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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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狐族都能召喚紅蓮業(yè)火? 披著那件外袍紅蓮業(yè)火燒不到梵音,可整個青牛車幾乎是瞬間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幾頭饕餮獸不怕死一般,還拼命用腦袋撞擊金罩。 它們每撞擊一下,整個金罩就顫動一下,蛛網(wǎng)般的裂痕已經(jīng)布滿了整個金罩,幾乎是下一秒就要完全碎開。 站在滾滾烏云上的殊絕手中結(jié)出一個復雜的結(jié)印,他腳下的烏云翻涌滾動,最后形成一朵朵巨大的曇花形狀。 四周的云層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聚攏,一大片一大片的烏云卷了過來,仿佛是盛開的繁花突然收攏了花瓣。 “墮神陣?”辭鏡眼中難得浮起幾絲忌憚。 墮神,顧名思義,哪怕是遠古那些神族被困在了這陣中,也是兇多吉少。 辭鏡腳下的紅蓮業(yè)火已經(jīng)燒斷了車轅,他索性凌空而立,寬大的黑色斗篷包裹著他小小的身軀,偶有銀色的發(fā)絲從斗篷帽檐底下鉆出,在夜風里飛揚。 看似弱小,卻讓殊絕和所有進攻的饕餮獸都絲毫不敢分心。 梵音站在云層上,仰望著小團子被夜風卷起斗篷的渺小身影,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弱小來。 這樣的場面,她依然是什么忙都幫不上。 不對!或許她能幫上一點忙! 梵音連忙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大挪符紙和朱砂毛筆。 用毛筆沾了朱砂飛快的在紙上畫符。 符文古樸復雜,是她在容白古神留下的那些藏書中學會的。 名曰“凈世符”,能凈化世間一切濁氣。 她不知小團子口中的這“墮神陣”該如何破解,但對方既是以魔氣為引,她凈化了對方的魔氣,陣法少了魔氣支撐,威力就會大大降低。 一手持一筆畫符太慢,梵音干脆使出自己最近剛學的分物術(shù)。 分物術(shù)是能把一件物品變成多件。 符紙是夠了,就是毛筆朱砂不夠,梵音元嬰修為,把一支毛筆變出一百只已是她的極限,她便用靈力驅(qū)動那些毛筆自己在符紙上畫凈世符。 這樣一來雖說是耗靈力了一些,可效果也是分外顯著的。 源源不斷的凈世符從梵音身邊飛了出去,隨著厚重的烏云一片片聚攏,越來越濃郁的魔氣倒是在這一片小空間內(nèi)被抑制住。 不過這依然只是杯水車薪。 合攏的烏云卷成一股旋風,不斷縮小口徑,試圖把里面的一切剿成粉末。 拉車的青牛不安的踢踏蹄子。 殊絕cao控著整個陣法,他忽而向前方伸出手,在巨大的烏云旋風口處,一團烏云凝結(jié)成一只手的形狀,向下探試圖把梵音抓出去。 立在半空的辭鏡直接甩出一道血線,將那只烏云凝成的手臂割斷。 與此同時,陣外殊絕的手臂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汩汩的鮮血瞬間從傷口處溢出來,滴落在云層上。 他像是沒有痛覺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吩咐下去:“把魘魔叫來?!?/br> 他身后的云層里有暗影飛快離去。 殊絕望著一同被困在陣中的梵音,道:“墮魂陣一開,必須得見血碎魂。魔神大人而今法力還未完全恢復,對抗不了此陣。這妖想拖著大人一同赴死,大人莫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br> 烏云已經(jīng)合攏了大半,梵音抬頭只能看見頭頂一個圓形的深藍色光點。 那應該是夜空。 她現(xiàn)在就像是被困在了枯井之下一般。 她看不見殊絕,只能聽見殊絕的聲音。 梵音擔心小團子出什么意外,當即道:“好,我跟你去魔界,你放那個孩子走!” 殊絕看了一眼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嗓音依然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大人,我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墮魂陣一開,必須得見血碎魂。” 他們魔族受傷了,自動修復能力是很強的。 便是整只手臂斷掉了,不出一刻鐘,也能瞬間長出新的來。 但他手臂上不過是被劃了一道口子,過去這么久,卻連血都還沒止住。 墮魂陣中那個小孩的身份,不由得叫他深思了幾分。 法力強大,能驅(qū)使紅蓮業(yè)火。 莫非……傳言中那只煉化了紅蓮業(yè)火的九尾天狐,實際上只是個孩童? 殊絕透過層層烏云,直接跟辭鏡對視:“墮神陣能把你們都絞死在這里,你確定不把人交出來?!?