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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云雁歸_分節(jié)閱讀_21

    “姑娘對花草很有研究?”

    傅新桐搖頭:“還好,我母親愛好這些,平日里多入眼罷了。”

    姚久娘微微一笑,對這位謙虛的小姑娘好感倍生,姚久娘的花坊不愧為京城第一,占地面積特別大,里面亭臺樓閣,像一座宅院,分門別類,以花命名,特別雅致。

    “不知姑娘今日來是想看什么的?”

    周圍的伙計(jì)瞧見掌柜親自招呼,便知來客是貴,哪怕是抱著花盆行走間,都會停下來與她們行禮,可見花坊的管理特別嚴(yán)謹(jǐn),一時(shí)間倒叫傅新桐陷入了回憶,她上一世經(jīng)商八年,可能沒有涉獵花木買賣,所以對于姚久娘這類的掌柜不甚熟悉,要不然,憑著她的能耐,傅新桐該是知道她這號人的,然而她并沒有聽說過。

    不過人和人之間是要講究緣分的,有緣之人,哪怕歷經(jīng)一生一世,命運(yùn)也會安排你們見面。

    傅新桐被自己心中的這個(gè)想法給逗笑了,見姚久娘奇怪的看著自己,這才端正了面孔,對姚久娘道:“哦,沒有什么特別想看的,實(shí)不相瞞,很多普通的花草,我母親院子里都有,就看一些不尋常的吧?!?/br>
    “姑娘想看不尋常的?”姚久娘有些拿不準(zhǔn)這個(gè)小姑娘的意思。

    傅新桐也不和她賣關(guān)子了,直接說道:

    “看蘭草吧?!?/br>
    幾個(gè)字說完之后,姚久娘目光一頓,然后就笑的花枝亂顫起來,傅新桐不解:“姚掌柜怎么了,我是說錯(cuò)話了?”

    姚久娘搖頭,說了一句讓傅新桐更加不理解的話:

    “我原以為姑娘是來看花的,原來不是……”

    傅新桐正要發(fā)問,就見姚久娘撩起衣袖,對傅新桐比了個(gè)‘請’的手勢,方向?qū)χ仪胺剑骸皬倪@條小徑往前,便是蘭草居了,姑娘直接走到盡頭便能看見,我這還有事要忙,便不陪姑娘一同前往了?!?/br>
    說完這話后,姚久娘便眉目含笑,對傅新桐點(diǎn)了點(diǎn)頭,禮貌的離開了,留下主仆三人覺得莫名其妙,春桃最是藏不住話,走到傅新桐身邊跺腳道:

    “這姚掌柜,怎的這樣怠慢姑娘,居然讓姑娘自行前往,真是的?!?/br>
    傅新桐也不太明白為什么姚久娘一開始對她很熱情,但是聽說她要看蘭草之后,就像是變了個(gè)人呢,那感覺就好像,覺得傅新桐不是來買花的。

    不管怎么樣,傅新桐今兒都想看看這蘭草,不是因?yàn)轱L(fēng)雅,而是因?yàn)楸娝苤?,蘭草值錢,若是能從蘭草上獲得什么商機(jī)的話,那回報(bào)比其他任何花木都要來的豐厚,畢竟京城之中,有太多文人sao客對于高潔的蘭草有著特殊的愛好,再加上,蘭草難得,開花更少,對氣候,土壤等要求極高,就是再厲害的花匠,也不敢保證蘭草一定能養(yǎng)活,養(yǎng)好,養(yǎng)出花。

    若是從前,傅新桐怎么也不會想到要養(yǎng)價(jià)值萬金的蘭草,她記得以前蕭氏院子里有一盆,那是從安美人宮里挪出來的,拿回來之后,蕭氏對那盆蘭草簡直愛不釋手,日日觀賞,傅新桐和傅星落想要靠近些都別想,可饒是蕭氏那樣寶貝,那盆蘭草最后也沒能存活下來,蕭氏以淚洗面,難過了好些時(shí)候,當(dāng)時(shí)傅新桐還不太明白,為什么蕭氏會為了一盆花傷心成那樣,撇開情懷不談,后來傅新桐聽說了一盆蘭草的價(jià)格,才稍微能明白一點(diǎn)蕭氏難過傷心的感覺。

