樓上去了。

    期間飲酒作樂之事倒也不必細(xì)述,千霰只覺意猶未盡,心上空落落的,如窟窿填不滿那般。待行事畢,千霰便問這紅霙,通常需給多少銀子作籌。這紅霙聞言心下警覺,暗忖這多少人完事后待要出那銀子,無不是扣扣索索的,不添個四五回,是不成樣子的。又見千霰打扮的倒像是哪家府里的家下人,惟衣服質(zhì)地較了尋常白丁好上許多,便試探著說道:“我們這里的,不比那隨處可見的暗娼。爺既踏進(jìn)了此處,定不拿了我們作那下等人。陪人過夜,定少不了六兩銀子,今日爺只在這處停留了一時半會兒,我便少算爺一些,五兩銀子便罷?!?/br>
    千霰聽罷對曰:“這樣我與你十兩罷?!?/br>
    這紅霙見千霰不減反添,可謂是平生從未遇到的奇事,登時對了千霰刮目相待,忙問道:“不知爺在何處高就?較了那等窮官酸相要大方多了!”

    千霰倒也不以為意,答曰:“這不算什么,加上方才與你mama的錢,合算不過三十兩銀子,在我們家里酒樓吃上一頓,左右也不過這個價錢。念你們姑娘家出來伺候人也不容易?!?/br>
    紅霙聽罷更是驚為天人,只道是哪里的酒樓,吃上一頓需花上三十兩銀子。又聽千霰這般說,倒是個體恤人的,心下估摸這人大抵是個商家的少爺,家里有錢,便也出手闊綽。且說世上何人不愛錢,這紅霙見罷十兩銀子,便也眉開眼笑,對千霰嘮叨個沒完:“奴家最是欣賞少爺這等闊綽大方之人,不比那小家子氣的窮官,還是老爺呢,給個二兩銀子還拉扯個沒完,玩人的時候使出吃奶的勁兒,讓他高升些,也需爭上半晌,加上半天……身上沒個幾兩銀子也敢來逛這窯子,幾兩銀子的事扣扣索索,也不怕失了自己老爺?shù)纳矸荨?/br>
    千霰聽這媳婦嘮叨許久的世俗經(jīng)濟(jì)、黃白市價,斤斤計較之態(tài)宛如市井逐臭之夫,俗不可耐,只道是自家兄長千霜雖替珠大爺經(jīng)營著酒樓并了幾處生意,亦并非這等惟利是圖之人。念及于此,千霰只覺這紅霙好生令人厭煩,心下暗忖那倪幻玉想必絕非這等庸脂俗粉,否則以煦玉那般清高絕俗的性子,一開口便聽人談市價、論黃白,還不頭回進(jìn)門便避之不迭了。

    領(lǐng)著人從這韓家潭出來,千霰心下好不沮喪,只道是誰說這地兒是銷金窟、溫柔鄉(xiāng)?分明花錢買了不自在。難得今日向賈珠告假一日,領(lǐng)了小子像模像樣地出門享樂一番,不料竟也白耗了半日。之后千霰正踟躕不知往了何處去,便見身后跟著的四兒湊近前來說道:“這戲園子也在城外,就在附近,此番二爺不若便前往戲園子里聽?wèi)蛄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