/br> 辭鏡抬頭望天。 他站的地方正巧是聚攏的烏云旋風口正對著的位置,一仰頭便能看到井口一般的天幕。 辭鏡冷峭一笑,仿佛是陳年的寒風忽然刮進了人心底,凍得人心頭直打顫。 他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人可以威脅本座。更沒有人,敢沖本座要人。” 話音落下,他周身瞬間火山爆發(fā)一般鋪開了紅蓮業(yè)火。 那件斗篷直接在火海里化作了飛灰。 月華一般的銀發(fā)在火光里寸寸變長,被赤焰的熱浪托起,凌亂飛舞。 一襲跟烈火一樣色澤的袍子上,簡直也有火光在涌動。 那粉雕玉琢的孩童,最終變成了一個容顏惑世的男子。 一雙狐眸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暗紅,極致的妖冶,偏偏眸底似乎又藏著萬年不曾化開的堅冰,森寒叫人不敢直視。 陣外的殊絕望著這一幕,愣了許久,才道:“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殊絕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 新的課程論文作業(yè)又下來了,小組作業(yè),討論得比較久,為了對其他組員負責,作者菌不好缺席qaq,所以今天碼字比較晚。 12點之前放上第二更~ 第29章 梵音瞧著小團子突然之間變成了辭鏡, 也是驚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景瓷,辭鏡。 她就說當初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怪怪的,原來只是她沒把這兩個人聯(lián)系起來。 跟她一同前往黃帝城的, 原來一直都是辭鏡么? 難怪那灌湯包恰好只給她留了四個。 梵音一時間心亂如麻。 紅蓮業(yè)火在半空沒有依托,辭鏡手中捏了個訣, 血線勾勒出一朵朵妖冶紅蓮來,紅蓮半浮在空中, 很快就鋪滿了半片天幕。 紅蓮業(yè)火依附在紅蓮之上, 幾乎是要把整個墮魂陣都給燒起來。 殊絕從自己依然血流不止的手臂上抹了一點血印在自己眉心, 手上再次打出結(jié)印,整個冀州城周圍的魔氣全都往這邊奔來,那磅礴之勢,仿佛是江流即將匯入大海。 辭鏡嘴角依然掛著那抹冷峭的笑意,他是世上最能蠱惑人心的妖,周身卻攜著極北之地才有的森森寒意。 他笑問殊絕:“你受過天罰嗎?” 這話讓殊絕感到不妙。 他猛一抬頭,九天之上,以極快的速度運生出了厚重的雷云, 黑壓壓一片,光是看著就叫人膽寒。 雷云最外層,隱隱有赤色的閃電在嗤啦作響。 殊絕活了幾千年,什么樣的天雷都見過, 那些天雷伴生的閃電,無一不是紫色,可這雷云里, 竟是赤色的閃電! 殊絕突然意識到,這場天罰,絕非一般。 辭鏡接下來的回答也驗證了他的想法:“坑殺神界十萬天兵天將,天道的怒火,可不是這么好承受的,魔君既送了本座一份碎魂大禮,本座不回敬一番,豈不是失禮?!?/br> 殊絕面具一樣的面皮上終于有了幾分情緒起伏:“這場天雷能直接將冀州夷為平地?!?/br> 他們誰也逃不了。 瘋子,簡直是瘋子! 一聲悶雷響起,殊絕看了一眼重得仿佛要墜到地面的雷云,知曉這是雷云已經(jīng)運生完畢。 這場天雷劈下來,只怕當真是要天崩地裂了。 “走!”他大喝一聲,言罷身體已化作殘影消失在原地。 傷殘的饕餮獸們見殊絕都走了,紛紛也向著漸漸消散的魔氣奔去。 辭鏡這才垂眸看了梵音一眼,滔天的火光里,他神色清冷一如初見之時,只不過現(xiàn)在眼中多了些什么。 他說:“你別怕,前面幾道天雷我還受得住。這墮魂陣估計第三道天雷就能劈碎,我會在第四道天雷降下前把你送出去。” 明明不是什么離別的話,可梵音莫名有了一種他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覺。 她感覺心臟瞬間抽了一下,不疼,但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緊了,悶悶的,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那你呢?”梵音問。 辭鏡沒有答話。 梵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害怕的情緒,這種害怕跟她以前害怕不太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梵音自己也說不出來,但是這股情緒讓她心口有些發(fā)酸。 也許即將面臨的不再只是恐懼,還有失去。 “你會死對不對?”梵音心口悶得慌。 辭鏡笑了笑,是那種萬物在他眼中都放空了的笑。 他的視線透過層層聚集的烏云散落出去,到了他這樣的修為,只要他想,上能視九天,下能見幽冥。 區(qū)區(qū)烏云,根本擋不住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