    一盆普通的開花蘭草,價(jià)格居然能夠賣到萬兩之上,這么貴的東西,沒了自然是心疼的。

    沿著姚掌柜指出的路徑,傅新桐她們往前走去,沒走太遠(yuǎn),果真就看見了一座雅致的屋子,仿佛是以琉璃制造,透著光,木制房梁下,透過琉璃居然能看見里面,不說其他的,就單單這座屋子,建造出來就是價(jià)值連城的,門前有一塊木牌,木牌上娟秀的字體寫著‘蘭舍’二字。

    再抬頭望去,就見房屋門前兩邊木柱之上掛著詩詞:

    ‘谷深不見蘭深處,追逐微風(fēng)偶得之。解脫清香本無染,更因一嗅識真如?!?/br>
    傅新桐不懂詩詞,只知道定是寫蘭草的,自古文人最喜以蘭草為題作詩作賦,有的是真愛,有的則是附庸風(fēng)雅,畢竟梅蘭竹菊乃四君子,而梅竹菊又比較常見,蘭草貴為稀,越是難得的東西,就越是能引起人的好奇之心。

    這樣的心里,傅新桐自問還是很能明白的,就和經(jīng)商是一個(gè)道理,有些東西,賣的越貴,越是說不清道不明來處,就越是能夠引起人們的好奇,人一旦對東西好奇了,那就離掏錢不遠(yuǎn)了。

    傅新桐嘴角含笑,提著裙擺踏上了木頭臺階,來到蘭舍前,剛跨入門檻,傅新桐就愣住了。

    她倒不是意外蘭舍之中有人,只是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而且全都是清一色的妙齡少女,她們站在門后的屏風(fēng)旁,目光專注的看著展覽場中,傅新桐的個(gè)子矮,看不到場內(nèi)是什么,只覺得周圍這些女子的表情都太奇怪了,一個(gè)個(gè)仿佛全都眉眼含春,難不成看個(gè)蘭花,還能看出什么情愫來?

    正心里納悶,個(gè)子高些的春桃和畫屏就同時(shí)發(fā)出一聲抽氣,傅新桐奇怪的看向她們,只見春桃的臉都紅了,一只手捂著臉頰,一只手指著場內(nèi),激動難以言表的樣子。

    “姑娘,場內(nèi)幾個(gè)年輕男子在對詩賦?!?/br>
    畫屏的話稍稍解開了傅新桐的疑惑,只見畫屏又湊下來,在傅新桐耳邊說道:“還有承恩侯世子也在,在二樓憑欄旁。”

    傅新桐看著畫屏,也是一愣,當(dāng)即抬頭望去,果真瞧見二樓貴客坐席上,一位松柏頎秀,風(fēng)流韻致的冷面公子正端坐其上,他身著一身白底墨竹直綴,并不華麗,卻風(fēng)雅至極,單單坐著就讓人覺得氣韻如海,尊貴不凡,只是面容極其冷峻,不茍言笑,讓他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進(jìn)的樣子,不是承恩侯府世子顧歙,又是哪個(gè)?這樣的偏偏佳公子,饒是擺出這樣冷漠的氣場,都不能將樓下圍觀女子們的熱情減退。

    傅新桐似乎有點(diǎn)明白,姚久娘前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意思了。

    今日她花坊的蘭舍之中,有文人詩詞對峙,吸引了眾多女子前來觀望,傅新桐來的不巧,讓姚久娘以為她也是來湊熱鬧的,所以,從一開始熱情的介紹花草,到后來神色曖昧的給傅新桐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