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追驚局_分節(jié)閱讀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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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鳴盯著眼前那碗素面直皺眉:“阿.....蘇老板,如風的被子疊得跟豆腐塊似的,一看就是徹夜沒睡,你去作坊看看,是不是又通宵鑄劍了?” “我就納悶了,”蘇穆煜擰眉,回身不耐煩道,“天才和瘋子都是一家人吧?鑄那么幾把破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是不是準備把命都搭進去?” 連鳴很想起身揉開蘇穆煜眉間的郁結(jié),他用筷子撥了撥面條,道:“勸也勸了,那晚的秘密你也聽了。如風還要執(zhí)意于此,能有什么辦法?” 蘇穆煜不知跟誰賭氣,大抵是氣不過安如風這般死心眼:“我倒要去作坊看看,他還能上天了不成!” 自那日最后一封飛鴿傳書后,安如風開始沒日沒夜地鑄劍,失心入魔。他開始變得沉默,日日計算時間,唯恐自己速度不夠。 安如風認為,既然他給出了承諾,就要給大軍一個交代——就算現(xiàn)在將軍不知自己所做所為,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安如風堅信,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阿申在信上告訴他,這些時日軍隊忙于修生養(yǎng)息,除了防守駐軍,人人都挺松懈。他出逃一事,并無任何人知曉。 阿申還告訴他,一定要好好鑄劍,守好密室,斷不可讓叛軍得手!這于軍隊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只是安如風覺得很奇怪,為何阿申還要他打聽其他匠人家內(nèi)是否有“相同情況”,鑄劍世家理應(yīng)都會有一定數(shù)量的兵器儲存。 安如風如實在信內(nèi)告訴張申,自家有,其他人有沒有,一概不知。 安如風這人,誠實本分,精于鑄劍,并不精于人情世故。他對鄰居的理解,僅僅是鄰居,是居住在他附近的人,是路過可以打招呼的人。 安如風的意識里沒有“遠親不如近鄰”這一說,他認為自身是獨立個體,存于現(xiàn)世,紅塵萬丈世俗之情,都無法將他束縛。 遠親也好,近鄰也罷,安如風沒有閑情去刺探別人隱私,也沒有精力應(yīng)付虛偽人情。 他只知鑄劍,當然,從前的從前,還有要當大將軍的志向。 安如風沒在信內(nèi)透露給張申的是:他不要當大將軍了,他愿將密室內(nèi)所藏刀劍如數(shù)交與軍隊,他愿唐軍鐵蹄收復叛軍割據(jù)。 可他更愿功過相抵。 安如風設(shè)想大軍血戰(zhàn)嵖岈山那天,他就帶著蘇連二爺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阿申依照信上線索,帶著軍隊運走安家所有兵器后,他再悄悄回家。 安如風不想當將軍了,他要隱姓埋名改頭換面,重新過這一生。 為何? 只因安如風是在“逃亡”途中,才知安家上下死于叛軍橫刀。 安如風那時很狼狽,將軍夢碎了一地。作為平凡人,一個除了鑄劍,任何事也改變不了的平凡人,光是想要過好這一生,就已經(jīng)很困難了。 他身騎鐵馬依然收復不了河山,他手拿利刃仍舊保護不了至親。 他恨著冷血無情的叛軍,幾乎是打碎牙合著血往下吞的仇恨。但他忽然茫然失措起來,縱然戰(zhàn)火擎天,書信淤塞,一年前安家滅門慘案也該震驚一時。 拿蕊娘來說,就算其他所有人都對此不屑一顧,蕊娘的家書也總該到了——更何況,前兩年戰(zhàn)爭最烈時,安家秦家的書信,也不曾斷過很久。 那為何,為何安家滅門一事,活生生被壓下。安如風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蒙了雙眼,堵住耳朵。 只有可能是被人搞了鬼,書信被人偷看過,并且壓下了。 是誰? 安如風不敢想,他在路上順著思緒往下摸索片刻,渾身的“將軍夢”,瞬間涼透。 除了上頭的人或親近之人,誰也干不出這等事。 安如風一心所向的唐軍,一心憧憬的廟堂,被人“病去如抽絲”般帶離了根骨。 安如風依然信任張申,那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但他到底沒有告訴張申,自己不當將軍了。 說他窩囊也好,說他善變也罷。 安如風突然看透了些什么,忽然,他就不想爭了。 人活一世,本就匆匆。順著朝代而來,再順應(yīng)命格而去。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爭什么?爭得太累。 意料之外,得知安家滅門的那天晚上,安如風在逃亡途中睡得很好。夢里他回到了孩童時代,他清晰記得第一次見到秦蕊的場景,她衣袂翩翩勝似仙女,在棠棣花下提著木劍習武。 蕊娘從小偏愛男裝,而安如風生得斯文柔弱,被蕊娘一口認作小姑娘。 安如風從樹后鉆出,叉著腰紅著脖子大聲嚷嚷:“我才不是姑娘!我是男人!頂天立地,可以娶你的男人!” 小小年紀,口氣挺大。 換做常人,定要對此調(diào)笑一番。 蕊娘卻只是瞪了瞪眼,最后眼睛一亮,沖過去一把揪住安如風的衣領(lǐng):“那你就是要娶我咯?你說話算話!君子一言!” 安如風漲紅臉,此時騎虎難下。良好的世家教養(yǎng)告訴他做人以信而立,安如風只得憋出四個字:“駟、駟馬難追!” 后來那場夢如何了? 好像是他終于迎娶蕊娘,她一身金絲鳳凰大紅袍,揭開頭蓋的一剎那,笑靨如花。 蘇穆煜果真在作坊里找到了安如風,少年郎趴在旁邊石桌上睡得不省人事,冶爐中還燃著熊熊大火。蘇穆煜嘆口氣,心道自己造的什么孽,非要接下這任務(wù)。 展世一還真把自己當祖宗,愛的供養(yǎng)供習慣了?明知蘇穆煜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臉黑手黑心不黑。 可從讓蘇穆煜接手安如風這件事上來看,展世一的心靈倒黑得像是非洲長出來的。 蘇穆煜腹誹此階段任務(wù)結(jié)束,回去定要狠狠敲“那邊人”一筆,這回送他清道光的景德鎮(zhèn)窯粉彩蓮花紋蓋碗,加描金八吉祥紋印盒都不好使! 但如果再加商晚期的父乙觥一件,那還是有商量余地。 反正那幫人總有渠道搞到自己想要的貨,不坑白不坑。 對蘇jian商來說,這可都是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