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流氓
葉少漓驀然間緊張起來,雖說彼此已經(jīng)熟絡(luò),不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表露心跡后的見面。 腳步聲越迫越近,越近越清晰,每響一聲葉少漓的心便揪緊一分。 這一世的落塵與自己再相戀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這個問題無比清晰地在靈魂深處不斷地拷問著自己。 “少漓!嘿,你跟只呆頭鵝似的在想什么吶?”郎郁塵帶著一股冷風(fēng),猛地竄到冰棺前,滿臉燦笑。 呆頭鵝?葉少漓一怔,龍與鵝可有相似之處? 不及葉少漓反應(yīng)過來,郎郁塵便推開冰棺蓋,一只手便伸了進(jìn)來,不由分說直接上手。 葉少漓的兩只龍角忽地被一只冰涼的狼爪子薅著。 這滑溜溜的玩意手感不錯,郎郁塵表示很滿意很得勁。 “阿郎,再薅就斷了。”葉少漓氣悶,你進(jìn)來就只是為了薅我的龍角?! 不然你以為他進(jìn)來該干點(diǎn)啥? 郎郁塵倒不是真的愛薅他的龍角,只是話嘮的他忽地失了語,不知道跟葉少漓說什么比較合適,萬一自己這張嘴沒把牢,又將人氣個半死那可就糟糕了。 說點(diǎn)正事總不會氣著他吧?郎郁塵心里打定主意,輕咳了幾聲,笑道:“少漓,你的傷可還要緊?” 葉少漓抬眸看了看他,道:“無礙?!?/br> 郎郁塵收回手,目光在葉少漓身上逡巡了一番,蹙眉道:“這都半年了,為何現(xiàn)在才醫(yī)治,快說,是不是冷滄瀾那個龜兒子虐待你?只要你說個是,我待會就去捶死他!” 葉少漓呼吸一滯,冷滄瀾是個龜兒子,那自己是?!不知者無罪,葉少漓緩了緩,答道:“滄瀾待我極好,阿郎不可無禮,他終歸是你師兄,我的傷較重,滄瀾修為全無,丹藥也盡,玉旻數(shù)月前得了瘋癥,便拖到如今。” 郎郁塵對葉少漓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道:“可你身上有好幾個窟窿哪來的?這才剛結(jié)痂,莫不是冷滄瀾那個禽獸食你的龍rou???” 可憐身在藥廬的冷滄瀾既背鍋又被罵,差點(diǎn)沒被噴嚏打暈過去。 郎郁塵仔細(xì)回想冷滄瀾那雙血色的眸子和滿身的鮮血,心里一個顫栗,一股森森寒意從脊背涌了上來。 葉少漓探出龍爪將郎郁塵的手握住,關(guān)切道:“阿郎,你冷嗎?” “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話呢?!崩捎魤m難得的認(rèn)真。 所以這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葉少漓心里暗自叫苦,這可怎么糊弄過去呢?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訴他,自己是為了幻化豬蹄給他吃,所以才剜了自己的rou? 那估計(jì)郎郁塵會炸了。 葉少漓腦子里一片模糊,既然搪塞不過去,那就…… 于是這位九重天上的太子殿下開啟了他的詐死技能。 小腚一癱,眼皮一翻,你問什么,與我何干。 這是咋滴了?郎郁塵暗驚,慌忙將葉少漓撈起來,捂在胸口,磕磕巴巴道:“這……這……是怎么了?” 葉少漓眼皮子偷偷掀開一條縫,見郎郁塵惶然無措的樣子,心里又氣又好笑。 我忍,我忍。 郎郁塵十分自責(zé),剛剛就不該如此逼問葉少漓,人家還是個重傷未愈的傷員,郎郁塵摸著葉少漓僵硬的背部,頓時心涼半截。 這都僵了!莫不是斷氣了?遂地抖著手伸到葉少漓的鼻孔處,這一下更是猶如五雷轟頂! 沒……沒……氣了…… “少漓……我錯了哇,你這怎么就咽氣了?”郎郁塵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葉少漓再次偷偷掀開眼皮子瞟了一眼,只見郎郁塵一副鰥夫的模樣,差點(diǎn)沒繃住,一時之間竟有些心疼。 “別怕,我給你做人工呼吸?!崩捎魤m抹了把眼淚,都糊在了葉少漓的龍鱗上。 人工呼吸怎么做來著? 郎郁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不會鬧出人命,于是他一手捏著葉少漓的鼻子,一手掰開葉少漓的嘴,“吭哧吭哧”地往里吹氣。 電視劇里演兩人正在人工呼吸超浪漫,可怎么到自己嘴下就成了這詭異的畫風(fēng)? 郎郁塵一邊對自己不夠嫻熟的技術(shù)表示懷疑與嫌棄,一邊又停不下來。 原本只是脊背僵硬,經(jīng)過郎郁塵一番搶救,葉少漓渾身都僵透了! “好了,夠了……”葉少漓裝不下去了,再繼續(xù)下去,自己大概能被郎郁塵吹爆。 “不夠不夠,再來幾口!”郎郁塵懶理葉少漓的抗議,繼續(xù)忙活,一張小臉吹的直泛紅。 “阿……郎……我錯了還不成?你……你看出來了?”葉少漓連連告饒。 “裝,繼續(xù)裝。騙老子眼淚!你以為你偷偷看我的手段很高明吶?”郎郁塵終于停了下來,娘的,大腦缺氧,頭暈! 自己怎么那么實(shí)誠,好好接個吻不成嗎?