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心上人(上)
在這些人當(dāng)中,聶懷桑最怕藍忘機,相較而言,和魏無羨還算比較熟絡(luò),于是從魏無羨開始發(fā)放紙片,最后才到藍忘機這里。 第一局,藍忘機接過紙片,上面寫著:不夜天。 他用余光瞥了眼魏無羨,后者拿了紙片根本不看,一邊悠然的喝著酒,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掃視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在藍忘機的身上,眉眼含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他的目光仿佛帶了火舌,灼得藍忘機慌忙收回了余光,卻仍然被他的目光灼得心跳加速、手心發(fā)燙,不禁微微蜷起了袖中的手指。 魏無羨第一個發(fā)言,他道:“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 江澄道:“不是人。” 他這回答一語雙關(guān),十分討巧。 魏無羨說不是好東西,所謂“東西”,自然不會是人。如今仙門各家都結(jié)盟成一派,如果紙片上寫的是人,那便只能是指岐山溫氏,或是其爪牙,所謂溫狗,自然也不是人。 修士甲:“但是有人?!?/br> 修士乙:“里面的人很厲害。” 蘇涉道:“已不足為懼?!?/br> 修士丙:“還是很厲害的吧……” 金子軒道:“太陽?!?/br> 藍忘機道:“白天。” 修士?。骸爸辽傥掖虿贿^,哈哈。” 一輪結(jié)束,開始投票選擇誰是間諜。 魏無羨第一個發(fā)言,自然也是第一個投票,他指了指蘇涉。 不足為懼?溫若寒都沒死,如何不足為懼,一定是間諜! 無需多言,眾人紛紛覺得贊同,接下來的投票一面倒的指向蘇涉,結(jié)果不言而喻。 接下來第二輪發(fā)言。 魏無羨:我去過的。 江澄:你不止去過,還干了大事。 修士甲:我沒去過的地方 修士乙:是地名。 修士丙:我只聽說過的地方。 金子軒:多行不義必自斃 修士?。簹v史悠久 藍忘機:去過。 第二輪投票,眾人投金子軒。 試問一座城如何多行不義? 他上一局就說了個太陽,這一局大家的形容都是地名,他卻說的含糊其辭,相比起來,著實最為可疑。 第三輪發(fā)言。 魏無羨:我在那里吹過笛子。 江澄:做得不錯,下次再去吹。 藍忘機神色復(fù)雜的看了魏無羨一眼,警告。 修士甲:曾經(jīng)也輝煌過。 修士乙:已經(jīng)在沒落了。 修士丙:罪有應(yīng)得。 修士丁:反正是敵人。 藍忘機:城名。 第三輪投票,眾人投修士丁。 第一輪大家都說了不是人,第二輪也都表示是地名,你還說是“敵人”,幾個意思?暴露了吧。 第四輪發(fā)言。 魏無羨:血流成河。 江澄:尸堆成山。 修士甲:慘無人道! 修士乙:敵人的……地盤。 修士丙:三個字。 藍忘機:城如其名。 第四輪投票,魏無羨指向修士甲。 這位兄弟也是接話接上頭了,那句慘無人道分明是形容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在形容誰,一再強調(diào)不是人,是地名,卻總有人著了道。 第五輪發(fā)言。 魏無羨:夜色很美,只可惜鮮少有人見過。 江澄頓了頓,看了魏無羨一眼,隨即道:“城名不符實?!?/br> 修士乙有些茫然,道:“沒、沒有黑夜啊……” 修士丙想了想,決定跟大部隊,道:“可能有黑夜。” 藍忘機:日落,自會天黑。 魏無羨去屠不夜天城,自然要破壞那里的禁制,所謂不夜天城,也是靠那禁制的耀眼光輝,城都被屠了,如何還能不夜? 毫無懸念,四個人都說有黑夜,一個人說沒有,結(jié)果十分明顯。 只是那名隨大流硬著頭皮說“可能有黑夜”的修士丙心里直犯嘀咕,他把自己手中的紙片看了又看,心里緊張得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看了看魏無羨,滿面從容不迫的笑意,悠然的喝著小酒;又看了看江澄,眼神里仿佛閃著電光,冷酷又高傲;再看看藍忘機,打了個哆嗦,怎么看就不像間諜啊。 都不好惹,那便只能委屈你了,修士乙。 最后一票是藍忘機的,雖然他投誰都已經(jīng)不影響局面了,可他依舊十分果斷的也投了修士乙。 他們投完了票,聶懷桑宣布道:“游戲結(jié)束,場上除去間諜,還剩三人。” 四人揭開紙片。 藍忘機:不夜天 江澄:不夜天 修士丙:不夜天 魏無羨:勾欄院。 藍忘機:“……” 你去過,還在那吹過笛子,夜色很美? 魏無羨有點尷尬,道:“咳,我……其實也才看到紙片上寫的這個,你們信不信?” 眾人:“……” 見狀,魏無羨也懶得辯解了,理所當(dāng)然地道:“都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有什么問題嗎?都是男人,這很正常吧?!?/br> 藍忘機的臉色愈發(fā)冰冷,仿佛蒙上了一層霜雪,目光轉(zhuǎn)向一旁,仿佛多看魏無羨一眼,都會臟了眼睛一般。 江澄看了魏無羨一眼,他想起方才自己還接話說“做的不錯,下次再去……”,登時也覺得沒面子了,嫌棄道:“你……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魏無羨看向聶懷桑。 