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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能一桿子打死。同樣的,林暮亭同學(xué),你這樣想著自己報仇,先不說你能不能報仇,你打了人,同樣犯了法,照樣要被法律懲罰的。你小小年紀(jì),到時候為了報仇,把自己也賠上去了。”另外一個警察也跟著勸說。他們作為執(zhí)法人員,看著這么小的孩子戾氣這么大,肯定不能袖手旁觀。 四中的副校長這時候不能一言不發(fā),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外套,臉色卻是顯而易見地不耐煩,“學(xué)校老師都是怎么教你們的?要跟同學(xué)和睦相處。林弘方是錯了,可是他受罰了啊。都是高二的學(xué)生了,離高考不遠(yuǎn)了,最重要的是好好學(xué)習(xí),成績才是你需要想的事?!?/br> 他說完話,看了一眼旁邊林暮亭的班主任許承教。 許承教作為一個東北的大老爺們,實在看不上林弘方這種欺負(fù)弱小的道道兒,何況林暮亭還是他的學(xué)生,被欺負(fù)了,實在是有點踩他的臉。 他輕輕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走到了林暮亭面前,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回去好好養(yǎng)傷,老師給你放三天假。事情發(fā)生了,已經(jīng)解決了,該罰的也罰了。你現(xiàn)在生氣難過,老師也明白,但不是啥話都能說的,也不是到處都能說的,你說是吧?” 許承教的話一出,所有人面色各異。 一般來說,一個班里的學(xué)生請假,的確是班主任點頭批準(zhǔn)就可以了。但是許承教在警察跟副校長都在指責(zé)林暮亭的當(dāng)下,主動提出來給林暮亭放假,不僅顯得指責(zé)林暮亭的幾個人咄咄逼人,還讓他們接下來打算說的話,都有些不近人情。 無論如何,被打得渾身沒有一塊好rou,項鏈戒指被惡意扔到了下水道的是林暮亭,不是林弘方。 退一萬步想,林暮亭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憤慨不難過決計是不可能的,說一兩句難聽的話,也就是泄憤罷了。他們連林暮亭說這樣的話也不能容忍,對比一下許承教的作為,實在是讓幾人不得不尷尬。 憑心而論,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就這么罰了林弘方,的確是不痛不癢。 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畢,兩位警察被許承教這么不軟不硬地頂了一下,兩個人臉上都有些尷尬,隨即就告辭離開。 副校長雖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是林暮亭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學(xué)生,實在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以后找機會敲打一下許承教還有可能。四中幾千個學(xué)生,能讓他記住的學(xué)生實在是不多。 “林弘方,做人不要太囂張了。你今天打了人,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打你呢?” 等領(lǐng)導(dǎo)跟警察都走了,許承教冷下臉,語氣帶了顯而易見的凌厲,“欺負(fù)一群比你弱小的學(xué)生能夠讓你這么有成就感,這說明什么?說明你也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為非作歹的廢物!” 林弘方大怒,“你再說一遍?” 許承教到底是老師,他又明擺著打不過許承教,他再憤怒,也還有腦子不敢動手的。 林弘方mama哪里能聽得一個老師這么罵自己的兒子,“有你這么當(dāng)學(xué)生老師的嗎?為人師表,你就是這么說你學(xué)生,給學(xué)生做榜樣的?。课腋嬖V你,你小心我去告你!” 許承教敢說出來的話,就敢負(fù)責(zé),用極為蔑視的眼光看著林弘方mama,“什么樣的雞下什么樣的蛋。你生出來教出來這樣的兒子,還縱容他當(dāng)個惡棍,你還能耐了是吧?你去告唄,我倒要看看,是你能耐得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還是你兒子哪天一不留神,走在路上被人捅了…….呵呵呵……..” 京城的水深不可測,一塊轉(zhuǎn)頭砸下來,指不定都能砸到一兩個華夏中央政府的要員,幾個圈子都能兜去部委。許承教今天敢這么說話,林弘方mama也拿不準(zhǔn)眼前這個老師能不能得罪。 等許承教走后,林弘方爸爸林文宇才姍姍來遲。林暮亭的mama董佳寧則是覺得自己能夠?qū)⑦@件事辦好,根本就沒打算再把丈夫林銘誠再叫來。 林暮亭從小到大,無論學(xué)校還是衣食住行,都是她一手辦的。林銘誠就如同大多數(shù)的華夏傳統(tǒng)男人一眼,基本上不會管兒子的這些瑣事,家長會也沒有參加過一次。 林弘方父親林文宇就比林弘方mama要直接地多,干脆利落地給了林弘方一巴掌,然后賠笑著對董佳寧再三道歉,“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教好孩子,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小亭的所有醫(yī)療費用,都由我們來賠償?!?/br> 他瞥了一眼敢怒不敢言,一直惡狠狠在瞪著自己的林弘方,“老子白養(yǎng)你這么大,就養(yǎng)出來你這個一個成天打打殺殺,對自己同族弟弟,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動手的混賬!還不滾過來跟你董姨道歉,虧了這還是平常走動的親戚朋友,你就是這么做人的,以后在路上被人捅死了也不稀奇!” 林弘方如果怕自己父親,也就不會成為四中一霸了。他聽見林文宇的話以后,冷笑了一聲,沒有一點悔意,僵硬地說了一聲,“對不起?!?/br> 林文宇自知管不住自己兒子,但又不能真得不管,尤其是聽見自己妻子說了林暮亭剛才說的話以后,心里就是一寒。 林暮亭再瘦弱,也是跟林弘方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還都是姓林的,有太多的接觸機會。世上只有千日做賊,萬萬沒有千日防賊的。 在場已經(jīng)沒有外人,林文宇先是又道歉了幾次,而后態(tài)度十分誠懇地對董佳寧道,“小亭這次跟上次都受了委屈,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道歉了。我們也知道,這點賠償啊什么,都是沒多大用的。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小亭身上的傷,我看著都心疼?!?/br> 林文宇妻子聽見這話,心里十分不滿,冷著臉拉了一把丈夫的衣擺。 他們不僅被警察警告了,還賠了錢,挨了處分,林暮亭一家這是還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