非得傻不拉幾地吹氣,郎郁塵心生懊惱,便宜沒占成,倒把自己給吹暈圈了。 葉少漓見郎郁塵面色不虞,自知理虧,小心探出龍爪撫了撫郎郁塵通紅的臉頰,道:“阿郎,以后我再也不作弄你了。” 郎郁塵表示這樣還不夠,自己累死累活地,心都碎了一地,就這么一句話想平息過去? 郎郁塵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滴溜了一圈,計(jì)上心來。 “你等我一下,給你看個好東西?!崩捎魤m將葉少漓輕輕放回冰棺,神秘兮兮地朝他眨巴眨巴著那雙滟滟流光的大眼睛。 葉少漓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瞬間溺在這雙好看的眸子中。 郎郁塵背轉(zhuǎn)過身,掏出紙筆,刷刷地寫起字來。 葉少漓難掩激動之情,道:“阿郎,你在寫什么?” 郎郁塵竟是想也未想,秒答:“寫情書??!” 這熱情似火的回答,燎的葉少漓神智不清,只覺自己迷醉了。 “好了,嘿嘿?!崩捎魤m轉(zhuǎn)過身,將一張對折著的素箋獻(xiàn)寶似的遞給葉少漓。 葉少漓定了定心神,正欲展開一觀,卻聽得郎郁塵意味深長道:“念出來?!?/br> 什么?念出來?葉少漓的龍爪一頓,這萬一是郎郁塵寫的什么渾話,那怎么念的出口? “你不愿啊?那我拿走嘍!”郎郁塵伸手去奪,葉少漓豈會依,忙妥協(xié)道:“好,我念?!?/br> “甚好甚好?!崩捎魤m雞賊一笑。 葉少漓忽然覺得這里頭有陰謀,可說出去的話豈能收回?葉少漓無奈地念了起來:“遠(yuǎn)看山有色,近聽水有聲?!?/br> 好像也沒甚么異常,雖然改了一個字,倒也無傷大雅,葉少漓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即放心地往下念:“春色漫無邊,人來鳥不驚。” 這兩句話剛吐嚕出來,葉少漓便覺自己被耍了,腦子里不自覺地腦補(bǔ)出一副不堪入目地畫面,還有聲有色的那種。 “阿郎,你!”葉少漓又羞又憤,這郎郁塵是越來越孟浪了,如此不知羞恥的話都能信手拈來,可見他招了多少蜂引了多少蝶。 他的落塵絕計(jì)不會如此! 葉少漓緘默不語,一臉老婆跟人跑了的悲涼,很顯然是被郎郁塵這卑劣的戲耍手段給刺激到了。 氣氛有些僵,郎郁塵這才驚覺自己又玩過火了,忙將那首改編過的yin/詩搶了過來,三下兩下地將其揉搓成團(tuán),一股腦兒地塞進(jìn)嘴里,隨意咀嚼幾下便吞了下去。 葉少漓愕然,欲阻止,卻為時已晚。 “剛剛什么也沒發(fā)生……”郎郁塵憨笑幾聲,那團(tuán)紙的味道還真不咋滴。 “我第一次吃紙,一點(diǎn)也不好吃?!崩捎魤m哭喪著臉,委屈巴巴道,像一只受了驚的小鵪鶉。 “撕了便是,為何食之?”葉少漓既心疼又滿是責(zé)備。 “還不是為博你一笑?!崩捎魤m抽抽鼻子,兩只手不停地絞著,聲音也是低了又低。 這可憐的小模樣分明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誠摯純真,可剛剛明明……葉少漓叱責(zé)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說到底他終歸沒有惡意。 倒是自己苛責(zé)過了些。 自從神識缺失后,葉少漓漸漸覺得自己有些陌生,時而躁郁,時而愚鈍,甚至多疑。 郎郁塵不過是逗了自己,可他卻較了真。 “對不起,阿郎?!比~少漓眸間起了一絲波瀾。 郎郁塵見葉少漓不但不計(jì)較,還向自己道歉,霎時就膽大包天起來,道:“那你給爺笑一個?!安贿^又覺得好像不太對,便改口道:“還是不為難你了,你現(xiàn)在這模樣,笑不笑倒也沒甚區(qū)別,哎!” 葉少漓俯首埋面,龍爪恨恨地?fù)钢椎撞浚藭r此刻真的不那么想看到此人。 呃,好像又嘴欠了。 郎郁塵撓了撓頭,心下一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掀開冰棺將那條郁悶的色龍拎了出來抵在棺蓋上一頓深吻。 管你是人是龍,閉上眼睛都一樣,郎郁塵吻的深情款款,忘乎所以。 葉少漓被吻的遍體泛紅,兩只龍角更是鮮艷欲滴,心中有股炙熱猛烈的東西在熊熊燃燒,猶如火山即將爆發(fā)一般。 唇分之際,郎郁塵痞笑道:“少漓,你的什么東西捅到我了!” 葉少漓聞言,身軀倏地緊縮,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待我幻化人形,我……我……” 郎郁塵挑了挑眉,一臉淡定道:“你要如何?” 這家伙分明就是在挑釁,葉少漓惱道:“干死你!” 小樣,還挺兇,嘁,本公子豈是你能嚇唬的? “既如此,不如我先把你……”郎郁塵壞笑道,目光輕佻地在葉少漓尾巴根上看了又看。 “看夠了?”葉少漓咬牙道。 “不光看,我還摸呢?!崩捎魤m撇了撇嘴,一只咸豬手還真真地扯了那物一把。 我擦勒,燙死老子了。 葉少漓:“……” 你個混蛋,你這叫扯,不是摸! 所謂扯蛋,扯蛋,可不就是如此嘛。郎郁塵覺得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