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貍頭殼都疼了，用小爪子捂著自己的腦袋喵嗚喵嗚的叫。

    溫皓雪看白玉貍這樣，殊不忍心，便勸他好一會兒，哄著他去貓屋里睡覺了。白玉貍哭唧唧的進(jìn)了貓屋之后，關(guān)上門就開始精神抖擻、斗志高昂地打游戲了。

    崇思睿大約察覺到一些動靜，知道白玉貍根本沒回去睡覺，可他也安靜地沒有揭穿。大白老虎斜躺在榻榻米上，靜靜地等著老婆接近他。溫皓雪披著一件毯子，坐在了老虎的身邊，一臉愁容地說：“你說，白玉貍上學(xué)上得那么痛苦，這可怎么辦？”

    崇思睿說：“文明化，本來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溫皓雪處于一種意外的驚訝之中，他根本不知道崇思睿有這種體會。從一開始，他認(rèn)識的崇思睿就是平常而鎮(zhèn)定的，也頗為文明。那么，崇思睿從孤傲的虎變成服從的軍人，中間經(jīng)歷了什么？是痛苦嗎？可是，溫皓雪沒有從崇思睿的神色中讀出痛苦，只有平靜。

    溫皓雪靠近過去，抱住了崇思睿，感受到粗礪的虎毛刷過臉。

    “今天早上的時候……”溫皓雪靠著大老虎，問道，“你說你逃過學(xué)？”

    “是的。”崇思睿承認(rèn)了，“我還做過很多壞事。”

    “真的嗎？”溫皓雪很意外，“看起來不像??！”

    崇思睿難道不是那個“奉公守法”的軍人嗎？他不是為了尊重規(guī)則還寧愿給裘詩300萬的好好先生嗎？

    崇思睿定定看著溫皓雪，問：“不像？”

    “不像?！睖仞┭u搖頭，“真不像?！?/br>
    崇思睿用很平和的口吻說：“這個答案讓我很意外。”

    “為什么？”溫皓雪問。

    崇思睿平靜回答：“我好歹是猛獸。”

    “啊，”溫皓雪點(diǎn)頭，“說來也是……”

    “你看，這是不是很矛盾？”崇思睿緩緩說道，“我是猛獸，卻要學(xué)習(xí)禮儀。我有利爪、獠牙和蠻力，卻不被允許使用。相反的，要去學(xué)習(xí)一些天生就不擅長的東西，比如詩詞，比如數(shù)學(xué)。這就是對妖獸的‘文明化’。你懂我的意思嗎？別說是老虎，就是小貓，也不可能立即適應(yīng)的。想要逃避，是很理所當(dāng)然的?！?/br>
    溫皓雪忽然感到一種疼痛。

    一種虛無的、不屬于自己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