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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精卻不知怎地聽到了:“我當(dāng)然記得了,我有十八個老虎,少了一個我能不記得嗎!小師父你拿的還是最好看的一個!我都六歲了,我識數(shù)了,你別想哄我!” 喻識讓他嚷嚷得無地自容,只能去瞧陶頌:“你看看你徒弟,怎么和長輩說話的,你也不管管?” 陶頌隨意地倚在榻上:“好像是長輩先理虧的,算賬也得一筆一筆來吧?!?/br> 喻識愈發(fā)羞惱:“我不是為你拿的么?我是在臨安瞧著你喜歡這些我才……” 說著說著面上倒更掛不住了。 房間中靜了一下,陶頌彎起眉眼:“我道侶為了哄我開心,私自拿了我徒弟的玩具,現(xiàn)在要我來主持公道是嗎?” “你閉嘴!”喻識整個人都燒起來了,忿忿打斷了他,只好自個兒硬著頭皮去與慕祁理論。 長瀛旁觀不言,只探上了陶頌臂上三寸處的xue位,輕輕按了下,陶頌不由“嘶”了一聲。 長瀛放開手:“既然還疼,那我去和阿淩說,今晚還得來看看你?!?/br> 陶頌?zāi)稽c點頭,他也剛好,有些話要問崔淩。 長瀛有些憂心,倒并沒有多說什么,只道:“那小家伙還跟著我吧?!?/br> 他蹙眉瞧了一眼面紅耳赤的喻識:“先前在云臺時就這樣,什么都會點兒,偏不會帶小孩?!?/br> 喻識在與慕祁的拉扯中,抽空遞了個眼刀過來。 長瀛有了崔淩在側(cè),腰桿子越發(fā)硬了,毫不畏懼地回瞪了一眼。 喻識一時氣悶。 陶頌笑了笑,出聲喚道:“慕祁,過來。” 慕祁對著陶頌,到底有些敬畏之心,但此刻又覺得甚為理直氣壯,便噔噔噔地跑了來。 陶頌認(rèn)真地瞧著他:“師父想玩你的玩具,有什么不對嗎?” 慕祁叫這話一噎,只覺得師父都百八十歲了,說出這話還真臉不紅心不跳的。 他一時別扭,只憤憤道:“想玩要先和我說?!?/br> “昨天拿了沒和你講,是不對,我道歉。”陶頌笑了笑,“那我現(xiàn)在和你說了,你能把東西給師父玩么?” 慕祁教他這話拿住,六歲的腦子,倒轉(zhuǎn)不過彎來了。 他拽著衣角琢磨了半日,破罐子破摔地抬起頭:“那就給你玩好了,為了幾件東西,倒顯得我小氣?!?/br> “顯得小氣”的喻識在一旁聽著,自覺有被冒犯到。 陶頌欣慰地點點頭,摸摸小娃娃的腦袋:“慕祁記性挺好的?” 慕祁揚起嘴角,乖乖“嗯”了一聲。 “《三字經(jīng)》會背么?” 慕祁搖搖頭:“那是什么?” 陶頌亦覺得,妖首應(yīng)當(dāng)不會教小孫子什么“人之初性本善”的東西。 他拍拍慕祁:“回去背會,明兒一早來找我檢查?!庇盅a了一句:“是師父讓你去做的,背不好我要罰你?!?/br> 慕祁睜大了眼睛。 陶頌十分嚴(yán)肅:“小孩子家家的,別整日里玩物喪志,也該有點正經(jīng)事做?!?/br> 慕祁登時甚為委屈,只覺得鬧著長瀛來這一趟虧大了,東西沒要回來,還玩不成了。他一手拽住長瀛衣袖,又不敢說什么,皺著鼻子眼睛回去了。 喻識稍稍蹙眉:“干嘛欺負(fù)他?” 陶頌好整以暇地笑笑:“不是你讓我管管的么?這么大了,《三字經(jīng)》也該會了,給他找點事做,別動不動就跑來找我們倆?!?/br> 喻識正要對他這教徒弟的用心發(fā)表意見,便一手被陶頌扯到了懷里。 陶頌方才端出的師父架子頃刻便扔了:“劍修,別管了,孩子都不在這兒了,我們玩點別的吧?!?/br> 第86章 青江其六 玩……玩什么? 喻識被陶頌攬住,瞬間生出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于那種事,并那種事的許多花樣上,只是有所耳聞,其實并不如何明白。 事到如今,他居然生出些后悔:早知道就該和文漆一起看的,省得現(xiàn)在一遇上這個念頭,便總是糊里糊涂,還慌得不行。 他一邊心里打著鼓,一邊終于后知后覺地對臨安城當(dāng)晚之事起了些疑惑。 他分明并不怎么懂,那究竟是如何睡的? 難不成自己是天生的無師自通? 一醉酒就表露禽獸本色? 喻識讓自己這個想法嚇得虎軀一震,一時也想不下去了。 反正睡是睡了的,是吧。 陶頌不騙人的,更何況是這么大的事。 過程吧,忘了就不要深究了。 喻識心里亂糟糟的念頭四處蹦噠,摸到陶頌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忍不住心里又跳了下。 其實按照文漆寫的話本子,陶頌這種在下面的,不應(yīng)該對親親抱抱之類的舉止,很害羞么?最起碼,也應(yīng)該是欲拒還迎的樣子。 怎么他覺得素日里,陶頌都主動得不得了呢? 陶頌搭在他腰上的手于此時緊了緊,喻識偷偷瞧了眼陶頌這張年輕的臉,心里那根弦,突然又跳回去了。 也是,眼見為實才為真,文漆自個兒都沒經(jīng)過人事,能胡寫出什么對的東西來? 肯定是文漆的話本子寫錯了。 喻識正感嘆自家?guī)煹懿豢孔V,便察覺陶頌湊了過來,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摟緊了他的腰:“劍修,你怎么不說話了?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喻識險些脫口而出,一抬頭,撞見陶頌素白的面色,又慌忙將一肚子虎狼之詞咽了下去。