聶懷桑急忙道:“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管怎么說,最后的贏家還是魏無羨,按照游戲規(guī)則,他可以自由選擇已出局的三人進行懲罰。 一切盡在掌握,魏無羨指了指金子軒,又隨便選了修士甲和修士丁。 聶懷桑遞給他三張空白的紙片,魏無羨分別寫好,疊成一摞,讓他們?nèi)藖沓椤?/br> 金子軒率先上前來,剛要抽最上面一張,就瞥見魏無羨嘴角若有似無的上揚,似是想笑又忍住了,他感覺有詐,便抽了第二張,動作十分果斷。 魏無羨從容的把另外兩張紙片給了另外兩名修士,隨即十分從容的從乾坤袖里取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 是一個手工藝做的孔雀桂冠,和一條十分夸張、十分滑稽的孔雀尾巴。 金子軒所選的紙片上,便是要求他在篝火晚會結(jié)束之前,都必須穿著這套花里胡哨的玩意兒。 金子軒:“魏無羨,你、你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 魏無羨道:“你管我?guī)讱q,戴上就完事了,怎么?輸不起?” 金子軒紅著臉,又羞又氣,他扭頭看見另外兩名領(lǐng)了紙片的修士,分別去領(lǐng)著一碗酒,心下越發(fā)氣憤,感覺被算計了。 他道:“哼,準備還真充分?!?/br> 雖是這么說,但又無可奈何,畢竟愿賭服輸,而這張紙片,也是他自己選的,再加上幾日前的事情,他自知理虧,只好滿不情愿的接了。 魏無羨不與他多言,眉飛色舞的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藍忘機的余光落在他的身上,面上依舊冷若冰霜,眼中卻泛起了一絲漣漪。 第二局,藍忘機接到紙片,上面寫著:金星雪浪。 魏無羨依舊不看紙片,一壇酒已經(jīng)見了底,他意猶未盡的打開另一壇,隨便看了幾眼眾人神色,目光落在金子軒臉上時,稍稍停留了一瞬。 藍忘機不悅。 此時,魏無羨卻翻起紙片,看了一眼。 第一輪發(fā)言。 魏無羨第一個發(fā)言,他道:好看,但不屬于我。 藍忘機警覺,他的紙片上不會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吧?哪家仙子或是姑娘? 金子軒神色怪異的看了魏無羨一眼。 江澄道:我沒有的,但是有差不多的。 修士甲道:我倒是想有。 修士乙道:在坐有位公子有。 蘇涉道:很美,也很香。 修士丙:我見過。 金子軒有些尷尬的道:我有,但沒見過。 修士?。禾m陵有之 藍忘機道:家紋。 投票時,金子軒的臉都黑了,他本想投蘇涉的,可聽了他后面兩位的發(fā)言,他忽然不知道該投誰了。 而其他所有人無一例外的投了金子軒。 聶懷桑還在愣神,見周圍忽然都安靜了,他回過神,有些尷尬的笑著道:“這、這么快啊……呃,游戲結(jié)束。” 金子軒:“……” 眾人翻開紙片,所以人的紙片上,都寫著:金星雪浪。 金星雪浪,你金子軒敢說你沒見過? 而金子軒的紙片上,卻寫著:弟弟。 魏無羨喝了口酒,小聲對江澄道:“我都把話題引開了,你又給引回來,這下好了吧,剩這么多人,怕是抽不到咱們的咯?!?/br> 江澄冷冷的道:“嘖,誰知道他這么快就路出馬腳?!?/br> 二人無奈,魏無羨靈機一動,湊到藍忘機耳朵旁,壓低了嗓音,道:“藍湛,幫個忙唄。” 藍忘機:“……” 他面上仍舊風(fēng)平浪靜,袖中的手已經(jīng)緊緊蜷起。魏無羨在他耳邊輕語的聲音,干凈又可愛,卻帶著一絲酒味兒的熱氣,擾得他心頭大亂。 魏無羨見他沒有反對,便不客氣的繼續(xù)道:“嘿嘿,也不是什么難事,一會兒你的紙片上,也寫這個唄?” 說著,他把自己的紙片給藍忘機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跡一如當(dāng)年在藏書閣抄書時一般,龍飛鳳舞,而藍忘機卻莫名覺得還挺好看。 魏無羨的紙片上寫著:穿著孔雀套裝跳個舞。 藍忘機瞥了眼,面無表情道:“無聊?!?/br> 片刻后,金子軒持著劍,紅著臉走到中間的篝火旁,神色復(fù)雜,仿佛帶怨的看了藍忘機一眼,然后舞起了劍。 眾人:“……???” 魏無羨登時就來精神了,剛喝下去的一口酒險些嗆了出來,笑得十分夸張,他捂著笑疼了的肚子,對江澄道:“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報應(yīng),八個人里面,都能抽到咱們的紙片,這什么運氣,哈哈哈哈哈……厲害厲害。” 江澄道:“我們寫的不是跳舞嗎?” 魏無羨道:“可能他不會跳舞吧,管他呢,舞劍也差不多了,便宜他了。” 眾人驚過、笑過之后,游戲進入第三局。 藍忘機接到紙片,上面寫著:心上人。 ps:幾個點,大部分人應(yīng)該都看懂了,但還是說一下。 第一局,第一輪回答,魏無羨就猜到其他人的紙片上寫的什么了,之后是故意引導(dǎo)別人說錯話。 第二局,他看金子軒是因為金子軒臉上的神情和其他人不一樣(想想金子軒的弟弟是誰,再想想他看到會是什么反應(yīng)。),于是驚覺金子軒很可能是間諜,但也暫時猜不出金子軒的紙片上寫的什么。這個時候他不想讓金子軒太快出局,因為人多票多,很容易選不到他和江澄的紙片。所以他看了自己的紙片,故意把金星雪浪的意義往牡丹花的方向引,但又怕眾人把他當(dāng)間諜投了,所以加了句“不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